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洛笙穿著孝服,神情哀傷的料理著母親的后事,殯儀館里的電視播放著最新消息:嚴氏總裁與顧家千金,定于本月中旬完婚。
洛笙瞟了一眼,觸及到屏幕上熟悉的男人時,手還是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
嚴裴傲,你的選擇里,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洛笙這個選項?
手機在口袋里瘋狂的震動起來,洛笙下意識的接起:“喂,怎么了?”
季星霖在那邊有些焦急的說道:“小笙,你快來第一法院,伯父被嚴家發現了,現在正押往庭審的路上!”
電話那頭還在說著什么,洛笙已經聽不清了,她站在冷藏柜前看著靜靜躺在里面的母親,眼神空洞,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洛笙走出殯儀館,攔下一輛出租,對師傅說道:“去第一法院。”
“小姐,現在這個點去,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到。”司機好意提醒道。
“麻煩您盡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洛笙急道。
車子像蝸牛一般行駛在車流之中,洛笙急的看了好幾次手機,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
她想了想,給季星霖打去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季星霖語氣沉重的說道:“小笙,晚了。”洛笙一怔,隨即聽筒里傳來嚴裴傲冷冽的聲音:
“洛雄先是謀害了我的父親,而后罔顧法律逃竄數月,在此,我請法院以蓄意殺人罪判處洛雄死刑。”
手機從洛笙的耳邊滑落,掉在座椅上。
洛笙喃喃的說道:“嚴裴傲,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洛笙在一瞬間想了很多,腦海里不停劃過父母的臉,明明不久前,一切還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啊……
她對司機說道:“師傅,麻煩您掉頭,去碧海別墅。”
嚴裴傲從法庭出來,心情沒有他想的那么快意,反而沉重的很。
畢竟,洛父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可是事到如今,卻是他親手將他送上了刑場。
嚴裴傲坐在車后座上對助理說道:“回碧海。”
車子穩穩的停在門口,嚴裴傲疲憊的走下車,往房內走去,突然從上方傳來聲音:“嚴裴傲!”
男人抬頭看去,驚得瞳孔都放大了一圈,他怒喝道:“洛笙,給我下來!”
“你在緊張我嗎?”洛笙笑了笑,漫不經心坐在欄桿上,筆直的雙腿在空中晃蕩,迎著風仿佛一吹就散。
嚴裴傲看著她,喉結上下蠕動,只覺得一陣干澀。
擔心她嗎?他在心里問自己,卻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洛笙也沒有什么期待,她只是淡然的輕聲道:
“嚴裴傲,你知道嗎?三天前,我媽死了。”
男人心里一痛,為這件事的措不及防,也為了洛笙此刻臉上的哀傷。
“她現在還躺在殯儀館里的冷藏柜里,渾身冰冷,我真的很想把她的體溫捂熱,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嗎?不管我怎樣,她的身體還是那樣冰冷,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疼惜我受傷了。”
洛笙頓了一下,又說道:“你請求法院,將我父親判處死刑,是嗎?”
一句問話,讓嚴裴傲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心里瞬間閃過自己父親慘死的模樣,他固執的說道:“那是他罪有應得!”
洛笙苦笑著搖頭,隨后開口:“嚴裴傲,三年以來的痛苦,就像用利刃一樣一刀刀的捅在我心里,血肉模糊。我知道你恨我爸,可我根本就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么!我無數次的跟你解釋,你信過我嗎?”
“如果我沒有愛上你,我父母就不會離開我,你說是不是?”
洛笙此刻心里也滿是悔恨,對自己,也對嚴裴傲,她感覺到臉上的濕意,不在乎的抬手擦去,繼續說道:
“顧采潔的傷,不是我做的,不管那是不是你的孩子,我都不會去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你若不信,我也無法強求。”
洛笙低頭看向底下的嚴裴傲開口說道:“嚴裴傲,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以前是,現在同樣是。”
她說著,身子往前挪了一下。
“洛笙,不準再動!”嚴裴傲眼里有著驚惶。
洛笙抹掉眼角的淚水,看向快步走來的他說道:“嚴裴傲,放過我爸吧,我們都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何苦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卻找不到真相呢?我希望,就像你說的,我用自己的命來償還所有,終止這一切!”
“裴傲,我們就這樣結束吧,我累了。”
洛笙松開手,縱身一躍!
砰!
巨大的聲響直接將嚴裴傲徹底震在原地。
看著洛笙躺在自己面前,白色長裙被身下的紅色液體慢慢覆蓋,耳畔里,她甜蜜的話語恍如隔世。
“裴傲,我以后給你生個可愛的寶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