可憐她了！未來的日子還那么長，她還得經常面對紹燕墨這悶騷貨啊。

……

杜微微回了宴會大殿時，殿中人頭攢動，暫時中止的宴會也沒有重新開始。一回到座位上，方淺歌看到女兒紅彤彤的臉蛋，馬上關心的來詢問著，“微微，怎么了？剛才出去時有沒有遇到什么人啊？”

這個問題問的杜微微心驚膽跳，她趕忙的搖了搖頭，回答著方淺歌，“沒，沒有。只是外面夜風有些大，我的臉被風吹紅了……”

方淺歌聽她這話，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氣。抬頭往紹燕墨的座位方向看過去，她輕聲道，“你沒事就好了。剛才你一出去，紹燕墨他不久后也離了殿。我真怕他會去找你麻煩。”方淺歌想到這里，馬上又深嘆了口氣，偷偷的抹淚，“微微，我苦命的女兒啊。都是娘親不好。娘親要是早點給你尋一門親事，你今天就不用這樣為難了。”在她看來，不論自己的女兒嫁給三皇子或者是右相都會是人生中的一場災難。

可偏偏這是皇上的旨意，她沒有辦法改變。

杜微微眉頭也被心中的無限煩惱給壓得很低很低，方淺歌又是在她耳畔邊低聲的說道，“微微，剛才你不在時，娘親和你外祖父他們商量了。他們說……雖然右相紹燕墨和三皇子他們都不滿意……但皇上既然讓你選了。那他們希望你還是選……右相吧。最起碼你救過他……他或許看在這上面會對你好的……”

方淺歌伸手溫柔的握住她的小手，大手包著小手，杜微微仰頭去看她，她嘴角輕揚，笑得溫柔而寵溺。杜微微心中一暖，眼眶一酸，眼淚險些就直接掉落下來了。

母女兩正說話間，眼角又掠過一抹衣袂，杜逸辰的聲音下一瞬間就沉沉地壓下來。杜逸辰幾乎是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道，“微微，你是杜家人。你就該為杜家的將來著想。三皇子和右相，你只能選三皇子。”

方淺歌一聽，急脾氣又起來了，恨不得馬上就和杜逸辰理論起來，還是杜微微給拉住了，兩人才沒有再吵起來。

等杜逸辰回到他的座位后，杜微微才又壓低聲音輕聲道，“娘親，我聽高嬤嬤說你和徐炎將軍是舊相識。我還聽說徐炎將軍至今都未娶妻生子呢。”

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就不能往里說了。杜微微不知道自己娘親對徐炎到底是什么感情，所以就只簡單的挑了最重要的一點來說了。

徐炎這個名字大抵在方淺歌心里也是有那么一點分量的。聽女兒提起他至今未有娶妻，她心里一恍，倒是替他可惜起來了。

她的印象中，他是個老實的好人。

好人有好報，她自然是希望他能成家立業，有溫柔的妻子、乖巧懂事的孩子相伴。

大殿中，樂聲再次響起，殿中又是涌入一群妖嬈的舞姬。這時候昭明帝在眾多內伺的簇擁下又進了殿。眾人又是循例給昭明帝下跪。趙福旺手執著拂塵，在眾人起身后，往前輕走了幾步，高聲說道，“皇上說今年的壽宴想搞點特別的。從現在開始，殿中不論品級，不論身份，只要有一技之長的小各家公子、各家小姐都可以站出來亮一下擅長的技藝，若是皇上喜歡的，必定會有重賞。”

趙福旺此話一出，眾人馬上竊竊私語起來。在座的公子或者千金，哪個在家里不被自己的長輩教導著要有一門技藝。各家也在孩子教育上不啻吝嗇，請了西席或者各類的老師進府教導孩子。現在皇上想看年輕一輩們的技藝展示，這可是給各家府上增臉的好機會啊。

萬一能入得皇上的眼，那賞賜就必定不會少了。

于是，各家千金各家公子心里都已經躍躍欲試起來。杜微微對這個并沒有興趣，目光無意間在人群中轉了一圈，不期然的竟是又和紹燕墨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

她滿肚子的凄苦，便趕緊移開目光，低著頭悶坐在那里。方淺歌就更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湊熱鬧了。杜景軒早就跟著自己的外祖父在沙場上殺敵保家衛國了，對皇上的這種恩賜他也不會在乎，便也興趣缺缺。

杜家這邊，一子一女都沒有要上前展示才藝的意愿。杜逸辰又是暗中狠狠的剮了他的這一對兒女幾眼，心里把方淺歌又是給恨上了。

方淺歌她就是個頭發長沒見識的蠢女人。這種能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都不要。

蠢女人！氣死他了！

殿中，王御使家的千金當眾展示了她的琴藝；劉尚書家的公子當眾畫了一幅賀壽圖；馬將軍的女兒跳了一支舞……殿中央上去表演的公子或者千金一個表演的比一個精彩，讓人看著目不暇接。昭明帝似乎是很喜歡這些才藝展示，在每個人展示好他們擅長的才藝后都會狠狠的夸贊一番，并且賞賜他們一些東西。

坐在龔元培身側的杜云若看著殿中央那些年輕的面孔，心里已經又是醋海生波了。自負的她認為這些人展示的才藝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若是她也能上去表演，以她的能力，她一定會……一鳴驚人的。

只可惜，皇上說了是各家的千金各家的公子，像她這樣的侍妾是沒有資格上前的。

她憎惡的目光馬上一厲，像杜微微坐著的方向掃去，心里把她狠狠的給詛咒了幾千遍。真的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啊。她這個杜家嫡女到底能幫到杜家什么啊？

咦，等等。杜微微是杜家嫡女，她是杜家庶女……那她也算是皇上說的各家千金各家公子的范疇啊、既然這般，她干嘛不上去展示她的才藝呢？

杜云若心里倏爾的又是一喜，低頭悄悄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在殿中央的章御使之女章雅潔展示完才藝后，也眾目睽睽的走向了殿中央。

滿殿人的目光一時間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嘴角含笑，先是躬身向坐在龍位之上的昭明帝行禮，“杜侯府庶女杜云若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傾國傾城的面容上笑意隱隱，一雙剪剪水眸閃爍著希翼的光芒，這樣的她馬上吸引到殿中不少男子驚艷的目光，就連昭明帝這種見慣了美人的人，在看到杜云若后，目光也在她的臉上輕晃了晃。

定了定自己的眼神，昭明帝捋著胡須溫和的笑著問她，“你想向朕展示什么才藝啊？”

杜云若又是向昭明帝一福身，柔聲的回稟著，“臣女見識淺薄，會的東西并不多。但今天是陛下的壽誕，臣女就只能獻丑了。”

微微一笑，她沒有明確的回答昭明帝她要展示什么樣的才藝，但她的話倒是把昭明帝的興趣給調動起來了。

杜云若靈動的目光飛快的在場中掃了一圈，看到殿中不少男人眼里有對她的傾慕，她一顆從來就沒有安分的心就又蠢蠢欲動起來。

轉身她想吩咐小太監們去準備她需要的東西，殿中央，紹燕墨慵懶的聲音卻是突兀的響起，“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把這么低賤的人帶到陛下面前污染陛下雙眼的？”

紹燕墨一聲起，殿中眾人的目光又紛紛瞥向紹燕墨。紹燕墨一身寬袍，半倚著身子，手里舉著一杯酒，一臉不屑的勾唇喝著杯中的酒。

見眾人的目光都向他的方向看來，他又是懶懶的抬了抬眼，從座位上起身，嗤笑的說著，“大家為何都看著鄙人？鄙人難道有說錯話嗎？杜云若她未出閣前就是一個和外男有染的下賤庶女，即使出了閣，她還是個低賤的姨娘。這樣的人要給皇上展示才藝，她能展示什么才藝啊？頂多就是怎么偷、人的才藝咯？今晚殿中的各位夫人、小姐你們可都要看好你們的夫君還有心上人了。小心他們的心被杜云若這個下賤的女人給偷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