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就站在胡同口,他又回來了。
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雖然胡同里黑魆魆的,但他很確定,那就是阿軻,而同樣的,他也看到阿軻撲入了那男子懷中。
是否在他們眼里,自己很可笑呢?
心里一陣刺痛。
現(xiàn)在,那男子消失了,留下了孤零零的阿軻。
陳凡很想一走了之,但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了過去。
“抱歉,打擾你們了。”
陳凡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灑脫一些。但事實上,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有病啊!”
阿軻很生氣,氣他嚇走了自己哥哥,也氣他讓自己害臊。
“抱歉。”
是啊,自己真有病,明明都走了,又為何還要回來;明明都已然瞧見,為何還要不知羞的過來。
可是,心有不甘,孤擲一注:“呃……他是誰啊?”
“不關(guān)你的事!”阿軻正在氣頭上。
“抱歉。”陳凡低下了頭。
同胞兄妹,自幼相依為命,自己哥哥什么性格,阿軻再清楚不過,若他不肯說,無論如何自己也問不出來。其實,與陳凡出不出現(xiàn)無關(guān)。
“是我哥。”阿軻嘆了口氣。
“嗯,你……哥?”
絕處逢生,陳凡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仔細一想,阿軻確實有個親哥哥,這么說——自己沒有被綠!
“我哥就我哥,不行嗎!”
“行行行,嘿嘿。”
一掃頹然,陳凡整個人都精神了。“原來是大哥呀,嗨,我還以為是誰呢。”
“是我哥,不是你哥!”阿珂鄭重聲明,必須劃清界限。
“你哥不就是我哥,一樣的。”陳凡又恬不知恥起來。
許久未見,怎么還是老樣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呢。阿軻真心無語。
冷聲質(zhì)問:“找我干嘛?”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生怕這小子不要臉的又把先前的話說一遍。
“沒,沒什么。就是……就是想你了唄。”雖然不要臉,但陳凡也挺害臊的。
“你有病啊!”
太羞人了,阿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就在這時,一連串金屬交擊聲飄入胡同。
“不好。”
阿軻一下子緊張起來,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攫住陳凡手腕,縱身幾個橫跳,便帶著陳凡上了胡同一側(cè)民居的屋頂。
“怎么了?”
與阿軻并肩趴在屋檐上,陳凡很不解。
“閉嘴!”阿軻不容置喙。
陳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說話。
片刻,一束幽藍的光芒射入漆黑的胡同,緊接著,胡同口便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重甲,手執(zhí)巨大鉤鎖的幽魂,無數(shù)藍芒自鎧甲內(nèi)迸射而出,看樣子極其詭異。
那幽魂并沒有腳,就這么飄入了胡同,一對幽藍的眼睛四下掃視,似乎是在找尋什么一樣。但終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于是那幽魂又飄出了胡同,消失不見了。
“好險!”待幽魂走遠,阿軻這才松了口氣。
“我去,那是什么鬼東西?”陳凡問道。
說實在,那玩意兒確實挺嚇人,就像來自幽冥地獄一樣。他很納悶,好好的長安城,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鬼東西。
“那是鐘馗,長安夜晚的守護靈。”阿軻說道。
“蛤?那就是鐘馗?!”陳凡差點昏倒。
也難怪,在他的印象中,鐘馗雖然滿臉大胡子,樣貌極其嚇人,但怎么著也應(yīng)該是個人吧,這莫名其妙變成個直冒藍光的鎧甲幽魂,任誰也接受不了呀。
“什么都不知道,半夜還敢出來,不要命了!”阿軻厭嫌的瞪了陳凡一眼。
阿軻今夜沒有帶面巾,近在咫尺的,陳凡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覺得迷人。加上阿軻雖然當下眼神充滿嫌棄,但很明顯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呀。
陳凡心里暖暖的,腦袋一熱,就要不顧一切的親上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這邊剛有所企圖,那邊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抵住了他的喉嚨。
陳凡頓時就蔫了,悻悻然小聲呢喃:“親一下都不行,又不是沒親過。”
“少來,我還沒和你算賬呢!”阿軻冷哼一聲。
算賬?算什么賬?
陳凡一頭霧水,但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抵住自己咽喉的匕首之上,閃耀著一顆幽綠的寶石。
“誒,阿軻你什么時候拿到的鍛石?”
陳凡很驚訝,阿軻居然會擁有鍛石,然而更驚訝的,是鍛石散發(fā)出了幽綠的光芒,也就是說,阿軻已然是個“羽級”超體!
“喲,不錯嘛,居然知道鍛石了。”
阿軻收回匕首,淡淡道:“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挺厲害的,不過自從參加了角斗,我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沒那么強。所以和你們分別后,我就去了趟稷下。”
看著自己匕首上的寶石,阿軻表現(xiàn)得很無奈,似乎對自己當下的段位不是很滿意。
“也就是說,你參加了稷下學院的試煉?呃,很難嗎?”陳凡問道。
獲取鍛石只有兩種途徑,要么進入稷下學院深造,要么參加他們設(shè)立的試煉。前者顯然要待在稷下學習,阿軻出現(xiàn)在長安,肯定是參加試煉了。
“確實有些難度,但勉強也能完成。”
阿軻一向很直接,不會過分夸大,也不會妄自菲薄。所以陳凡覺得,如果阿軻都只是勉強完成,那自己看來只能乖乖交錢入學了。
他這正若有所思,身旁的阿軻不知為何,竟“咦——”了一聲。
“怎么了?”
陳凡扭過頭,發(fā)現(xiàn)阿軻正望著遠處。
“你看那!”阿軻指了指。
順著阿軻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兩個街道外,一棟高聳的樓閣之上,有個一頭褐色短發(fā),一襲飄逸白袍的青年,正躺在屋頂上喝酒呢。手里那只大酒葫蘆,實在有夠夸張。
不過,那人確實瀟灑,長得也帥氣,加上有種飄然若仙的神韻,讓陳凡頓時涌出一股醋意:“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跑屋頂上喝酒,裝什么X呀!不許看!”
阿軻是他的媳婦,怎么能看別的男人!陳凡怎么著都要宣示一下主權(quán)。當下伸出手,擋住了阿軻的視線。
阿軻嫌棄地一把推開陳凡的手,氣憤道:“你干嘛,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你是我媳婦,隨隨便便看別的男人,成何體統(tǒng)!”八字還沒一撇呢,陳凡也是真敢說。
阿軻直翻白眼,不過也習以為常了,懶得和陳凡爭執(zhí),解釋道:“我不是要看他,只是覺得很奇怪,這‘青蓮劍仙’李太白,怎么會回到長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