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自己一條生路?”
莊嫻抬頭,眼睛看向江逸,自以為自己讀懂了男人眼中的意思。
“是啊,等你走出來就會發現外面的世界很廣闊,你可以去旅游,去結交新的朋友,過新的人生。”
江逸看著莊嫻那滿是深情的眼神,知道自己成功做到讓她誤會的意思。
但是他也趕緊把話說的更模糊,萬一以后莊嫻賴上他,他也可以解釋。
“你說的對!”
莊嫻點頭。
她坐在那里看著床上躺著的,比阮月薇還小好幾歲的江逸,心里翻騰了幾翻。
莊嫻一直覺得自己成熟,高雅,她努力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有品位的女人,她也一直相信這樣的自己是有魅力的。
這會面對江逸,她甚至覺得江逸是臣服于自己的。
“嗯,莊阿姨,只要你愿意,我一定會支持你的。”江逸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痞痞的笑容,“對了,我有朋友是做私導的,我可以把他介紹給你,你去哪里玩他都可以全程陪同,并且做你的翻譯和向導。”
“好。”
莊嫻看著江逸,覺得自己本來已經一團糟的人生,突然看見了新的希望。
“莊阿姨,我有點累了,我先繼續睡了。”
江逸知道,自己該說的也說了,剩下的就要靠莊嫻自己去做思想斗爭了。
當然,他也不想看見這張老臉了,就趕緊找了個借口趕她走。
“好的好的,那你休息,我計劃一下明天去見阮月薇。”
莊嫻臨走的時候,還貼心的幫江逸蓋了一下被子。
——
莊嫻第二天就去探視阮月薇。
這次出來的阮月薇頭發比上次更短了,但整個人的精神看起來要比之前好了。
“有事嗎?”
阮月薇出來拿著電話跟莊嫻講話,她完全是冷著臉,表情漠然的厲害。
就好像是一個陌生人來探視她一樣。
“薇薇,是媽媽,你在里面過的好嗎?”
莊嫻看著阮月薇,心疼的不得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當年的大小姐現在是階下囚,這種落差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受不了,更何況阮月薇本人。
“我很好,我從來沒有這么好過。”
阮月薇說話時,聲音也變得不一樣了,她以前總喜歡捏著一點嗓子說話,那樣說話的她聲音很柔和,非常好聽。
可她現在說話聲音有些粗,不如以前好聽卻很真實。
“薇薇,我只你說的是氣話,這次霍司承又要起訴你,他還拿著你在醫院的錄音,媽媽想找個律師給你打官司,可都沒有人敢接這個……”
“不用打了,我不需要打,不就是無期嘛,我都已經被判了16年了,也不差這四年。”
不等莊嫻把話說完,阮月薇就直接將她的話打斷。
“薇薇你怎么這么說,四年也是青春啊。”
“青春?我的青春早就在軋死楚千千她爸的時候被葬送了,我的清純從那一刻起就活在噩夢里!”
阮月薇拿著電話,怒吼!
“什么……”
“你知道嗎?我剛去國外留學的時候,做過多少可怕的夢,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楚家何那張臉,看見他用期盼的眼神對我說‘救我’。
后來好不容易不做夢了,可我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呆著,我必須去酒吧派對這種人多的地方,晚上睡覺我都是開著燈的,我怕楚家何來找我!
我用了多少年的時間終于逃脫了厄運,可突然有一天我知道楚千千的父親就是楚家何,那個噩夢又回來了!你前陣子不是總問我為什么睡覺不關燈嗎?因為我怕做噩夢!”
阮月薇拿著電話,非常用力的控訴!
這是誰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做了虧心事后,內心被恐懼吞噬。
這才是她恨楚千千的地方,楚家何已經擊垮了阮月薇的意志,楚千千又搶走她愛的人!
“怎么會這樣,女兒,那個事情不怪你啊,你還太小,一時慌神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媽媽,是媽媽給你買的車。”
莊嫻看著阮月薇雙眼瞪得很大,也kin為短發,她的樣子有些猙獰恐怖,嚇了一跳。
以前那個端莊美麗的阮月薇去哪了?
現在里面坐著的這個,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莊嫻聽著阮月薇內心被譴責,她此時還是想為阮月薇開脫,她依然覺得這不是阮月薇的錯。
如果要怪,就怪自己。
“是啊,是你的錯!我逃逸了,我去在好慕亦非頂包,慕亦非拒絕我后我就清醒了,我去找你,可是你還是提議讓肖峰替我頂包!如果不找肖峰,我去自首,我爸完全可以給我弄緩期執行!”
緩期執行后來阮月薇查了,如果判2年緩期2年就不用坐牢,只要定期去警局報道就可以了。
可當初她年輕,她是法盲她不知道。
她以為不管怎么樣她都要坐牢,她不要坐牢。
而且那時候莊嫻也拼命護著她,告訴她,她不能坐牢。
阮月薇后來在監獄里想了很多,她突然覺得,這一切確實是莊嫻的錯!
“可你一個女孩子,有個記錄以后別人都會知道的,媽媽是為了保護你啊。”
“是啊,你為了保護我,現在我馬上要被判無期了,你卻被一個假律師騙的團團轉!”
假律師!
莊嫻知道,阮月薇說的是江逸。
“他不是假律師。”
“不是?”阮月薇看莊嫻還被江逸騙著,冷笑,“你知道第二次開庭的時候,為什么之前都很順利嗎?你以為那個主意是他想到的?”
“不是嗎?”
“那個假律師之前帶了一個女人來,說那個女人是他的助理,可在說話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女的才是律師,你請的那個就是騙子!”
阮月薇看人還是很準的,她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江逸的身份!
可,這會莊嫻已經不自知的陷進去了,根本不愿意聽阮月薇說這個。
“薇薇,他是在全A市律師都不愿意幫媽媽的時候,唯一一個愿意幫我的,我這么努力的幫你,你不能這么說我。”
“說你?你是覺得我說他了吧?”阮月薇這么精明的人,就算不調查她也看得出江逸是干什么的,她把臉一下子貼到玻璃墻上,一雙眼睛盯著莊嫻,一字一句的問她——
“你說吧,你和他到底什么關系,上過床了嗎?是不是我爸沒滿足你的,他都滿足你了?”
阮月薇的問題非常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