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以西,最西邊。一支純粹武夫和煉氣士組成的冒險小隊,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一片陰煞之氣濃郁之極的亂葬崗里。為首之人是位手中提刀,敞胸露懷,一身江湖氣的魁梧漢子。他渾身氣息渾厚綿長,一身陽氣炙熱如陽,應該是位五境武人,擅長一身橫煉功夫和大開大合的粗糙刀法,對敵之時,主要還是靠一身氣勢。在他身后,是兩位身披黃袍的年輕道士,一男一女,面色從容,男人手中舉托著一枚道家定位搜尋機緣所用的八卦羅盤,另外一只手上提著一柄桃木劍;女子手中則是捻著數張散發著幽幽光亮的金色符箓。兩人一身陽氣雖并未有那純粹武人足,但那逼退穢物的一身神仙氣卻也縈繞周身,四周的一些陰煞之氣觸之即離,像是觸電,不敢過多招惹,故而也不算弱了,兩人修為至少都有煉氣士四境、筑基境的程度,那位男道人或許修為還要高上一點,但至多也是筑基大圓滿的程度,遠遠未到煉氣士修煉一途的半山腰。在兩人身后,則是一位手持數枚三角陣棋的年輕陣師,身邊還跟著三位身著黑衣勁裝的佩劍之人。只見這位陣師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但其臉上卻是一副畏首畏尾,頗為害怕的模樣,四處張望之時,不停地在吞咽口水,生怕從哪個斷掉的墓碑中竄出一只厲鬼來。看起來這位陣師是這里所有人中最年輕但也最害怕,同時也是身份最為珍貴的一個,在他身邊的那三個佩劍之人,明顯是他的貼身扈從。三個佩劍的扈從都是四境,并非是小劍仙,而是專修劍技的純粹武夫。至于那位最為膽小害怕的年輕陣師,修為最是低,只有三境,想來是只作為一位輔助之人,并非是攻伐主力。一行七人行走于此,那位手托著道家尋靈羅盤的年輕道人,差不多每隔三五個呼吸便會低頭觀看自己手中羅盤走向,然后小聲出聲提醒眾人該如何行走,或是改變方向,或是靜立不動,或是突然加快前進腳步,極為繁瑣。其余人也無人插嘴催促,任由這位年輕道人帶著他們在這片鬼物聚集的陰煞之地“兜圈子”。但事實上,并非是這位年輕道人有意在帶著其余人兜圈子,或者為了磨礪那位膽小怕極的年輕陣師的膽量。不是這么回事。而是他們四周這片陰煞之氣極盛的亂葬崗,每隔三或者五個呼吸都會變換一次形貌,而且每次前后變幻之際,都毫無規律可循,這就好似他們此刻正身處在了一座極為高明的幻陣之中,尋不到破陣之機,便永遠都只能在一片似真似假的幻境之中瞎轉悠。有時七人在行走時,身邊還真得會出現一個或許多個冤魂惡靈,各個有著猙獰面孔,嚇得那位年輕陣師頻頻尖叫出聲,好幾次都喊著,“鵝鈴師姐,再多給我幾張符箓吧,這些冤魂惡靈每一只至少都有三境實力,我又不擅長殺伐,更不會降妖除魔捉鬼啥的,這要是你們無暇顧及,我被鬼抓著了,我鐵定逃不出鬼的手掌心啊,到時候...到時候...”他也想象不出自己最后會如何,反正他是不敢想,最后只遲疑道:“你瞧我手里這張陽氣震懾符都要失效了。”然后每次他都會得到前面那位年輕道姑的一個白眼或是一句嘲諷之詞,“要符沒有,要命一條,抓走最好,我還能落個耳根子清凈。”那位年輕陣師眼瞅著就要給嚇得哭出聲來,死死攥著他手中那張根本半點消耗沒有,反倒是被他手心里的汗水給濕了個透徹的陽氣震懾符。事實上。時常在他們周身出現的這些冤魂怨鬼,大都是被此地陰煞之氣給侵蝕所致,也有不少是因為橫死于此,胸中一口怨氣憋悶不出,最終死后得不到九曲黃泉的陰冥使者接引,只得受困于此,終日遭受折磨。其實也并非是所有的冤魂怨鬼都是那要人性命的窮兇極惡之輩,所以對于這些不知善惡,只知本能的鬼魅之屬,那位年輕道姑一般都不會直接將其打散,而是以一種“化緣解果符”,除盡其一身負面之氣,只留下純凈神魂,然后讓其入得九曲黃泉,轉世投胎去了。當然也有那本性便是青面獠牙的惡鬼之屬,對付這種道行不高,還不知悔改的小鬼,年輕道姑也從未心慈手軟過,都是直接一掌拍去,叫其化為灰飛。眾人在此地行走許久,四周場景一陣陣的變換速度隨著他們越走越遠也變得越來越快,而且場景也越來越多樣,有時他們甚至身處郎朗晴日,四周卻俱是黑煙滾滾的惡鬼鬼魅,一齊向他們撲來。漸漸的,惡鬼增多,單憑那年輕道姑一人也不足以全部阻擋下。行走在前的魁梧漢子和時刻跟隨在年輕陣師身邊的三位劍客,也漸漸開始頻繁地出刀出劍,幫助年輕道姑分擔壓力。至于那位最害怕的年輕陣師,也在那年輕道姑的呵斥下,戰戰兢兢地掏出陣盤,在眾人周圍布置了一座防御陣法,用來抵御那些不知生死的邪崇鬼魅。剩下年輕道人雖并未出手,但他卻比之隊伍之中任何一人都要手忙腳亂,眉頭緊鎖,不停地在擺弄他那尋靈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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