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女僵尸的心臟,她剛剛恢復(fù)一些清朗的瞳孔,又漸漸渙散開了,但嘴角卻莫名上揚(yáng),似是解脫。
看著女僵尸呼出最后一口氣,狼炎這才悠悠轉(zhuǎn)過身。
兩位長老早已離開地牢,唯獨馬漢還佇立在那,神情平靜,不言不語地看著。
“我們能救她是嗎?”馬漢問。
“是。”
狼炎回答,“但救了她,或許會有更多人因此而喪命。”
大長老對狼炎說那一番話時,馬漢就在場,他聽見了,也聽懂了。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無論到哪,事情總會那么復(fù)雜,難道就沒一個純粹的,黑白分明的地方嗎?
“我想,我該走了。”馬漢說。
狼炎點點頭,似乎對此并不意外。他走到馬漢近前,直視對方,像一頭無懼任何挑戰(zhàn)的狼。
“或許……你可以讓我離開!不試試嗎?”
一山不容二虎,狼群也不可能有兩匹頭狼。
也許有那么一刻,馬漢真的想過,但他終究還是姓“馬”,不姓“狼”。
看了眼石臺上早已斷氣的女尸,馬漢搖了搖頭:“不了,我不會是一個好的首領(lǐng)。”
非是妄自菲薄,但在某些方面,他確有自知之明。
狼炎聳聳肩:“行,準(zhǔn)備去哪?”
“天下之大,走到哪算哪吧。”
前路茫茫,又哪有定數(shù),但馬漢卻有了第一步的打算。
“你覺得我會不會是一個好的鏢師?”
“不會。”狼炎笑了,“看家護(hù)院是狗,我們是狼,更適合捕獵。”
沒想到第一步就跌倒,馬漢很無奈:“看來我只能另做打算了。”
“那倒未必。”
狼炎收斂笑容,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你真覺得陳小強(qiáng)是鏢師嗎?”
“你懷疑他不是?”馬漢一下子認(rèn)真起來。
狼炎擺擺手,示意馬漢無需緊張:“是不是鏢師,我不確定。但他定然與這些僵尸無關(guān)。而且在我看來,他這一行人的身份,恐怕沒一個簡單的!”
“你的意思是——?”馬漢不懂。
狼炎拍了拍馬漢的肩膀,又笑了:“鏢師肯定是當(dāng)不上了,或許有一天,你還能混個官做!”
“啊?”
馬漢一頭霧水。
而在狼炎家中,無論是張龍、趙虎還是關(guān)銀屏、孫尚香,就連小劉禪也一頭霧水,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直愣愣地看著陳凡身旁膚色黑如墨炭的包拯。
包拯被這么看著,顯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陳凡卻毫無在意,一把摟住包拯的肩旁,介紹道:“這位是包大人,我的好弟兄,他會隨我們一起去長安,大家沒意見吧?”
一覺睡醒,陳凡莫名其妙多了個陌生的黑人兄弟,這都哪跟哪呀。
趙虎撓了撓后腦勺,問道:“包……包大人是吧,不知……您在哪高就?”
這般形象的大人,趙虎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包拯尷尬極了,忙俯身施禮,解釋道:“陳兄是說笑的。小生如今尚無功名,正要去長安考取功名。”
“嗨,原來你是要去長安趕考呀,那順路,一起去吧,路上也有個照應(yīng)。”
趙虎畢竟江湖人,見包拯一介書生有難,哪還會有什么意見。張龍和趙虎一個性子,也當(dāng)即表示歡迎。關(guān)銀屏、劉禪本就聽陳凡的,自然也不會反對。
唯獨孫尚香臉色不太好看。但當(dāng)著別人面,她也不好明說,于是對陳凡道:“陳小強(qiáng),你跟我出來一下!”
說著徑自起身,走去了后廚。陳凡客氣地讓包拯等一會,就忙跟了上去。
也不知為啥?自古以來,但凡在人背后說三道四,亦或是議論些隱秘之事,不是在廚房,就是在廁所。
來到后廚,孫尚香雖慍怒,但也好太過大聲,便壓低著嗓音,冷冷道:“陳小強(qiáng),你搞什么鬼?他如此奇怪的一個陌生人,底細(xì)都沒摸清,怎可和我們一同上路!”
“誒——”
陳凡厭嫌地一擺手,“什么陌生人,什么沒摸清底細(xì),好好說話!包大人是什么脾氣秉性,我可是門兒清!為人正直不說,就是智慧方面,恐怕也不下于孔明先生!”
“不行,敵我難辨,你這決定也太草率了!”孫尚香不容置喙。
“拜托,算我求你了好嗎?包大人不過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們有啥可擔(dān)心的。再說這天寒地凍的,萬一他一個人路上遇到危險怎么辦?!江湖救急,能幫則幫嘛,我們不過舉手之勞,對吧?”孫尚香是個刺頭,吃軟不吃硬,陳凡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打感情牌。
陳凡若是說別的或許沒用,但一說“江湖救急”,孫尚香就有點被說動了。雖然她從小生活在宮廷,卻一直很向往江湖生活,什么行俠仗義、執(zhí)劍天涯的,聽著就很有范。
“你真的很了解他嗎?”孫尚香確認(rèn)道。
“那當(dāng)然,妥妥沒問題!”陳凡拍著胸脯打包票。
“行,信你一次!不過我們有言在先,若有什么問題你負(fù)責(zé)!”孫尚香畢竟領(lǐng)導(dǎo),凡事先甩鍋,絕不含糊。
“OK!”陳凡也沒猶豫,笑嘻嘻就把鍋背上了。
“嗯,你說什么?”
“西洲文,就是‘沒問題’的意思!”
陳凡一時欣喜,竟冒出了句英語,好在之前在沈萬三那了解過西洲情況,否則又要瞎編理由了。
“你還會……西洲文?”孫尚香一瞇眼,奇怪地看著陳凡。
這一路上,陳凡所展現(xiàn)出的才能,實在有點太多了,有些甚至是孫尚香所無法想象的。她總有一種感覺,覺得陳凡與自己不同,就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或許這就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吧。
“那當(dāng)然,我會的可多了,否則主公為啥如此寵幸我!”陳凡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竟還向?qū)O尚香挑了挑眉毛。
“切,劉備是個人就巴結(jié),你以為就只寵幸你一個嘛。”
孫尚香冷笑,不想再理陳凡,甩下一句,就轉(zhuǎn)身回廳堂去了。
徒留陳凡一個人在后廚凌亂,心道:劉備這媳婦娶得可真棒,人前人后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若換做自己,哼哼,早一腳踹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