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心思各異時,一直在廳外的高嬤嬤突然往里頭探了探頭。杜微微看到高嬤嬤探頭,心里微微一喜,敵人已經(jīng)把戲臺搭好了,現(xiàn)在該是她上臺唱戲的時候了。
杜微微隔著屏風遙遙的對著章云鈞鞠了一禮,淡然的出聲道,“章大夫,恕小女子冒昧。府中的蘇姨娘真的小產(chǎn)且以后不怎么可能再懷有身孕了嗎?”
柔柔的一句話像一陣淺淺的風,一吹而過,卻馬上惹來了杜云若的勃然大怒,杜云若蹙著眉頭指責著,“二妹,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在質疑章大夫的醫(yī)術?他可是馮御醫(yī)的入室弟子。你要是連她也懷疑,那就是在質疑馮御醫(yī)了。”
杜云若指責了杜微微一番后,又像是抓到了杜微微的把柄似的,急忙的又向杜老太太道,“祖母,二妹她太不懂事了。”
杜逸辰坐著,還是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只要設計好了,自然不用出動他。
章云鈞傲然的輕甩了甩長袖,語露鄙夷,“杜二小姐若是不相信章某的醫(yī)術,大可以另請高人。不過章某既然是吃這一碗飯的就敢篤定章某沒有診錯。”
章云鈞的不滿讓杜老太太明顯的不高興起來。她往屏風處的方向瞟了一眼,淡淡道,“微微,這里的事情就交給祖母和你爹爹處置吧,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先去休息吧。”
方淺歌也擔心自己的事情又把女兒給連累了,便也是附和著杜老太太的話讓杜微微下去休息。杜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溫柔的握住方淺歌的手,又是透著屏風直接問向杜逸辰,“爹爹,娘親是安陽侯家的嫡女,最是知禮重道,平日里也是非常善待府里的下人。這次蘇姨娘是在被娘親受罰時不小心小產(chǎn)的,這事情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別人還以為娘親是個善妒之人。所以當著章大夫的面,女兒懇請父親讓蘇姨娘說下為什么要對我娘親隱瞞懷有身孕的事。若是她能早點小高速娘親她懷了孩子,我相信娘親一定會好好善待她的。”
說到這里,她微頓了頓,語氣又是拔高,凜然正氣的補充道,“我娘親是安陽侯的嫡女,她嫁的男人忠勇侯,她生的兒子是忠勇侯府以后的少主人,她的女兒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她是不會也不屑去除掉一個下賤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
這話說的杜云若馬上就沉不住氣了,但她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要和杜微微爭論起來,那她一定會輸?shù)摹S谑牵盅b起柔弱,裝起無辜,嗚咽的哭了起來。
杜逸辰皺著眉,只悶著聲音淡淡道了句,“微微,別鬧。你先下去休息吧。蘇姨娘她剛沒了孩子,現(xiàn)在不是追究你說的事情的時候。”
杜微微等的就是杜逸辰的這句話。她要讓她娘親自己看看她嫁的男人在這種時刻到底是如何“維護”她這個妻子的名聲的。
杜微微眼睫輕抬了抬,看了一眼方淺歌。她發(fā)現(xiàn)方淺歌眼睫輕垂,將她眼里的情愫給擋住了。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但直覺告訴她,她娘親是不高興的。
“爹爹,其實在您派人去請御醫(yī)時,女兒也讓自己的丫鬟去了左相府。現(xiàn)在女兒請的御醫(yī)也應該到了。不如讓女兒請的御醫(yī)再為蘇姨娘把把脈。”沈情之身子孱弱,當今皇上又體恤他,便專門派了一個御醫(yī)為他醫(yī)治兼調理身子。
今晚蘇姨娘突然來了這么一招,她之前沒有防備,只能硬著頭皮先讓自己的丫鬟去左相府請御醫(yī)了。
聽到杜微微的話,杜逸辰心里先是微微有些慍怒,繼而嘴角又微微向上揚。姜還是老的辣,他這個二女兒在提防他這個當?shù)模@個當?shù)趾螄L沒有防備她呢。
這御醫(yī)真的能請的來?呵呵,半路上他的人應該已經(jīng)解決掉了吧!
杜逸辰輕抿唇,剛要責備杜微微,大廳門口卻是突然出現(xiàn)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人一出現(xiàn),頎長的身影就如同山般屹立著,讓人格外一亮。而他身上隱隱透出的氣勢,又好似一把處了劍鞘的劍,壓得場中人無端的悶了口氣。
杜微微瞇瞇眼,看到來人后,心里疑惑萬分。
她這是倒了什么霉啊?怎么是他出現(xiàn)在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