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請回吧。”
周方擋在車門位置,禮貌但是疏離的對著高雅雯做了一個請回的動作。
“我有話要跟南城說……”
“郁總現(xiàn)在還有事。”周方這話已經(jīng)說得相當(dāng)委婉。
酒店外面還有不少人陸陸續(xù)續(xù)走過,當(dāng)著這么多的人,高雅雯也要面子,只得讓開。
銀灰色的商務(wù)車一騎絕塵,毫不留戀的離去。
高雅雯身后,一道西裝革履的身影走上前來,“我說過,我表哥這個人,做起事情來是六親不認(rèn)的,他十三歲就能把自己親媽趕出郁家,何況是你,只是一個給他當(dāng)了幾年擋箭牌的假女友而已。”
“你閉嘴。”高雅雯冷著臉,“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今天會來,所以故意讓他撞見我跟你在說話的?”
郁奇峰笑了笑,“在你眼里,我這么料事如神?”
“少抬舉你自己,在我眼里,你連郁南城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能有今天,你靠的不過就是一些小手段。”
高雅雯毫不避諱在他面前說這些。
郁奇峰眸中的陰鷙深了些,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聲后恢復(fù)正色,“等著看吧,盛唐集團(tuán)現(xiàn)在在我的掌控中,做的不會比他郁南城差,只會更好,而郁南城,只要老爺子一死,他就再也起不來了。”
聞言,高雅雯神色一怔,“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為前途打算而已。”
夜風(fēng)颯颯,將酒店門口的棕櫚樹葉子吹的簌簌作響,看到郁奇峰冷靜如水的神色,高雅雯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
盛安然在滬上一個偏僻的酒吧區(qū)轉(zhuǎn)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隱蔽的白月酒店四個大字,藏在一家嗨吧后面,剛進(jìn)門的時候就見前臺的接待看自己眼神不對勁,上樓后看到一間房門開著,有保潔員在里面打掃。
盛安然隨意瞥了一眼,臉都綠了。
紫紅色的詭異光線里,一架半人高紅黑色的‘健身器材’大喇喇的擺在進(jìn)門入口的位置,散落在地上的還有小皮鞭和蠟燭之類用過的東西,沾著不明液體。
盛安然心中一陣惡寒,怪不得這酒店開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前臺的接待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看人都瞇著一雙狐貍眼。
這個肖成宗好歹也是個家境豐厚的富二代,怎么有這種惡趣味?
沿著四樓轉(zhuǎn)了一整圈,都沒找到419房間,盛安然幾乎要以為肖成宗是在耍自己玩兒的時候,走廊上忽然響起激烈的警報聲。
酒店里亂成一團(tuán),幾個領(lǐng)班經(jīng)理模樣的人呼嘯而過,
“頂樓出事了,快,快,通知店長。”
“要出人命了,樓上全是血。”
“報警啊。”
“報什么警?咱們這兒能報警嘛蠢貨,趕緊叫保安,叫救護(hù)車。”
“……”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盛安然,為了防止意外,來之前她特意找了一身賣保險似的西裝套在了身上,乍一看基本不起眼。
一聽到樓上出人命,盛安然打了個激靈。
玩的這么激烈?出人命了還?
這幫人還不肯報警?
想著,她哆嗦著摸出手機(jī)按了110,“喂?警察嗎?這兒是白月酒店,這兒出事了。”
“……”
“對對對,你們快點(diǎn)來,最好叫上救護(hù)車一起。”
“……”
打完電話,盛安然環(huán)顧一圈確認(rèn)沒人之后,獨(dú)自從樓梯出入口往樓上走,打算拍點(diǎn)證據(jù)下來到時候做筆錄用。
這種三無酒店,一看就是無良奸商用來賣淫的窩點(diǎn),掛著情趣酒店的招牌,干的都是人肉買賣,她一來就碰上這種事了,怎么能坐視不管?
出事的地點(diǎn)是頂樓,這酒店雖然挺隱蔽的,但是規(guī)格倒是不算小,有十五層,出事的就是十五層走廊盡頭的房間,盛安然到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一大幫的人,基本都是酒店服務(wù)員,中間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大哥,一口的東北腔,
“哎呀媽呀,你們倒是趕緊的把人拉開啊,瞅啥瞅呢。”
“這架勢誰敢拉啊,大哥,我們等保安來呢。”
“這啥情況這是?我正要睡覺呢,就聽見這兒哐里哐啷的打起來了,在這兒也能打起來,大家坐下好說話嘛。”
盛安然走過去的時候門已經(jīng)被堵上了,壓根看不見里面什么情況,她就看了那看熱鬧的大哥一眼,“大哥,這什么情況啊?”
東北大哥十分熱情,詫異的看了盛安然一眼,
“聽說是睡了人家未婚妻,來捉奸來了,妹子你咋出來了?”
盛安然忙擺擺手,“我是來找人的,大哥你別誤會。”
大哥嘿嘿一笑,“你也別誤會我,天兒太晚了,附近沒找著賓館,我跟我老婆就湊活在這兒住一宿。”
湊活住一宿就住到這兒來了,神人啊。
盛安然扯了扯嘴角,不跟大哥閑扯了,將手機(jī)劃出拍視頻功能,踮著腳尖就舉了起來,試圖拍到里面的畫面。
“哎呀妹子你這個兒太矮了夠不著,我?guī)湍恪!?
話音剛落,盛安然便感覺自己手里的手機(jī)被抽出去了,一抬頭,便看到大哥十分起勁的拿著手機(jī)沖著屋子里面拍。
這邊酒店的服務(wù)員見了登時就急了,“先生,這兒不能拍照。”
“哎呀,這不是我拍的,是大妹子要拍的,人家個兒矮,看不著嘛這不是。”
大哥振振有詞,仗著虎背熊腰大高個兒拍的正起勁兒,酒店的服務(wù)員都一個個瘦猴兒似的也沒人敢強(qiáng)行阻止,只得在一旁亂轉(zhuǎn)。
盛安然在一旁站著好不尷尬,這大哥也是神人啊。
服務(wù)員們跟大哥理論的功夫,門口人散了些,盛安然也剛好看到屋內(nèi)的情況,一地狼藉不說,那些器械摔了滿屋子,燈管不知道碎了多少。
透過薄薄的幾層紫色紗幔,能看到里屋床上男人揮動拳頭的聲音,拳頭砸在肉上發(fā)出的悶響,聽著就讓人倒抽一口涼氣。
盛安然正咋舌,盯著那身影看了兩眼,忽然覺得有點(diǎn)眼熟。
不對啊!這不是……
“郁南城。”她撥開人群沖了進(jìn)去,剛拉開一層紗幔,便看清了床上的男人,當(dāng)下臉色都變了,“怎么是你?”
郁南城聽到聲音后也愣住了,手上一慢,當(dāng)下挨了身下的男人一拳,悶哼一聲整個人摔到床下,局勢立馬就扭轉(zhuǎn)了。
肖成宗翻身抓住了床頭的臺燈,便朝著郁南城的后腦勺砸去,
“他媽的老子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