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至陽罡氣,進入到病人體內,就是那種神秘蟲子的克星。
秦天在銀針保持震顫的時候,視線落在了張云路的胃部上。
陳民生之前沒注意,這會兒也發現了病人腹部上方的異樣。
只見病人胃部上方,也就是腹腔那兒,皮肉居然在一下接一下地跳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肚皮下面蠕動一樣。
這跟銀針的顫動完全無關,而是病人體內的變化。
陳民生想到唯一的那種可能,越發期待起來。
毫無疑問,這個引起肚皮蠕動變化的,就是那種蟲子。
秦天用陽氣逼著那只蟲子急于從病人胃壁深處逃出來,于是也就發生了眼前的變化。
終于,隨著銀針震顫停止,病人肚皮的蠕動就變為了表面皮膚的蠕動,他即便隔著病人有些距離,也能夠看到胃部上方的皮膚被什么東西拱了起來!
“秦天真的做到了!”
見到這一幕,陳民生還有什么不明白,顯然那只蟲子已經到達了病人的皮膚表面了。
他沒用秦天吩咐,馬上跑去將準備好的手術刀、鑷子、消毒手套等取了過來。
“陳教授,取蟲需要劃破病人的皮膚,這個我不太擅長,還得麻煩您老了。”秦天笑著說道。
“哪里話,你都已經將絕大部分的工作完成了,我這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陳民生笑道。
陳民生作為內科專家,手術方面肯定是得心應手,何況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個手術。
隨著陳民生迅速劃開病人的皮膚,一只兩米長、全身金光閃閃的蟲子就迫不及待沖了出來,但陳民生馬上就用鑷子準確夾住了這只蟲子。
而秦天見到這金色蟲子后,眼睛中出現了異色,眼神有些復雜地望了一眼昏迷著的張云路,但什么都沒說,只是拿出一個小瓶子,讓那只金色小蟲子進入了瓶子里面。
“秦天,病人情況怎么樣了?”
陳民生沒有馬上去看那只蟲子長什么樣,而是詢問病人的病情。
他知道,最了解病人身體狀況的,還是秦天。
秦天笑道:“張老師已經沒事了,胃部不再出血,只等自己蘇醒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告訴他們一聲。”
陳民生走出病房,秦天也跟著出去,很快主治醫生就帶著護士進了病房,給病人縫合皮膚上的傷口,以及監測病情。
秦天被一大堆人包圍,大家的行為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各種贊美之詞紛紛涌向了秦天。
他們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奇跡的發生,束手無策的病,卻在秦天這兒被治好。
之后,大伙就對瓶子中的那只金色蟲子好奇了,連陳民生也是。
畢竟,他們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蟲子。
跟秦天之前說的一樣,這只蟲子有兩厘米長,細長,全身都是金色的,看著威風凜凜,倒沒有一般蟲子的那種惡心感覺。
可相應地,大家也不會覺得這蟲子柔弱。
因為這蟲子金色身體看著就堅固,最主要的,還是這蟲子的嘴巴居然分出了上下顎,里面還有很細小的牙齒,就是嚙齒類的動物!
現在大伙也知道了,為什么病人胃部的出血會得不到控制,這蟲子鉆進了胃壁深處,只要隨便噬咬,就能給咬出一個口子來,然后再換另外的地方噬咬。
這也幸虧是發現得很,有秦天力挽狂瀾,否則時間拖長一點,等這只蟲子將病人胃壁咬出多個口子來,內出血止不住,到時候病人只怕就會一命嗚呼了。
“我在網上查過,有的蟲子確實長著牙齒,但像體型這么小牙齒卻這么鋒利的蟲子,網上根本沒介紹,這難不成還是變了異的蟲子?”
一個專家忍不住說道。
類似像嚙齒類動物的蟲子,倒是有一些,但要么就是體型大得多的,要么就是體型很小可牙齒也不鋒利的。
所以,他才會冒出一個近乎于荒誕的假設,也就是認為這蟲子是變異產生的。
“這個來源確實是個謎了,想不通啊,為什么這種蟲子會進入病人的胃壁里面,難不成還能夠從口中進去不成?”
“是啊,怪異的蟲子,詭異的胃部出血,恐怕就是病人自己都未必能知道原由。”
……
大家這樣議論著,但都只是猜測。
也有人問秦天,可秦天同樣回答不清楚。
之后,秦天就找到了周云朵,兩人一起進了病房。
這會兒距離蟲子被取出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兩人進去時,秦天發現張云路已經蘇醒了。
“老師。”
周云朵馬上走到病床前,關切得問著,“老師,你感覺怎么樣了?”
張云路看起來精神變好了很多,臉上血色都恢復了不少,但他也好,周云朵也好,甚至醫生也好,都不知道這其實也跟秦天有關。
秦天在用陽氣振動針法給張云路治療時,那些輸入到張云路體內的罡氣,可是極大地提供了幫助,加快了對方的恢復速度。
“周老師,謝謝你來看我,辛苦你了,我感覺好多了。”
張云路笑著說道,雖然周云朵是他的得意門生,但同樣也是法學院的老師,所以他已經習慣稱呼周云朵為周老師了。
老頭然后就看向秦天,因為胃部還有些疼痛無法坐起來,他便用雙手作了個揖,真誠感謝道:“秦先生,太謝謝你了,我這條命都是你給救回來的,謝謝,謝謝了!”
醫生告訴過他,如果不是秦天力挽狂瀾,沒準現在他就陷入了很危險的境地。
所以,他對秦天真的十分感激。
秦天客套謙虛了幾句,說到了正事上。
他將那只瓶子拿起來,詢問道:“張老師,你對這蟲子是怎么進入你身體內的,還有印象么?”
這會兒病房內除了他跟周云朵,就沒其他外人了,所以接下來的話他可以直接說出來。
“這個就是導致我胃部出血的罪魁禍首?沒想到是這樣一只蟲子。”
張云路感嘆了一句,隨即認真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任何印象,我感覺這樣的蟲子不可能咬到我,更別說是進入我的胃里面了。”
他很疑惑。
因為他住的地方本身就很干凈,連蜈蚣、螞蟻都不會有,其次這么大這么亮眼的一條蟲子,就算爬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會發現。
最后面,假如這蟲子真進入過自己的體內,那他當時肯定會感覺疼痛,可他不記得自己被咬過。
“那看來張老師是被人暗算了。”秦天突然說了一句。
這話,連周云朵聽了都覺得摸不著頭腦。
被人暗算是什么意思?有人用一只蟲子暗算了張老師?
張云路啞然失笑道:“不可能吧?”
他自問自己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再說就算有人報復,怎么會弄一只蟲子來報復的?
“真就是這樣,這蟲子其實是蠱蟲。”
秦天平靜地說道。
張云路和周云朵的臉色這才變得凝重了一些。
蠱蟲蠱蟲,跟蠱字沾邊,很容易讓人想到蠱毒之類的。
見兩人都看著自己,秦天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一些關于蠱蟲的事,說了出來。
蠱毒是很多影視劇中都會出現的東西,被人神話或者說玄乎化了,所以現在幾乎沒人相信有人能夠控制蠱,再加上這方面又從來沒有擺在大眾眼前出現過,大眾對此都是持懷疑的態度,認為蠱毒也好,蠱蟲也好,控蠱本事也好,都是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這也是為什么秦天在陳民生取出這種蠱蟲后,一直不說這蟲子是蠱蟲的原因,他一說出來,引起恐慌不說,還會影響今后張云路的生活。
但實際上,蠱毒也好,蠱蟲也好,都存在!
蠱毒指的就是各種毒物,包括死的,例如蠱毒粉末,活的,例如蠱蟲,在苗疆那邊,現在都有人在傳承“蠱”,包括蠱毒的制作。
像蠱蟲,其實就是將蝎子蜈蚣毒蛇之類的毒物放在一起,讓各種毒物在生存中互相攻擊,最后活命的那個,一定是毒性最強也最恐怖的,在這個基礎上,蠱蟲的擁有者會根據傳承下來的控蠱本領,對蠱蟲進行控制。
高明的控制,一個口哨,一份氣味,甚至一個心思,便可以讓控制的蠱蟲神不知鬼不覺地進攻敵人。
而苗疆蠱師和蠱蟲發展了這么久,蠱蟲的種類早就從常見的蜈蚣蝎子等,進化為各種普通人聽都沒聽過的那一類了。
當然,蠱蟲要被訓練成為蠱師隨心所欲可以控制的活物,難度很大,像張云路體內取出的這只蠱蟲,就是沒有經過控蠱訓練的,所以進入張云路體內后,只知道依據本能噬咬。
如果是經過訓練的,那么在他用陽氣振動針法對付這只蠱蟲時,這只蠱蟲的異常行為就會引起控蠱者的警覺,控蠱者只需要動用一些手段,就能夠讓這種蠱蟲拼死繼續噬咬,而不是讓蠱蟲在本能驅使下急于逃命。
“但不管怎樣,這蠱蟲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所以張老師,你一定是被蠱師盯上,對方用這么一只蠱蟲對付了你。”
秦天最后說道。
張云路聽完這么多對蠱蟲的介紹,腦袋都是蒙的。
可他不得不認同秦天的話,因為只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得通。
“可秦天,一只蠱蟲進入我體內,為什么我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張云路很好奇地詢問道。
“這個我也無法準確判斷,有可能是張老師你睡著的時候,或者不一定需要通過噬咬進入,通過湯水也可以,畢竟這蠱蟲是活物,能主動進入。”秦天說道。
“那什么人會用蠱蟲來對付張老師?對方這么干,分明就是存了極大的險惡用心。”周云朵憤怒地說道。
就算最后面張老師能夠扛過蠱蟲的噬咬,可身體也要遭受重創,也只有跟張老師有深仇大恨的人,才會這么心狠手辣吧。
“這個還需要張老師好好想一想,看以前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得罪過人,對方動用蠱蟲來對付,分明是不安好心。”秦天提醒道。
張云路點頭道:“那我仔細想想。”
秦天不便繼續留在病房內,便說道:“那張老師也注意休息,如果有什么事盡管通知我。”
說完后,秦朗就告辭了。
周云朵留下來照顧張老師,張云路今天肯定可以出院,她到時候只要陪同張老師出院就行。
送秦天出去的時候,周云朵有些不理解張老師為什么會遭遇這種事,跟秦天說道:“張老師一直與人為善,根本就沒有什么仇人,難道是當律師的時候破壞了某個人的利益,導致了報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秦天聽到這,突然想起一種可能來,便說道:“我想到了一件事,走,先回去。”
秦天重新走回病房,對望著自己的張云路說道:“張老師,或許是華美的官司訴訟讓你遭到了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