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抬下去,本王要她日日承受著這種噬骨的痛意,永遠得不到解脫!”夏侯驍森冷地留下這句話,緩緩起身離開了。
夏侯驍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就回到房間,這時候他的心情又奇異地平復了許多,他總覺得他的玥兒不會這么輕易地就死去了。
他站立在床邊,將“沈碧”的尸體好好端詳了一番之后,突然抓起了她的手臂,想要確認她手臂內側是否有一個月牙形的疤痕!
玥兒身上的這一處痕跡他記得清清楚楚,就算尸體泡得腫脹不堪,應該也能分辨出一些端倪來!
可是,他失望了,這具尸體的這個位置剛好已經被紫練的那柄短劍給洞穿了,所以根本就區分不出來到底有沒有這個疤痕了。
這時,管家福伯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說道:“王爺,沈姑娘已經不在了,您就不要再難過了,死者為大,您還是得盡快安排她入土為安才是啊!”
夏侯驍轉過眸子盯著福伯,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俊美的臉上每一處線條都宛若鋒利的刀。
福伯被他看得渾身一激靈,可是卻還是硬著頭皮道:“王爺,沈姑娘的尸身在水中泡了很久,想必很快就會腐爛,您這樣守著她是沒用的。”
夏侯驍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過頭去,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沈碧”道:“去宮里,將玥兒的兩個丫鬟接回來!”
啊?福伯聞言抬頭,當他觸及王爺動作的時候,瞬間明白了他口中的“玥兒”指的是沈姑娘。
只見夏侯驍專注地看著那具看不出原來面目尸體,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眼中滿是深情,只聽他呢喃道:“玥兒……本王很快就會讓你見到那兩個丫頭的……”
他這是想到了沈碧生前心心念念都在擔心這兩個丫鬟的安危,現在她死了,一定也會牽掛的吧?
“可是……太后娘娘哪兒……”福伯一聽,猶豫了,太后娘娘那邊的態度一直很強硬啊。
夏侯驍溫柔的目光頓了頓,隨后側眸:“連人都要不回來,本王要你們何用?”
此言一出,福伯明顯感覺到頭頂的氣壓低了低,一股森冷的氣息凍得他身體一顫,他連忙低下頭到:“是!老奴遵命!”
他說完,就退了出去,現在王爺的情緒很不穩定,要是在這個時候惹王爺生氣了,說不定腦袋就要落地了,他可不想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咔嚓了。
何況太后娘娘要是知道沈姑娘已經死了,應該就不會再為難她的這兩個丫頭了,畢竟當初留著這兩個丫鬟也只是為了挾制沈姑娘而已!
福伯去宮里,向太后說明了情況之后,太后竟然愣了愣,隨后問道:“你確定沈碧已經死了嗎?”
福伯一臉哀戚地點了點頭,難過道:“回太后,沈姑娘被王爺帶回府中的時候,尸身都已經泡得腫脹不堪了,根本就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太后怔住了,她明明就應該討厭她的,她這么惡毒,害得婉容被鳳坤抓走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沈碧死訊的時候,她的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般,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沈碧昔日陪她玩牌耍賴時候的場景來了,她的心中傳來一陣細密輕微的刺痛感。
“既然如此,那兩個丫鬟,你就把她們帶回王府吧……”太后愣了一會兒,隨后出聲說道。
福伯點了點頭,退了下去,跟著慈寧宮的人去廂房領人去了。
莫雪和含珠被關了這么多天,早就急壞了,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人還有些懵,福伯一見她們這副懵懂茫然的樣子,心中一陣不忍,要是讓她們知道沈姑娘已經死了,不知道會難過成什么樣子。
“福伯?您怎么來了?是不是小姐和王爺派你來救我們的?”含珠一見福伯出現在門外,立即沖了過去。
她在王府,和福伯的關系已經是十分親近了,一見到福伯,本能地上前問道。
莫雪看見福伯也是一陣激動,看樣子小姐是沒事了,不然福伯怎么會來將她們帶回王府呢?
“福伯,你怎么了?”含珠興奮了一下之后,看見福伯哭喪著一張臉,心中的雀躍之情突然就降了下來。
“福伯,是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莫雪敏銳地察覺到福伯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哎……”福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你們還是別問了,回去看看你們家小姐吧……”
莫雪和含珠對視了一眼之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忐忑不安之感。
福伯這副樣子,明顯就很不對勁啊,要是小姐派他來接人的話,怎么會這么唉聲嘆氣的呢?難道是小姐出事了?她們一想到這里,同時心里一緊。
一路無話,福伯帶著她們回到了王府,一下馬車,她們就撒腿狂奔到了沈碧住的院子,外面跪滿了奴婢,正在嚶嚶哭泣著,她們心中越發不安起來,這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她們進了房間,才聞到了空氣中的一股異味,向前看去,只見夏侯驍正坐在床邊,僵直著脊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許是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夏侯驍緩緩回過身來,見到莫雪和含珠之后,漆黑冰冷的眼珠終于轉了轉,泛出了一抹柔和:“快來看看你們家小姐吧……”
他緩緩站起身來,含珠和莫雪見到夏侯驍那一臉不對勁的神色,心里打了個突,隨即心急地上前想要查看沈碧的狀況。
在她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床上那具尸體腫脹得面目全非的模樣就突然出現在了她們眼前,“嘔……”
她們忍不住干嘔起來,夏侯驍看著她們的樣子,臉上依舊是那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就這么冷冷地站著。
“王……王爺……嘔……”含珠想問夏侯驍,她們家小姐到底去哪兒了,可是抬頭的時候觸及床上的那具尸體,頓時又忍不住干嘔起來了。
倆人最后忍不住癱坐在了地上,緩了好久才漸漸平靜了一些:“王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