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夏侯驍眉頭緊皺,不耐煩地怒喝了一聲,一群婆子趕緊閉上嘴巴,又反射性地低下了頭。
“不用,她們,我自己會走!”沈碧將簪子擦了擦,從容自若地將它插回了發間,然后下床穿好鞋子換上一件新的衣服,就準備跟著這些婆子去柴房了。
夏侯驍見到她這么淡定的模樣,心中郁氣難平,冷冷道:“還有一件事情,你恐怕還不知道,太后娘娘說過,三日之內你要是沒有落胎,那么就要將沈家滿門抄斬!”
“什么?”沈碧猛得瞪大了眼睛:“你為什么到現在才說?”
夏侯驍十分滿意看見她這副驚恐的表情,他以為她什么都不在意了,沒想到還有她在意的人!
“本王原以為這件事情并沒有機會告訴你!”因為你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孩子就會被流掉!只是這句話夏侯驍并沒有說出來。
“不!你不能讓太后這么做!沈家已經被你害得很慘了,什么樣嚴重的罪名能讓沈家滿門抄斬呢?是太后就可以這樣是非不分嗎?”從來沒有記恨過太后的沈碧,在這一刻開始厭惡上她了!
難道就為了趙婉容這樣一個女人,她就要牽連這么多無辜的人嗎?
沈家并不是只有沈宏儒袁氏母女等人啊!還有那么多的丫鬟婆子還有下人,她們何其無辜?
她想到這里,眼睛突然睜大了,她一個箭步沖上去用雙手抓住了夏侯驍胸前的衣襟道:“莫雪和含珠也是沈家的人,難道太后留下她們不止是威脅這么簡單?而是想到時候讓她們跟沈家一起被處死嗎?”
夏侯驍冷冷掰下了她的手:“不錯。”
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太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變得這么惡毒?那幾天她們明明就在一起玩的很開心啊?
就算太后遷怒下毒的這件事情,可也不至于是非不分到要這么做來泄憤吧?何況她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她到底為什么要用這么多人的性命來要挾她流掉自己的孩子!
要是就只是為了趙婉容,這個說法根本就行不通啊?趙婉容不過就是救過太后而已,她哪兒來的這么大的本事,能左右太后的決定呢?
難道真的像是她之前所猜測的那樣,這個趙婉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一個了?難道真的是被穿越了嗎?除此之外她還真想不出別的什么了。
最后,沈碧咬唇一語不發地被婆子們帶了下去,根本沒有再求饒半句,也沒有什么心情去想其它的了,她的心里滿是愧疚,一直不想連累她們,結果還是連累了,不止連累了她們,還連累了辰兒!
可是孩子……她用手捂住肚子,她不能放棄!
在她進入柴房之后,門就被人從外面給鎖了起來,索性這些婆子并不敢為難她,她進去之后發現柴房里面除了凌亂一些之外,還挺干凈的。
或許是在王府的原因吧,竟然連柴房都這么干凈,甚至在角落里還擺著一床灰色的被子,雖然舊了一些,但還是十分干凈的。
她將這床被子平鋪在地上,然后蜷縮著身子躺了下來,剛才那一番動作之后,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有點體力不支了。
現在她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只希望蕭洛卿能快點兒來救她們,要是蕭洛卿沒來得及救人,含珠他們就已經慘遭毒手了,那她陪她們共赴黃泉也就是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穿回去呢。
這么想著,她心中總算是平和了一些,甚至有些期待這日子的到來,這也算是一種解脫了吧!
那邊,夏侯驍見沈碧就這么被帶下去了,不掙扎也不反抗,心中暴躁地想要殺人!
在掀翻了幾張桌子之后,福伯帶著大夫過來了,剛才就有人來通知他說王爺受傷了,沈姑娘被王爺關進了柴房,福伯心中著急,所以立即派人將大夫給請到了王府。
“王爺,這究竟是怎么了?沈姑娘她……”福伯看著一臉怒容的夏侯驍,吞了吞口水道。
“從今以后不許跟本王提到那個女人!”夏侯驍怒喝道,棱角分明的臉上怒意更甚。
枉他剛才進宮的時候還為了這件事情,跟太后做交涉,讓她暫時不要動沈家人和那兩個丫鬟,結果她就是這么報答他的嗎?
夏侯驍垂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握緊了拳頭,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心疼沈碧那副模樣,所以才跟太后做了一筆交易!
這也是為什么那個女人剛才這么做的時候,他會覺得那么憤怒的原因!
好吧,咱們的王爺大人根本就沒想過,這事情的起因根本就是他先在沈碧的膳食中下落胎藥的結果!她要怎么相信他呢?
“王爺,您身上的傷還是先處理一下吧……”福伯想要為沈碧說話,卻在瞥向王爺肩膀上的傷口的時候,話鋒一轉。
夏侯驍看了福伯一眼,并沒有說話,福伯見他這副樣子頓時明白了他是同意上藥了,所以立即招呼大夫過去上藥。
可憐那名大夫被王爺的氣勢嚇到了,上個藥還哆哆嗦嗦的,讓本來就不耐煩的夏侯驍頻頻皺眉,只差沒有讓人將他給丟出去。
好不容易讓大夫幫他上完藥之后,福伯就讓人帶著大夫先下去了,自己卻站在那里猶豫再三。
“你想說什么?”夏侯驍橫了他一眼,冷哼道。
“王爺,老奴是想說,沈姑娘這幾日連番動了胎氣,要是不好好調養的話,只怕日后會落下病根啊……何況那柴房那么陰冷……”福伯的話點到即止,卻讓夏侯驍憤怒的神情稍稍冷卻了一下。
只是夏侯驍的眉頭只是皺了一會兒,隨后便冷冷盯著福伯道:“那個女人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向著她說話?”
福伯一聽這話,額頭的冷汗立馬就冒出來了,他連忙跪下道:“王爺明鑒,老奴對王爺的忠心天地可鑒吶……”
夏侯驍瞥了他一眼:“你的忠心本王明白,可是你明白么?”
“啊?明白什么?”福伯聽見這話一臉懵逼,他要明白什么?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夏侯驍眉頭擰緊,這個福伯平時看著挺中用的,怎么一到關鍵時刻就犯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