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如今,他們也別無選擇。
陳凡問道:“那有中間人嗎?”
凡事都講究個規矩和禮數,沒頭沒腦跑去讓人幫忙,這成何體統,肯定要找個中間人引薦一下,有朋友好辦事嘛。
娏道:“家父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早年離鄉遠游,如今我也聯系不上他。”
陳凡又看向牛魔。
牛魔忙擺手:“俺老牛只是聽龍尊提起過,自己可沒去過那凜冬海。”
得,魔種這邊看來是沒戲了,只能寄希望于稷下學院。
墨子不作聲,又處于待機狀態,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而莊周似乎有些古怪,雖然表面看起來依舊昏昏欲睡的樣子,但與之前那種慵懶想必,此時的他更像是假寐,有點刻意為之的感覺。
陳凡覺察出了蹊蹺,但莊周既然不愿當眾言說,肯定有其深層次的原由,陳凡又怎會沒頭沒腦呢,于是假裝無計可施,提議大家先散會,回去各自再想想辦法。
僵著其實也沒用,因而眾人也不反對。
是夜,陳凡單獨拜會了莊周。
莊周是沒有晝夜概念的,一天到晚都穿梭于夢境和現實中。
陳凡走進莊周所下榻的帳幕時,莊周一如既往盤坐在那頭虛幻的鯨鯤上,閉著眼睛,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陳凡不太確定,恭敬地施了一禮,小聲試探道:“莊賢者,您老睡了嗎?”
莊周沒有回應,陳凡無奈,只能自個掇了個蒲團,也學著莊周的樣子坐到他身前。
昔年劉備三顧茅廬,講得就是個誠意,如今莊周畢竟是賢者,陳凡一小學生求教,只能靜靜等待他醒來。
可等著等著,陳凡感覺越來越困,眼皮子千斤重,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他發現周遭事物陡然改變,他不再身處帳幕中,而是端坐在一個湖中心的涼亭里,身前擺了個小茶幾,茶幾上水汽裊裊,對坐的莊周正細心烹煮香茗。
若是多年以前,陳凡定會驚駭萬分,但如今他早已見怪不怪。
微微一笑,陳凡打趣道:“莊賢者,您咋又把我弄夢里了,咱有話不能現實里說嗎?”
莊周淡淡道:“現實有諸多牽絆,唯有夢里可以逍遙自在,暢所欲言。”
“呃……”
賢者說話一向諱莫如深,陳凡還是比較喜歡直接一點。
“那行吧,”陳凡開門見山,“莊賢者,你該不會認識那什么冰雪女王?”
莊周道:“曾在夢里有過一面之緣。”
陳凡愣了:“這也可以?”
莊周道:“夢境世界并無空間的概念,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地,因而機緣巧合下,我進入過她的夢里。”
“這樣啊……”
講真,陳凡沒整明白,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陳凡忙問:“既然見過,也算是認識吧,那莊賢者您可以不可以找她幫忙?”
莊周道:“我已然向她發出了邀請,她若愿意,自會進入這夢境與我們見面,至于是否能說服他出手相助,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我?”
陳凡一愣,“不應該您來當說客嗎?”
莫名的,莊周微微一笑:“我向來都充當聆聽者,并不善于言談。”
陳凡差點沒吐出口血來,不過想想也是,一般擁有大智慧的都很清高,哪怕就是說話也皆都晦澀難懂,這死皮賴臉求別人幫忙的事情,似乎也只能靠他這小弟來做。
無奈,陳凡問道:“那她真的會來?”
莊周道:“隨緣。”
陳凡又問:“她若不愿來怎么辦?莊賢者您有沒有那種,強行把她拉入夢境的法術?”
莊周笑了:“凡事不可強求,何況并無這等法術。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讓靈碟傳信,至于她作何選擇,我無法干涉。”
陳凡做事一向喜歡兩手準備,想了想道:“那您知曉凜冬海在哪嗎?這萬一她不入夢,我們也好在現實世界登門拜訪呀。”
雖然陳凡搞不太清楚所謂“靈碟傳信”的機制,但想必也該有個地址吧,莊周既然能聯系到那冰雪女王,多半是知曉凜冬海具體位置的,否則憑空瞎傳也太玄乎了。
殊不知莊周搖搖頭:“我可不知凜冬之海在哪。”
陳凡愣了:“那您怎么傳信給她的?”
莊周道:“每個人都有他所難以忘懷的地方,有的時候深受現實所累,難以歸家,便會在夢里尋求慰藉。”
陳凡恍然:“您是說夢回故土?”
莊周微笑:“昔年有幸與她相見,也正是在她的故鄉。”
陳凡嘟囔道:“原來高高在上的冰雪女王也有故鄉啊。”
莊周微笑道:“命運使然,我們很多時候不得不背井離鄉,小強你不也一樣嗎?”
陳凡心里咯噔一下,暗忖道:莫非莊周知曉他真實的來歷?
他顯然是想太多了。
見陳凡不言語,莊周嘴角微揚,又道:“我之所有信心邀她夢中相會,皆因你與她是同鄉。”
“同鄉?”
陳凡一愣,“她也是三分之地人士?”
莊周道:“算是,但她所處的年代,三分之地還是一家獨大,只因后世王朝沒落,這才導致群雄逐鹿。”
所謂“東漢末年分三國”,這么來算的話,那位冰雪女王應是漢朝人?
陳凡頓時來了興致,好奇道:“莊賢者,您可知那位女王姓甚名誰?”
莊周搖搖頭:“昔年夢中邂逅,我并沒有細問,而是一如既往作為聆聽者,聽她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這個……”
陳凡有些不好意思,探問道:“能說嗎?”
莊周笑道:“她的故事雖鮮有人知,但其實也有史料記載,并非什么不能說的。”
陳凡眼睛一亮,更感好奇:“居然還是個名人?”
莊周道:“史料并無記載其真名實姓,只道她是位美貌的宮女。”
“喲西——”
陳凡八卦心一起,突然有種宮斗大戲要上演的感覺。
莊周緩緩道:“史料雖與她所言有些出入,大體卻是一致的。相傳,當年她在皇宮中,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婢女,雖擁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但一來干粗活也不善梳妝打扮,二來她也無爭寵之心,只愿安安穩穩度日,別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