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輕嘆了口氣道：“妾身自然是聽說了，這事兒其實也怪不得佩姐兒，你說她第一次去國公府，連路都認不得，能使什么壞心眼兒呢？這必然是有人陷害……”
沈立倒是沒想到蘇姨娘會這么說，倒是愣了一秒，然后道：“你也這么認為？”
蘇姨娘點了點頭：“自然了，有些話妾身也不好說什么，老爺自己心中該明白才是……”
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沈立心中有些不快，語氣也重了幾分：“有什么話你說就是了，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蘇姨娘嘆了口氣：“夫人和玉姐兒她們倒是經常去國公府，那里的情況誰能比她們更清楚？今日的事情明顯就是沖著玥姐兒來的，佩姐兒不過是當了替罪羊罷了……”
“沖玥姐兒來的？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沈立皺緊了眉頭，頗有些不悅。
雖然都是他的女兒，可是嫡女在他心中的地位始終是不同的，因為將來婚配，嫡女的婚事也和庶女不同。
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大多都是靠嫡女，很少有大家族的嫡子會娶庶女做正室。
“老爺……你不是不知道玉姐兒一直對玥姐兒有成見，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怕是已經將玥姐兒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了，這種話原本不是妾身該做的，只是今晚的事情實在讓妾身覺得心中忐忑難安，所以不得不將心中疑慮說出來。”蘇姨娘嬌嬌柔柔的聲音令沈立心中的不滿立即消失了一半。
他皺眉叮囑道：“這種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可在外提起，對玉姐兒和玥姐兒都不好，那件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佩姐兒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本來他還想問問這件事情跟玥姐兒有沒有關系呢，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問的必要了，蘇姨娘滿心都是維護女兒的想法，斷然不會說出什么不好的話來的。
沈立這想法倒是很對，蘇姨娘就算是護著兒子，可是女兒畢竟也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比起蔣氏和她的女兒來，她當然更維護自己的女兒了。
何況這個女兒將來還會是兒子的一大助力，她怎么會讓她在這個時候名聲有損呢？
……
一．夜無話，隔天國公府就回了信兒，答應了讓沈綺佩進府做妾，只是這個時候正妻沒進門，正妻的庶姐就先進門了，名聲著實有些不好聽，所以國公府的意思是等沈綺玉明年及笄了再說。
言外之意就是同意了顧延和沈綺玉這門婚事。
蔣氏雖然不高興，不過總算是將小女兒的婚事給定下來了，國公府給了這話，就相當于定下來了，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
沈綺玉卻一點兒也不開心，氣得砸了房間里的各種擺設，沈綺佩那個賤人不過是一個庶女，憑什么跟她分享一個夫婿？憑她也配？
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同時恨上的還有始作俑者沈玥兒，別以為她不知道，這整件事情和沈玥兒脫不了干系！
“沈玥兒！沈綺佩！”她拳頭緊緊攥起，這兩個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沒關系，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這一年多里，會發生什么事情，又有誰會知道呢？
……
“小嬋，公子我是不是俊美無雙？”此時的沈玥兒一身男裝，搖晃著折扇一臉風．流。
小嬋被嚇蒙了，手中蹲著的盤子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姑……姑娘……你這是做什么？”她結結巴巴問道。
沈玥兒笑看了她一眼，折扇一收，伸手敲在了她的腦門上：“自然是出門了！”
“可是夫人……夫人要是知道的話……”小嬋不敢想這后果。
“無妨，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今日祖母帶著她去赴宴了，要很晚才能回來呢！”她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貓一般。
“可……可就算是這樣，姑娘你也不能——”小嬋還想勸阻，就被沈玥兒出聲打算了。
“你到底去不去？”她怒瞪著小嬋，兇神惡煞的模樣讓小嬋縮了縮脖子。
“去去去……去就去嘍……”小嬋吶吶道。
“可是姑娘，咱們為什么要換上男裝啊？”小嬋不解道。
“笨！穿上男裝的話，萬一被看到了人家也一定認不出咱們啊！”沈玥兒瞥了她一眼道。
小嬋點了點頭，也是哦，還是姑娘想的周到。
隨后，小嬋就在沈玥兒的慫恿下換上了她早就準備好的男裝，主仆二人找到了一處狗洞，直接從下面鉆了過去。
小嬋憋得滿臉通紅，忍不住道：“姑娘……咱們剛才……剛才……”
沈玥兒一回頭，不在意道：“不就是鉆了個狗洞嘛，俗話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咱們快走吧。”
說完我，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哎……姑娘，等等我啊……”小嬋叫道。
然后下一秒，她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差點忘了，現在應該叫公子了，幸好這里沒人，不然她們的身份可就暴露了。
……
另一處隱蔽茶樓，一名黑衣男子坐在廂房，聽著屬下的回報。
“主子，當日在法華寺中的確有一女子受傷，是沈家的五姑娘沈玥兒。”黑衣人恭敬道。
“哪個沈家？”男子問道。
“沈立沈侍郎。”
“倒是沒想到，沈家的女兒居然如此粗野。”男子薄唇微勾，冷嗤了一聲道。
黑衣人心中泛起了嘀咕，這沈五姑娘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讓主子惦記上了？莫不是萬年不近女色的主子竟然看上了人家不成？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他心中立馬激動起來，這要是真的話，王爺和王妃可算是得償所愿了！
男子一個凌厲的眼神瞥過去，冷聲警告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不用我教你吧？”
黑衣人頓時被噎住了，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在主子面前無所遁形！
他不得不低頭恭敬道：“是，屬下明白。”
算了，還是靜觀其變吧，主子的事情不是他們可以置喙的。
正想著，頭頂上又傳來聲音：“去查查這個沈家五姑娘的事情，事無巨細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