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娜想了想,“按理說,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我該接受你的道歉。畢竟,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不就圖一個開心吉利嗎?”
聽到這話,苗鵑心里頓時一喜,但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陳美娜繼續(xù)道,“但是呢,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委屈自己。”
“我問了問自己,愿不愿意接受你的道歉,我的內(nèi)心告訴我,它并不愿意,所以苗鵑,你道你的歉,我接受不接受是我的事情。”
她并不會去為了任何人,去委屈自己。
哪怕是舅舅也不行。
這話一落,苗金山沉默了下,“美娜說的對,你們孩子之間的事情是孩子的,和我這個老頭子沒關(guān)系,你們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這是一錘定音了。
苗鵑心里有些不服氣,但是看著苗金山掃了過去,她頓時把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
只是,那一口氣卻是憋不下去了。
就好像是她出招了,但是陳美娜不接,這讓她接下來的戲,根本唱不下去。
沒法子,苗鵑只能憋屈的去吃飯。
一直到這一頓飯結(jié)束,她都沒再說一句話。
陳美娜仿佛跟沒看見一樣,說不出來為什么,她和苗鵑的氣場并不合拍。
就仿佛天生做不了朋友一樣。
而黃鸝,她當初只見了一面,便和對方成為了朋友。
只能說,朋友是個很奇妙的。
有些人只需要一面就可以成為朋友。
有些人哪怕是認識好多年,還是成不了朋友。
因為性格,三觀不一樣。
等吃完飯后,陳美娜準備苗金山提出告辭的,卻沒想到,苗金山搖頭,“晚上還在這里吃點?”
“下午留在這打會葉子牌。”他語重心長了幾分,“美娜,人的這一輩子,不光只有工作,你也要適當?shù)耐O聛恚バ菹⑿菹ⅲタ纯粗車娘L景。”
“這也行。”
反正陳美娜過年又不上班,索性便留了下來。和苗小五他們打牌起來。
苗鵑看到這一幕,她臉色陰沉沉地出去。
不一會,苗廣強也跟著出來了,他臉上有些擔憂,“鵑子,陳美娜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而且苗氏船行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她。”
“這個東西,我們改變不了。”
苗鵑驟然抬頭看向苗廣強,“不,我們改變得了。”
苗廣強一驚,“你想做什么?”
苗鵑看著屋內(nèi),大多數(shù)人都圍著陳美娜,里面在打牌,歡天笑語。
而小五和小十一的天上,貼滿了紙條。
以前,是她給他們貼的。
而被眾人圍在中間的也是她。
曾經(jīng),整個苗氏船行只有她一個女孩子,那個時候,她是苗氏船行眾星捧月的存在。
而后。
陳美娜出現(xiàn)了在這里。
一切都變了。
苗鵑藏住眼里的陰翳,她突然朝著苗廣強說道,“廣強,你想接手苗氏船行嗎?”
她曾經(jīng)特別喜歡李應,她也一致認為,李應最后會接受苗氏船行。
但是沒有。
李應不止對苗氏船行不感興趣,他反而還把陳美娜,這個半路出家的人當做了親妹妹。
他忘記了,他們之間往日的情分。
他也忘記了,他曾答應過她,會對她一直好下去。
只有苗鵑,還沉浸在過去,認為苗氏船行就是她的家,干爹是她的父親,李應在未來,會是她的丈夫。
而今——
一切的一切都毀了。
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陳美娜!!!
如果不是她,她還會是苗氏船行,最受寵,最受歡迎的那一個。
如果不是她,她還是苗氏船行唯一的女孩子。
干爹疼愛她。
應哥喜歡她。
就連苗氏船行的其他人也會一樣。
而今,所有的都變了。
苗廣強聽到苗鵑的話,他有些心驚肉跳,“你想做什么?”
他是想接手苗氏船行,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接手苗氏船行。
整個船行里面,比他厲害的太多了。
他連前三都進不去。
“別管我要做什么。”
苗鵑眼里閃過一絲陰狠和野心,“我就問問你,想不想未來繼承苗氏船行?”
想嗎?
當然想。
誰不知道苗氏船行的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誰不知道,苗氏船行就是一個行走的金饅頭。
是屬于那種摸一手,都能摸到金屑的那種。
苗廣強咽了下口水,眼里閃過渴望,他低聲道,“想,當然想。”
苗鵑,“那就夠了。”
她看著屋內(nèi)喜笑顏開的眾人,“我會幫你拿到苗氏船行的。”
“而且,我還會嫁給你。”
這話一落,苗廣強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他偷偷的喜歡著苗鵑,但是他卻不敢說,只因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苗鵑。
也確實如此。
從小到大,苗鵑的眼里只有李應。
在劇烈的驚喜過后,苗廣強更多的卻是不解,“鵑子,你不是喜歡李應嗎?”
“你等了他那么多年,你不等了嗎?”
提起李應。
苗鵑閉了閉眼,那是她從年少時期就喜歡的人,如今到現(xiàn)在已有十幾年了。
是她的情竇初開,也是她的整個前半生。
只是如今,卻不一樣了。
苗鵑眼角滑過一抹眼淚,“李應不會娶我的。”
只因為陳美娜不喜歡她。
她能看的出來,李應對陳美娜非常好,整個吃飯一個多小時,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會去看一眼陳美娜。
那種溫和和寵溺的目光。
是苗鵑這一輩子從未得到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恨啊。
明明是她先來的苗氏船行。
明明是她先認識的李應。
是她先認識的干爹。
是她先認識的小五他們。
但是,他們多年的情分,抵不過陳美娜來了三個月。
她只來了三個月,所有人都喜歡她了。
甚至,她去給她道歉,都要看大家的臉色。
陳美娜不接受道歉。
她還要舔著臉去討好。
苗鵑活了二十多年,她從未這般卑微過,她自從被苗金山收養(yǎng)后。
她一直都是苗氏船行最受寵的。
現(xiàn)在她不是了。
陳美娜搶走了她的一切。
搶走了她的李應。
苗鵑睜開眼,眼里一片冷漠和陰狠,“苗廣強,我在問你一遍,我?guī)湍愕玫矫缡洗校闳⑽遥阉麄兌稼s出去。”
“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