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接近班杰最好的機會,錯過了不見得還會有第二次,她本應爽快地回答他。可是……,她看一眼遠處的身影猶豫了。
劉世昮說過,如果別的男人碰過她,他便不會再見她。班杰是什么樣的人,她昨晚已經見識過,到他身邊之后她如何自保!就算她能,他會相信嗎!
可是不按戴憶蘭主人說的做,他一定會拋棄自己,被拋棄后面臨的,也許就是死亡。
就算能保住性命,那母親的仇呢!憑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如何能撼動權勢滔天的班劉兩家。
每次當她動搖的時候,母親慘死的畫面,便會出現在小洛的腦海里。
班杰歪頭看,見小洛垂著頭滿臉糾結的模樣,饒有興趣地問她:“一個名字,有這么難回答嗎!”
小洛本就討厭他,見他涎著臉的樣子更是心煩,再不愿理他,轉身向廚房走回去。邊走邊道:“說出名字不難,可是你讓我相信你是班杰有點難!等證明了你的身份再說吧!”
雖然被拒絕了,班杰卻一點脾氣也沒有,心里還隱隱有些得意。對小洛的背影叫道:“喂!我能給你自由呀,是不是班杰就那么重要嗎?”
見小洛頭也不回地進了屋,關上廚房那兩扇破木門。班杰臉上非但未顯出一點尷尬,反而笑容更深,“你等著,我就證明給你看我是誰!”他對著房門喃喃地道。
而后收回視線,沉著臉指指守門的二人,對手下道:“給我好好地將這二位送回合王府,順便告訴姑母,就說我謝謝她的好意。不過我不習慣跟生人住在一個院子里,所以將他們先送回去了!”
他手下的人一聽,蜂擁而上復向兩個守門人撲去。那兩人雖然功夫不弱,可他們認識班杰,如今他們的處境是,夾在班氏姑侄中間左右為難。
不抵抗是自己失職,抵抗的話,惹怒了班杰,他就是殺了他們,班諾這個做姑姑的,也不會為他們向自己的親侄子討公道。所以他們也只是稍稍反抗了一下意思意思,很快便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幾個人正欲押著兩人離開,班杰突然出聲,叫住幾個隨從中一個看著稍顯精明的人,道:“我姑母見他們被送回去,一定會不高興。你別忘了對她說,就說……”
班杰說著頓了頓,表情尷尬地撇撇嘴,低頭略一沉思,方接著說:“就說我昨晚喝多了酒,摔傷了腿,近期沒辦法親自去王府向她請安,改日再親自去向她道謝。”
那人仔細聽了,記在心上,接著便隨其他人一起去了。
或許是因為身上的傷,班杰倒未再糾纏小洛,對抬肩輿的人說了一聲走!而后便離開了后院廚房的大門前。
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走遠了,小洛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她現在心里亂得很,需要些時間來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做。
心情初定,方一抬頭就見戴憶蘭的雙眼,正一瞬不遜地盯著她,目光兇狠隱含著怒氣。
她知道戴憶蘭在氣什么,可她現在沒心情跟她多說,于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向外面努努嘴,對她說:“人都走了,你怎么還不走,一會兒再有人來我們就麻煩了。說不定真會被當成昨晚打傷班杰的人。”
“昨晚打傷他的不就是你嗎?!”戴憶蘭氣鼓鼓地說。
“你這話什么意思?!”小洛也惱了。緊接著她恍然想起戴憶蘭昨晚,一整晚都被關在廚房的小院里,應該還不知道班杰受傷的事。
她先前那句話,無異于不打自招班杰受傷跟自己有關,至少證明當時自己是在場的。
想通之后,她干脆不再隱瞞,冷冷地說,“要去告發我嗎!好哇,那你趕緊去呀!”她說著,還夸張地向門邊讓開了一大步,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
戴憶蘭目光陰惻惻地盯著她,走到她面前,冷聲說:“告密,也得看是向誰告密。
在班杰面前揭發你,我是不會了,我就想知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交換身份出去就是想辦法接近班杰,你怎么還把他打傷了。”
“還有……”她懷疑地上下打量了小洛一番,道,“我們一路走來,我怎么沒發現你還有這么大的本事呀!
要知道,班杰雖然玩世不恭,卻是武將世家出身,自小又被班超帶在身邊精心**,還有多年在戰場上練就的狠辣手段和實戰經驗。
就算你自小習武,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而且就我對你的了解,你那點功夫也只能勉強算剛剛入門,將他打傷……!簡直是天方夜譚!”為了表示她心中的不屑,還故意夸張地大笑了兩聲。
“我們才相識多久,你怎么那么肯定對我的了解!”為了掩蓋她的心虛,小洛故意語氣強硬地說。
戴憶蘭是何許人,能被派到小洛身邊,“協助”她在龍潭虎穴里打滾,必是心思極為縝密的人,哪會這么容易被騙。
小洛越是反應強烈,她越是懷疑,毫不放過地追問:“就算我低估了你的本事,那為什么你才剛離開了一夜,便被班杰發現,還跟他交上手了呢?”
“還不是因為你……,”小洛正向說她,一看戴憶蘭兇神惡煞的表情,她心虛地降低了聲音,“還不是你家主人,讓我想辦法接近班杰留在他身邊,所以我就去了。誰……,誰知道他那么下流!我一時錯手,就將他打傷了唄!”
如果可以,小洛不想被他們知道劉世昮的存在,更不想被他們發現自己跟劉世昮的關系。
因為就她對戴憶蘭一伙兒人的了解,任何一個人的存在,任何一種人與人之間的聯系,都是可以被利用的。何況,劉世昮沾上關系的人還是她,又跟王府和班家關系密切。
她真想不出,一旦被他們知道劉世昮的存在,他會面臨怎樣的麻煩。所以不管謊言有多么拙劣,戴憶蘭的懷疑有多深,她都不能承認那一晚是別人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