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駒過隙,快點讓人還來不及品味各種滋味,便一眨而過了。這段日子里發生了幾件大事。一是方淺歌的父親方勛奇攜著方家一大宗族人進了京都。二便是墨南風在邊關率兵時屢立奇功,由方勛奇上報,皇上破格將只有六品官職的墨南風提拔為從四品副驍騎參領。而同樣在邊關退敵有功的杜景軒,則是被提拔為從五品的前鋒參領。
墨南風和杜景軒兩人不管是在家世、相貌或者是個人才學上都能在京都適婚同齡的男子中拔得頭籌。現在這兩人又都升了官,一時間京都里的媒婆都快要把墨家和杜家的門檻給踩爛了。
方淺歌見自己父親一家進了京,兒子又有長進,女兒乖巧懂事,現在的她生活愜意的很。所以有媒婆上門給自己兒子拉媒,她都樂呵呵的招待,并且詳細了解那邊姑娘的情況。
倒是墨南風的母親發愁了。眼見著自己兒子成才了,早就想喝婆婆茶的她也開始要為自己兒子安排親事了。但她的作法遭到墨南風萬般的抗拒。
墨南風十四歲時就離開了自己父母,到邊關去鍛煉了。這么多年過去了,墨父墨母對他的心思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墨母在自己的兒子這邊碰了灰后,馬上使出河東獅吼的功力逼著自己的丈夫去逼問兒子。而墨父不得已的和自己的兒子秉燭長談了一夜。父子兩從月上眉梢時開說直到第二天清晨,期間墨父一直明里暗里的向自己兒子表示他這個年齡是該成家立業了。
墨南風期間各種沉默,墨父眼看著天都快亮了,怕自己不能向妻子交代的他索性大腿一拍,直接明說道,“風兒啊,你心里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啊,好歹吱一聲讓我好向你母親交代啊。要不然你母親那里可一定不會饒過我的!”
眾所周知,墨母是整個西涼國都出了名的悍婦,聽說她把墨父治的服服帖帖。夫妻兩這些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到如今墨父雖然也是在朝中身居要職,卻從不納妾或者進煙花之地。世人偶爾也會嘲笑墨父的“懼內”,但在西涼國里不知有多少正室羨慕墨母。
被自己父親逼問,墨南風垂著眼瞼,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天,終于擠出一句像樣的話來,“父親,孩兒……已經有心上人了……”
墨父雙眼瞬間放光,追問著,“是哪家姑娘?”
墨南風本就酡紅色的臉龐又唰的紅了幾分,盯著青磚石鋪成的地板,小聲道,“是……微微妹妹……”
他聲音雖然小,可還是被墨父聽到了。聽說自己兒子原來喜歡的是方淺歌的女兒,墨父心里覺得倒是可以的。只不過他不怎么喜歡杜微微的那個父親杜逸辰。杜逸辰這人看著和誰都能稱兄道弟,可總讓他覺得很假。
看了看自己兒子,儼然是一副未語先羞的模樣。墨父輕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什么話,就徑直走出了房間。
而墨南風在父親離開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屋中央的書柜那里,從書柜的頂層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檀木盒子。打開檀木盒子,里面放著的是一支精心雕琢的木簪子。
這只木簪子,是他為很快就要及笄的她準備的。如果在她及笄那一天能戴上他送的木簪子,他想他即便是做夢也會笑醒的。
沒有人知道,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愿望。
那就是娶她為妻!
四五歲時,他和他們兄妹玩耍時,他總是被他們兄妹聯合著起來欺負。她喜歡用剛玩過泥巴的小手捏他的臉蛋,直到把他干凈的小臉捏得像一只花貓后,她才心滿意足的笑了。
很奇怪,明明他應該生氣才對的,可看著她欺負他后笑的比樹梢上開著的桃花還要俏麗時,他就很開心,然后跟著她傻笑。
七八歲時,她已經被逼著要學規矩了,能見她的機會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可淘氣的她還是會經常跟著杜景軒偷溜出來玩。她會爬樹、會下河摸魚、還扮過假小子。他那時的性格是木訥的,通常都是跟在他們兄妹后,作用差不多等于是替他們兄妹背黑鍋或者是隨從。不過這時候的她有時候會過意不出,然后甜甜的喚他一聲“南風哥哥”,甜糯的聲音悅耳清脆,總是能勾動他的心弦。他那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微微妹妹和他其他的那些表妹是不同的。
十一二歲時,她還是能偷溜出來玩。那時候他們的關系已經已經更為親密了。杜景軒比他們兩人都要大,他那個年紀是連狗都嫌的年紀,爭強好斗,總喜歡裝著一副大人的模樣出去玩。他已經不喜歡帶著自己的妹妹,那帶她玩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了。
有一次春天里,她說要放風箏。他第二天就給她弄來一個風箏。那個風箏很漂亮,她很喜歡。只不過她放風箏的技術實在是太差了,風箏沒有放多久,便被一棵樹給勾住,纏在樹上不落下來。她當即就不講究的掀了裙子爬到樹上。
他站在樹下緊張的看著她。可能是不小心吧,她沒有抓穩,從樹上掉下來,正好砸到他身上。那一夜回去后,他竟然做了個很骯臟的夢。夢里他竟然吻上了她柔軟如花瓣似的唇瓣。第二天醒來,夢里親吻她唇瓣時的那種柔軟的觸感他可是一點都不會忘記。有時候他甚至還會邪惡的想著,夢里她的唇瓣是那么的柔軟,如果是現實里,他能親到她,那滋味應該是這世上最美好的甜蜜吧。
他覺得自己很變態,可是自那后他的目光便更不能從她身上離開了。有一次他小心翼翼的問她,“微微妹妹,你喜歡什么樣的男子啊?”
他記得很清楚她當時的回答。她說,“當然是我外祖父那樣可以上戰場殺敵的男子了。”
因為這樣的一句話,他很早就去了邊關,跟在方大將軍的身邊。如今,她快要及笄了,他很想捧著自己為她做的禮物送給她,告訴她,“微微妹妹,我心悅之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