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迫不及待?”
霍司承眼睛盯著協(xié)議,并沒有抬頭看她,聲音卻有些沙啞。
“沒有……”
楚千千聽見男人這么說,心緊了一下。
她坐下低著頭,盡量不讓自己因為哭過而發(fā)紅的眼睛暴露。
楚千千就這么坐在霍司承的對面。
雖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算是夫妻了,可楚千千卻寧愿時間靜止,就這樣,永遠(yuǎn)都這樣就可以。
“看一下協(xié)議吧。”
霍司承把協(xié)議往楚千千面前推了推。
因為是下午,咖啡廳里并沒有什么人。
周圍異常安靜。
“我相信你,對了,還有這個。”楚千千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是霍奶奶送她的玉鐲。
她說著就把玉鐲往下取,本來,平時很難取下來的玉鐲,在此時此刻輕輕松松就被取了下來。
楚千千看著玉鐲被取下來,心里泛起失落,也許這就是她和霍司承注定結(jié)束的時候了。
“以前怎么都取不下來,突然就這么好取了……”
楚千千自嘲,斂起傷心的神色,將玉鐲放在桌子上,遞給霍司承。
“這是我奶奶給你的,我沒有權(quán)利收回它。”
霍司承的聲音依然很冷,卻聽不出任何情緒。
連楚千千都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是留戀,還是毫無感覺。
“可是,他是你奶奶給孫媳婦的,我現(xiàn)在……”
“我說不收回就不收回,你還要我說多少次!”
楚千千正想堅持,霍司承突然起身,憤怒的拍著桌子怒吼。
就好像,積壓許久的怒氣,突然爆發(fā)。
整個聲音驚動了整個咖啡廳,楚千千嚇壞了,她收回玉鐲,看著男人有些發(fā)紅的雙眼,心咯噔一下。
他,哭了?
霍司承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重新坐回座位上,但是,這氣氛卻變的更加沉默。
楚千千猜想,難道霍司承也不想跟她離婚?
他們這樣面對面坐著,楚千千腦袋很亂,剛才霍司承發(fā)紅的雙眼在她腦海一遍遍的出現(xiàn)。
如果兩個人都不想離婚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
“司承,我們可不可以……”
“你就是我的唯一,兩個世界都變形,回去談何容易……”
在楚千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對霍司承說出那句話時,霍司承的電話響了。
楚千千馬上收了聲。
此時此刻,她甚至感謝這個電話,遏止住了她的沖動。
他們不就是無路可走,才離婚的,不是嗎?
“喂,司承哥哥,您之前說5點(diǎn)回來開會的。”
是阮月薇的聲音。
楚千千雖然聽不清阮月薇說了什么,但是因為咖啡廳很安靜,她可以聽見微弱的電話里傳來的聲音。
那個語調(diào),也只有阮月薇了。
霍司承抬眸看了一眼楚千千,思考片刻才說,“我會準(zhǔn)時回去。”
楚千千聽見霍司承這么說,以為霍司承是說準(zhǔn)時回家。
自嘲,大約不想離婚的,只有自己了吧。
“你剛說什么?”
霍司承掛了電話去問楚千千。
楚千千搖了搖頭,把之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快走吧,晚點(diǎn)民政局要下班了。”
霍司承知道,楚千千剛才說的不是這個,他聽見了前半句,他甚至可以猜到楚千千要說什么。
“嗯,你剛是不是問我,可不可以不離婚?”
“想多了……”
楚千千聽見男人沒有絲毫誤差的說出自己的問題,心里反而有些發(fā)慌,拿著包的手緊了緊,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心里卻在期待男人的回答。
楚千千走在前面,霍司承跟在后面。
在臨上車前,霍司承才突然說,“不可以。”
“什么?”
“不可以不離婚。”
霍司承把自己的答案重復(fù)了一遍,聲音冷冽,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好像他和她就是陌生人一樣。
聽見這個答案,楚千千的心狠狠一抽,她咬著嘴唇,勉強(qiáng)一笑,“我知道。”
楚千千知道,她只是霍司承生命中的一個插曲。
如此而已。
當(dāng)他們到達(dá)民政局時,已經(jīng)是下午3點(diǎn)半,因為快下班了,所以門口沒有多少人。
這次離婚和上次一樣,因為財產(chǎn)劃分十分明確,又沒有小孩,離婚辦的很快。
楚千千把那本離婚證攥在手里,本來以為剛才在咖啡廳已經(jīng)流盡的眼淚,這時又涌了上來。
可,她才不要在男人面前丟人!
霍司承剛才都那么明確的說了,不可能不離婚,她還抱什么幻想?
既然離婚了,就讓她有尊嚴(yán)的離開。
在要走的時候,楚千千還是忍不住說,“你胃不好,不要喝太多酒,早上和晚上記得要吃東西,不要睡……”
“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
霍司承聽著女人在耳邊的嘮叨,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煩躁。
“對不起,我走了。”
楚千千知道自己又說多了,轉(zhuǎn)身想走,她想在眼淚決堤前,消失在霍司承的世界里。
永遠(yuǎn)。
當(dāng)她剛邁出去一步,胳膊突然被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拽住,背后一疼,整個人被撞在墻上。
“閉眼。”
命令響起。
下一秒,男人熟悉的吻落了下來,帶著淡淡的薄荷味,還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咸味。
在這一刻,楚千千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雖然,他們不是夫妻了,可這一刻,楚千千根本不想去拒絕這個吻。
她熱烈的回應(yīng)著。
和霍司承結(jié)婚兩年,她從來都沒有如此熱烈的回應(yīng)過男人的吻,而霍司承也從來沒有吻的如此霸道。
血腥味從口腔中蔓延開來,隨著男人的節(jié)奏,這個味道越來越濃郁。
可即便如此,楚千千也絲毫沒有退縮。
而這綿長而瘋狂的熱吻,在楚千千還沉迷其中時,戛然而止。
等她再反應(yīng)過來時,男人已經(jīng)離開,整個大廳里空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那里。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從未發(fā)生過,不過是她的幻覺罷了。
可嘴角的疼痛,口腔的血腥味卻提醒著她,剛才的一切,真實存在過。
——
楚千千在這大廳里站了許久許久,才拿起電話,撥打了祝振杭的私人號碼。
當(dāng)電話接通,楚千千馬上說,“祝總,我同意您說的那件事情了,只是希望您能盡早聯(lián)系沃森集團(tuán)的人,讓這件事情盡快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