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做了場記以后,我每天工作幾乎累的斷氣,一邊打板一邊記單子,抽空還要趕回監視器給張導倒杯茶。再加上幾乎天天拍攝到很晚,我每天收工回去交完單子和素材卡后倒床上就秒睡。
張導看出了我的忙碌,后來每次收工他都乖乖的自己收拾好我的出工箱,把東西都扔進箱子里,然后站在監視器旁等我回來。有時候我還要打開箱子檢查一遍,他就在旁邊默默地告訴我他把看見的的東西都收進箱子了已經。
因為是系列電影的三部曲連拍,所以現場經常會出現不接戲的問題,我由于還在初學階段,張導也就直接把責任推給了服化道部門。除了有次因為我不小心掉了張素材卡在腳邊被張導撿了和因為和攝影組的溝通失誤不小心刪掉了兩條拍攝完的素材以外,張導就再沒有對我大發雷霆的時候。因為我當時特別愛吃零食,每次影視城里的賣零食的小推車來了,張導就會把他的錢包給我讓我去買吃的。有一次收工早就把我帶去超市,也不問我愛不愛吃,就掃了一排貨架上的膨化食品,我就跟在后面拿著購物籃滿地撿。張導如果隱藏好他逗比的性格,一定能成為很多少女眼中的霸道總裁。
因為武戲比較多,所以拍攝武戲的時候張導就帶我和執行導演還有瑤瑤回賓館休息,現場留著武術指導拍,我的工作就交給執行導演的朋友,也是跟組演員的小六來做。
每當這個時候,瑤瑤會拿出花幾十塊錢買的小鍋用旺仔牛奶給我們煮紅豆湯,即使我已經睡著了她也還是會把我叫醒讓我喝完再睡。
瑤瑤真是個好姑娘,胸大腿細,肉全長在了該長的地方,我對好身材長得漂亮的女孩總是羨慕不已,有時候我也開心我是個女生,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揩油了。
每當我睡著或者快睡著的時候,瑤瑤就會去隔壁執行導演的房間睡覺,她告訴我她們只是普通朋友,只是喜歡互相抱著睡覺而已,但是什么事都不會干。她當時真的相當認真的告訴我,我也是相當認真的相信了她的話,因為當時的我還以為男女生即使躺在一張床上什么也不干也還是有純友誼的,再者我合計著那房間不是還有六子在嘛,不至于這么開放吧?
事實上我就是太好騙了,連女生都覺得我好騙,我有時候也會因為我的天真想給自己甩兩個耳光。
執行導演隔壁另一間房間住的是男一號的助理四川姐,四川姐比我大兩歲,因為小時候又是在廈門長大,所以說話總是帶點臺灣腔。
原本我和四川姐是沒什么交集的,后來涿州部分快拍完要轉場去北京拍之前,瑤瑤有事先走了,所以把我調到了四川姐的房間。
和四川姐聊熟了以后她問我之前有幾晚睡覺有沒有聽到隔壁房間傳出奇怪的聲音,我尋思隔壁房間不就是執行導演房間嘛,再一想我每天都睡得跟死豬一樣,根本聽不到什么動靜。四川姐告訴我,她房間和執行導演房間是床頭靠床頭的,所以有幾晚聽得特別清楚。
我沉默了很久,感覺腦瓜子被打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拍攝中期的時候攝影組來了個新的跟機員,西安人,比我大一歲,一米八幾的身高是個看著不錯的精神小伙。西安哥看我對他沒多大興趣就轉戰了四川姐,沒多久他倆就好上了,甚至趁我出去吃個麥當勞的功夫在房間里進行了兩次交易。畢竟女孩子之間都是守不住秘密的,我沒有問,四川姐也都如實告訴我整條關系發展史,甚至細節到位置。
但是當時四川姐有個談了六年的男朋友。
涿州部分快拍完的時候是2015年的十月底了。某天影視城下起了小雪,沒有太多戶外裝備的我被凍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一邊手抖一邊還記著單子,打著板。下午因為拍武戲被帶回賓館小歇息,結果傍晚過去的晚了,文戲已經拍了好幾條,我內心覺得自責,再加上連著幾日的疲憊就蹲在地上開始哭。張導叫來現場制片開車把我送到了影視城外的一個小面館,給我點了碗熱氣騰騰的面,知道我愛吃雞蛋,所以給我煎了足足五個雞蛋。窗外是冰冷下雪刮風的寒夜,我在屋內把面吃的干干凈凈,連湯都沒剩下。那是我在涿州吃過最快樂的一頓。
回到現場以后的我又變得神采奕奕,連攝影指導都說:
“看,果然還是小孩子好哄,一頓吃的就可以搞定。”
結束涿州一個多月的拍攝以后就轉場去了北京的密云,拍戲的人都知道,大冬天去密云拍幾乎就是要人命的。還好后來我沒再去過第二次。
拍攝剩一個禮拜的時候,張導的二胎出生了,是個兒子,張導覺得很可惜,因為他一直希望頭一胎是兒子,二胎是女兒,哥哥照顧妹妹才是好。
殺青那天遇上大雪,路面積雪嚴重,密云山里根本進不去。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結果只能往回走了。最后因為資金和天氣的原因,最后幾場戲只能是刪掉了,早之前就知道錢不夠,作為制片人的張導的姐夫來現場找過張導好幾次,后來張導跟他姐夫在現場吵了起來。外人聽來張導姐夫一直都是個貪財的人,所以大致也就明白了。
雖然結局不完美,但是殺青飯還是照常舉行了。瑤瑤和執行導演一起來了,并且告訴我他倆在一起了,瑤瑤對于自己打自己臉這件事也依然做得坦然自若。
當天晚上張導陪臺灣的投資方喝的爛醉如泥。我提前撤了回到酒店收拾行李,把張導的東西也放到了他的房間,并且給他發了一長條感謝的信息,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有回我。
后來張導也沒再找過我拍戲,但我也十分懷念在涿州那段日子的我,雖然天真,但是滿身干勁,現在的我,對工作的熱情幾乎為零,更像是在機械式的賺錢,夢想啊憧憬啊都變得若影若現,這個世界什么都會過期,連最美好的愛情也是。
之后我跟著攝影組的掌機吳京哥一起回到了他在北京的住處,吳京哥比我大六歲,長得像寬版的吳京,他算得上是我在劇組的第一任男朋友。
好吧,新故事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