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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白十一阿彩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詞話間字字珠心
......

天漸暮色人漸離,最難推敲是人心。

......

要小心。

待得十一進入那無上金丹小洞天之后。

付南這才慢慢悠悠地走向他面前那些本該是在竭力奮戰,但現在卻是因為他們這幾位不速之客而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動手的人族修士和大妖之屬,同時口中默默念到。

相比較于所有的人族修士氣勢突然高漲,剩下那些大妖之屬包括那三頭蛟龍之屬都是面色凝重至極,皆是在死死盯著向他們緩緩走去的付南,握緊手中刀劍,便是連身上不時冒出無數冷汗,尤有微微顫抖之意都不自知。

這些大妖之屬看似如此不堪,到也并非是害怕付南這位煉氣士第五境金丹境的劍修大能。

原因還是在于畢竟他們是在這永絡雷澤中,要知道它們這些大妖之屬在此種地方到底還是占據著天時和地利,綜合一比較,在實力上,本就比這些屬于外來者的人族修士要強橫不少。

自然所能發揮出的優勢,極多。

不談是如魚得水,至少也是山魈入林的裨益增幅。

只是一位金丹境大能的威勢到底是不能小覷之,別看在同那數百位人族修士廝殺之時,所有的大妖之屬都奉行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戲碼而沾沾自喜,甚至別說盈余尚有兩百,便是只為賺那只有二十的盈余,仍舊讓這些對人族修士恨之入骨的大妖之屬們覺得十分劃算,定然是一個個爭先恐后的上陣廝殺,并且悍不畏死。可若真要是為了殺這么一位金丹境的劍修而自損八百,說不得連一千都得舍去,最終死傷大妖無數,當真是無異于浮游撼大樹,哪怕最后真就將大樹撞倒了,哪怕將大樹整個都撞成了灰燼,可所付出之多,事實上也早就比撞倒的那一棵大樹的價值要來得高得多。

付出和回報到底是不成正比之數,對于兩族這種赤裸裸的生意人而言,到底是不劃算至極。

兩頭有著猩紅眸子和金紋蟒身,腹生金線的巨大火蟒,一頭漆黑眸子,一樣有著金紋蟒身和腹生金線的巨大黑蟒,便是羊角辮的奶茱和蜈蚣辮的奶萸,還有那頭頂紅心的李負,此時此方大妖族領頭的這三條蛟龍之屬也在用識念極速行商應對之策。

奶茱所化的火蟒戾氣極多,最是主張奮戰到底,哪怕真就是付出那自損九百八之數,也在所不惜,畢竟人族修士出現的可是一位龍眼金丹,并非普普通通的金丹境,這中間區別很大,大到大妖族寧愿付出九百八的代價,也要將其扼殺在成長起來之前。

最言簡意賅,也最是所有大妖族誅心之痛的例子便是,差不多在百年之后,很有可能便又是一位同當年那讓大妖族上下,無一不恨之入骨的書生一樣的棘手人族修士,若是到他成長起來再殺之,那大妖族最終損失之重,大到大妖族幾乎無法承受。

奶茱在說到這些時,奶萸和李負齊齊沉默,心中皆有一絲絲心動之意,畢竟奶茱所言之事,并非杜撰而來,也并非是氣話使然,而是實打實的事實,所謂將威脅扼殺于搖籃之中,便是如此意思。

至于奶萸則很是信任李屃。雖然現在無上金丹的歸屬尚還不明,而且李屃打從進入那座小洞天中之后,也直接啞無音訊,更加重要的是,現在又進去了不少的人族修士,這三頭蛟龍之屬說心底不著急,不擔心,到底是假的。

但奶萸對于李屃卻是有種極為盲目的信任,在她看來,無論中間會有怎樣驚心動魄,蜿蜒曲折的過程,無上金丹最終也定然是李屃的囊中之物,一個無上金丹至少可抵百萬人。那么倒是人族修士便是有一萬個龍眼金丹那也是無濟于事,以后別說千百年,便是萬年之久,人族都會被它們大妖族給壓得抬不起頭來。

要知道大妖族本就以壽命悠長而聞名于世,尤其對于她們這些蛟龍之屬而言,千年萬年也不過是打個盹的時間罷了,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況她們現在可是能換來千年萬年的安靜休養生息,到那時候大妖族得強大到何種程度?

怕是連他們自己想都不曾想過。

所以奶萸更加主張保全自身,暫避鋒芒,總之就一切以李屃成就無上金丹為首要,要在李屃成就無上金丹之后,再言說其他。

至于原本是脾氣最為火爆沖動的李負,破天荒的苦笑幾聲,雖然在他看來,奶萸的想法有些幼稚不可行,可卻也并未過多地說些什么不是,在他這個死過一次,頓悟極多的人看來,事情自然是遠遠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不說別的,隨后進去的三波人族修士,除去最后一位,前兩波,每一波都極為不簡單,第一位那五行奇門的孫五行,其頭頂上的那枚青果,便是在他感應看來,都讓他有種極為心悸,甚至猶讓他的血脈流轉,微微滯澀的可怖道韻氣息,可見那枚青果定然是枚極為高級的道韻靈寶之屬,雖說不一定有無上金丹那么世間唯一,可至少也是珍貴至極,不比一般的五階靈寶差多少。

再后來那藥谷五人,雖說本來他還有些不大明白,為何藥千道會受傷如此之重,要知道別人可能對藥千道的修為實力不太清楚明白,但他可是實打實的知根知底,藥千道的真實實力半點不比他這個蛟龍之屬差半分,如此高絕的實力在永絡雷澤這片地方,按道理來說不會有誰能讓藥千道受如此之重的傷勢才對,除非某一位實力同他差不多的大能修士,拼著自身一樣重傷,同他生死不記的捉對廝殺才算有可能。

但事實上這卻是最不可能的事,藥谷五人同行同戰,從未分開過。

但現在瞧見付南這位金丹境的劍修大能后,這些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除此之外,藥谷之人向來以神秘詭譎著稱,而且這次他們進入那小洞天中的時機,也同樣透著一絲絲詭異,就像是算準了某種時間,然后恰好出現在那一般,在他看來這中間總有些貓膩在其中。

但具體為何,為何會有如此感應,他又說之不上。

最終三條蛟龍之屬,眼神對峙,再三權衡利弊之下,最終決定,他們一會對那位金丹境的劍修假裝佯攻,以其他所有大妖之屬的性命為代價,幫助他們這三條蛟龍之屬迅速從此方戰場退走,然后進入那座小洞天中幫助李屃盡快成就無上金丹,穩定大局。

到時新仇舊恨一起算,他們要讓這次進來永絡雷澤的所有修士,全都為死去的大妖族人陪葬!

此時付南也已走到了戰場之前,所有人族修士和大妖之屬面前。

站定。

付南面色平靜,緩緩巡視一周,目光視線停留在那三條蛟龍之屬身上時,忽然瞇起眼眸呵呵一笑,抬手甩了甩衣袖,然后伸手一張,一直游離在戰場周圍,化為一抹白光的白玉便飛回他身邊,顯現出真身,親昵環繞。

直到此時。

那四個不周山的兵家劍修在瞧見付南那柄白色飛劍原貌之時,才四人齊齊雙眼猛然一瞪,顯然是齊齊發現了那柄飛劍真容為何,認出了飛劍之屬。

白臉書生心亂如麻,殺機迸現,付南這位金丹境大能的所配飛劍,竟然是他不周山崔林師弟的白玉。

他如何瞧不出,崔林師弟種在白玉之中的神魂心意早已消散殆盡,而能夠造成此種結果的原因只有兩個,一個是崔林師弟心甘情愿將白玉贈予付南。

另外一個,崔林死了。

在白臉書生看來,第一種可能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那四個不周山劍修到底是大宗門子弟,能夠瞧得出這中間所代表的許多問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便是,恐怕此次而來之人,這位金丹境的劍修大能,仍然是是敵非友。

只是人家金丹境的高絕修為就明晃晃的擺在明面上,就亮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有心憤怒,卻無心敢言,最終也只得寄希望于出了永絡雷澤之后,上報宗門,到時候不周山的雷霆怒火到底是不是一個古絕小城小小付家能夠承受,那自然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在這一刻,若說那白臉書生對宗門天驕凌焱還有言千玨沒有微詞顯然是不可能的。

在這種重要的時候,身為大陸之上圣地之屬,最為頂尖的修道宗門天驕的二人竟然一起不在,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將不周山的名聲置于何地?

那些顛倒黑白,亂嚼舌頭的世人只會說不周山高絕至極的圣地地位是否有要異位之嫌?

付南揚起嘴角,轉過頭眼睛瞧著那四個不周山劍修如同掩耳盜鈴般的小心交流,生怕被他瞧出端倪的模樣,差點就笑出聲來。

此時他就這么緩緩向前走去,不急不慢,倒是像那行走在自家后花園中,是在閑庭若步,悠哉悠哉。

付南邊走邊瞧著現在他面前這些人族修士還有那些大妖之屬,在一眾大妖族心神緊繃,便是連面色之上都顯現出了一抹忐忑不安之下,他忽然就搖了搖頭,興致缺缺,就像是對此本還有著不少的興趣,可不知為何卻是一下子興趣全無。

付南的模樣落在這些大妖之屬眼中,自是疑惑甚多。

隨即付南所動,更加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見付南竟然并未如他們所想那般,選擇直接出劍于他們這些大妖之屬,反倒是轉頭瞧著那幾位面色同樣難看至極的不周山劍修緩緩搖頭嘆道:不周山。我有個朋友,很好的朋友,姓白,名十一,你們應該認識,對吧?就是剛剛過去的那個少年。

不周山那四名劍修,尤其是那位白臉書生,握劍之手猛然一緊,面色猛然一變,更加難看。

白十一!

他當然知道,宗門點名追殺之人,多少年了?在老祖授命之下,全宗任何人見之必殺之的詭譎人物,他如何不可知?

只可惜老祖在授命之時,只有一張那位少年的孩童畫像,瞧其模樣也就是四五歲的光景。

十一在紫竹林中磨煉五載之久,心境大變,當初那一副儒家小生的模樣,早就被棱角分明的剛毅所代替,加之年歲成長,一年一個變化,早已與之前還小時的他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

所以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曾知道,剛剛那個修為只有三境,更竟然只是一位純粹武夫的少年,竟然就是白十一,當然更加重要的是,那位名叫白十一的少年竟然還在這永絡雷澤中,認識一位強大至極的金丹境劍修!

走了狗屎運了嗎?

白臉書生心中自是有不平。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曾知道,他今天所見讓他原本古井無波的道心,泛起多大的漣漪,甚至到得現在,那些漣漪竟已是成了滔天巨浪。

更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在他不知不覺中,到底說了多少個竟然之意?

此時他強壓下心中慌亂,包括他那紊亂至極的真氣修為,但其面上卻仍是故作鎮定道:如何?

付南繼續搖了搖頭,臉上忽然就顯現出了瞧著之前大妖族時一樣地興趣缺缺之意,不如何。

隨即他伸手摸了摸盤旋在他身邊的白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恍然開口道:對了,這把飛劍,名叫白玉,你們應該認識吧?現在暫時是我的佩劍,但是它的前主人叫啥,真是不好意思,這個還真記不清了,不過,這不重要,你們也不會為此在意,對吧?

赤裸裸的挑釁!

白臉書生將指骨捏的噼里啪啦作響。

他不周山何時受過如此侮辱?

若是此時是在外界人世間,又有誰敢對他不周山如此大放厥詞的?

一個不過是強一些的煉氣士第五境的金丹境劍修而已,曾幾何時可以如此放肆對不周山之人講話了?

可是現在,不光是這白臉書生,剩下三位不周山劍修,齊齊將自己的指關節捏的發白。

既然劍上的道理沒人家高,即便是再心有不甘,縱然是再有心氣難平,那又如何?

在付南那兩道絲毫不掩飾赤裸殺意的目光之下,白臉書生縱然是再不情愿,再覺得尊嚴被人家狠狠踐踏,可他仍是從牙縫中硬生生地擠出了三個字,不,介,意。

便是連他嘴中已經咬出了淋漓鮮血,也都不自知。

聞言,付南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于那白臉書生的掙扎和不甘,置若罔聞。

倒是他整個人如遇春風,殺意盡消。

瞧此一幕的其余人族修士,齊齊瞪大了眼眸,自然能夠感受得到他們二人對話中間所潛藏的洶涌暗流和殺機,只是卻不知是何故。

要知道不周山出令追殺于白十一,雖然知曉的宗門不少,暗中相助的地級宗門更是不知何幾,但實際上這些追殺命令,仍是上不得臺面的秘密之屬,能夠知曉之人大都是些宗門高層,至于他們這些在宗門中地位差不多只相當于天資卓越,修煉速度極快的外門弟子,自然是知之甚少,自然對于這種機密要事,幾乎是一概不知。

至于那三頭巨大蛟龍之屬,瞧見這一幕倒是有些疑惑不堪,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之余,齊齊大張開蟒嘴,反而有些幸災樂禍,樂見其成的模樣。

尤其是在那頭巨大黑蟒的心思里,更是泛起一絲人族修士果然都是些浮頭滑腦之輩,向來都是內訌的行家,這話當真是名不虛傳。之意。

付南收起面上笑意,卻又不再搭理那四個面色陰沉如水的不周山劍修,反倒是轉頭瞧著此時可以說是凄慘至極的花谷女修,除去站在呂紀二女身邊的玟姨和阮珺竹以外,其他還活著的花谷女修,挨個瞧了一遍。

但凡被付南那審視的目光所瞧見的花谷女修,無不渾身驟然一緊,所表現出的模樣,與之剛剛那幾位不周山劍修,幾近如出一轍。

顯然是被付南的目光給嚇到了。

對于付南這種詭譎的舉動,在場的人族修士無不疑惑,更多不明所以。

便是那些大妖之屬也是一頭霧水,不過最是聰明的那三頭巨大蛟龍之屬,到底是感覺敏銳,嗅到了一絲不一樣之意,對于付南這種反常反應,頗有種靜待表演,樂見其成之感。

說不得,此時突然闖來的這位金丹境的人族大能,當真是是友非敵呢?

付南張了張嘴,可一句話都還沒說出來,只是瞧著他面前的白玉,喃喃自語,沒人聽得清他在自語些什么。

倒是站在阮珺竹和玟姨身邊的呂紀二女瞧著付南此時這幅模樣,忽然面色一變,像是猛然間想到什么。

紀子珍急的小臉煞白,可又著急說不出話來,反倒是呂元霜更加的會審時度勢,急中有智。

此時她想也不想地立即焦急解釋道:付公子,還請手下留情,這些都是姥姥的意思,同我的師姐們無關。她們也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之后我會向我的師姐們將事情一一說明的,保證再不會有下次。

呂元霜言語之外,泫然欲泣。

她這話一出,不光是瞧著白玉的付南愣了,便是連她口中的那些同門師姐們,一齊都愣了,原本瞧著呂元霜和紀子珍竟然同她們命令之中指定的仇人目標一同行來,她們就有些疑惑,但此時情況有些微妙,一時間她們也還沒那個機會詢問此事。

但偏偏就在此時,呂元霜竟然又說出這么一通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話來,這就讓她們更加的有些不明所以了去。

此時眾人一齊愣愣地瞧著極為焦急,顧及不得許多,像是正在拼命挽回著什么,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付南,眼中滿是祈盼的呂元霜,說不出話來。

她的那些師姐們自然也不知道該在這個時候解釋些什么,難不成要說,對,這些確實都是姥姥的意思?

不過倒也有感覺敏銳的,想到付南剛剛如自身親臨那少年身邊,在這亂戰之中,護送少年如履平地,安然無恙地進那小洞天之中這種情況。

再聯想到付南和呂元霜的奇妙對話,頓時反應過來,那少年想來便是姥姥點名要殺,而且是絕對不能接近她們花谷百花蜜娘彩薔薇的所有人中之一。

顯然就是那她們明明素未謀面,卻見面便欲要其性命的白十一了。

只是這白十一運氣可真是不錯,竟然能有付南這么個金丹境的大能高手,為其護法,不然她們定然讓那他立即身死當場,安能讓他安安穩穩進入那座小洞天中?

哪怕是她們都知曉以那白十一三境純粹武夫的修為,是斷然沒可能對彩薔薇造成任何威脅,可她們仍是不愿這個彩薔薇最為在意的少年去擾亂彩薔薇成就無上金丹的絕好心境。

想到這里這些花谷的同門師姐們齊齊打了個機靈和冷顫,她們終于明白過來,這付南適才所說那句話的意思了。

那便是,但凡和那少年有仇恨有過節,或者追殺過那少年之人,今天都要死在這,再也走不出這座永絡雷澤的小洞天。

至于阮珺竹和玟姨二女,她們知之自然要比其他那些谷中師姐多上極多,實際上早在剛剛十一在這混亂戰場之中,穿行而過時,她們就有些疑惑想說,比如那白十一不是要進入小洞天中刺殺薔薇妹妹?那元霜姐和子珍為何還愿意替他說話?而且瞧元霜姐那話語中的意思,這中間,似乎還另有隱情?可不管如何,白十一都不能讓薔薇妹妹的破境心境,出現裂痕不是?

只可惜礙于種種原因,當然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便是,玟姨一直死死拉著她,不讓她說話。

此時在虞玟的心思中,實際上她自始至終都不曾相信她們花谷祖師對她們所說的那幾句話,原因無他,她同小十一曾今一起交心攀談,對于小十一的心境,她要比其他三個姑娘熟悉太多,無論如何,她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眼睛,對于小十一會做出刺殺彩薔薇這種事,一直都有些不大相信。

只是這種話,身為花谷弟子,甚至還是花谷贈予她新生的花谷弟子,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罷了。

所以阮珺竹一直憋悶著內心,便是連這些想要詢問的疑惑,她未曾有機會開口而已。

只是不知為何,現在瞧見呂元霜和紀子珍竟然會如此維護那少年之時,連她們自己都不曾知曉為何,心中竟然是長長松了口氣,那一直懸停于心口之上的一大塊巨石,終于是悄然落地。

此時付南微微一笑,伸手將白玉握在手中,作提劍狀,白玉之上,劍氣吞吐不休,劍尖白虹,將猩紅地面直接便刺出一道極深溝壑,但他臉上卻是平靜自如,便是連說話間的語氣都有些輕描淡寫之意,元霜妹...呂元霜,你會覺得無辜,覺得你這些師姐師妹們都是被我冤枉的,覺得這些都是誤會,想要保住她們的命,本就是天經地義。對,沒有錯。可這種事,你覺得當真分得出對錯二字么?你又知曉不知曉,若非我在這里,你的那些師姐們即便是知曉這些事情緣由,可出手會一樣狠辣,小十一他可能會如現在這般,安安穩穩,平平安安地活著進入那小洞天之中,尋他視為生命之上的彩薔薇么?

你又知不知道你們的少谷主,彩薔薇,如今只有他可以救?

付南語速越來越慢,言語之中的失望卻是越來越盛,他指著虞玟,輕言道:呂元霜,你又知不知道,小十一在讓我救下她時,說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竟然還敢在這里妄言談對錯?可笑不可笑?你又知不知道,這種事若是讓那個此時在里面拼盡全力凝結金丹的彩薔薇給知曉了,對于你們花谷到底會是種怎樣的災難?

你沒想過,不知道,對吧?

詞話簡潔,字字珠心。

呂元霜面色蒼白,神情恍惚,毫無血色可言,毫無神意可瞧。

付南每說一句話,那每一句的你又知不知道,都讓呂元霜都覺得是一輪帶著釘刺的巨錘狠狠砸在她心坎上,一下又一下,直到將她整個人都砸的遍體鱗傷,支離破碎,猶不罷休。

她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血腥味早已充斥滿了她口中之內,可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對于付南的話,她該如何反駁?

說是錯?

可又何錯之有?

此時的呂元霜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付南言語之中之意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甚至其中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也是她根本無法言說出口的便是,若是今天付南不在這,他不是以一個金丹境大能的身份出現在十一身邊,不說她的這些谷中姐妹,便是她自己,都不一定會讓小十一繼續安安穩穩的活著。

要知道在她的心中,對于彩薔薇,包括小十一,畢竟中間還實實在在地隔著一座花谷啊!

至于花谷姥姥所命這種可笑至極的推脫之詞,便是連她們自己都不信,何況付南?

但呂元霜此時卻是不能退,一步都不能,畢竟她身后所站,皆是她花谷姐妹,她如何眼睜睜地瞧著花谷姐妹,就此身死道消了去?

更何況她這些姐妹,不是在同大妖族戰斗的慘烈戰場之上,慷慨激昂赴死,不是在追求大道之巔的仙緣之路上,坦然兵解入輪回,竟然是憋屈至極地死在她們這些勾心斗角的惡心事端之下,甚至連最為重要的原因都算之不上,最多只能算是一點點的添頭而已,這讓她如何忍心?

所以縱然是她有千般不愿,縱然是她覺得自己萬般不該,可卻無可奈何地仍是強硬起態度,死死盯著付南。

雖然一言不發,但其眼神,那表情分明是在說,這是我花谷谷內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

我花谷!

瞧出其意的付南,一瞬間悵然若失。

丟了兩位很要好的朋友,又多了兩位最不愿瞧見的敵人。

他瞧著花谷那一眾神色有些慌張,顯然也是懼怕死亡的女修中的眼神之中閃動過一絲極其復雜之意,但很快便又一閃而逝,繼續恢復成為那一副輕描淡寫的意味,抬頭瞧著天上漸入暮色的紅云,輕聲嘆道:元霜妹妹,真是可惜了啊。

呂元霜死死咬著嘴唇,嘴唇早已是猩紅鮮血直流,臉上不知為何突然就煞白一片,這一瞬她這么一位筑基境的仙家煉氣士,竟然連身形都站之不穩,腳步踉蹌,若不是身邊紀子珍扶著,說不得便單單是這么一下,便直直摔倒了去。

可她卻仍是倔強地死死咬出一句話來,付公子,請你,自重!

付南淡然一笑,白玉清鳴,最毒婦人心。

他竟然還在瞧著她,還在問她,對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誅心之痛萬萬年。

這段時間以來,不過幾天光景,別看呂元霜一直都對付南是那一副不冷不熱,更多時候甚至還會罵上他幾句,說他是登徒子,浪蕩子的憎惡模樣,看似兩人之間矛盾極深,便是連極為要好的朋友可能都算之不上。

可女人心,到底是如那海底針。

猜不透,摸不著。

便是呂元霜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在她心里,不知不覺間,也已是有了那個放蕩不羈,滿口花花,卻是從未對她動手動腳,甚至關鍵時候,保護她不知幾多次的付公子的身影,漸漸融心。

原本若是照如此勢頭發展下去,假以時日,人世間未必不會出現一對讓無數世人艷羨的神仙眷侶,天作之合。

包括紀子珍也是,別看小姑娘天天與付南吵架拌嘴,可小姑娘自己,打心底里邊也覺得是其樂無窮,喜歡著呢。

可現在,幾句言語間,煙消云散。

歸根結底,到底還是各自身后身有背負,立場不同罷了。

所以付南才會說出那句無言對錯的話來。

動人,惱人,更傷人。

付南最后那七個字直如根根精鋼白針,針尖還沾有劇痛之毒,然后一根一根地插在呂元霜心頭之上,將她內心之中那些她最不愿意瞧見的黑乎乎模樣,一點一點地剝開,放在她眼前,讓她死死盯著。

這種痛,生不如死。

所以此時的呂元霜面色驟然慘白至極,血色盡失,到了頂時,又猛然間一口鮮血噴出,鮮血濺灑在血腥地面之上,刺目猩紅。

在其身后的阮珺竹和玟姨二女,雖有些不明所以,但卻不妨礙其齊齊對付南怒目相向,趕忙扶助呂元霜,玟姨更是從腰間摸出一顆散發著清香的丹藥,喂給呂元霜吃下,用意很明顯,只是為了保住呂元霜那顆瀕臨崩潰的道心罷了。

而一直站在她旁邊的紀子珍,在瞧見呂元霜如此模樣時,忽然哇地一聲就哭出聲來,小手死死攥著呂元霜的衣袖,她自己卻是瞧著付南和呂元霜二人,不知所措。

在她的心思里,當真不明白,為何明明一炷香,不,半柱香之前大家都還好好的,生死與共地一路過來,怎么,怎么轉眼之間,就變成如此模樣了?

甚至還要拔劍相向的?

小姑娘不明白,更加不懂,她只是覺得付南這一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元霜姐明明沒有錯,為何非要讓元霜姐承受如此沉重的痛楚?此時她大聲質問付南,付南!你做什么!你看看你都把元霜姐給逼成什么樣了?我們是有些誤會,可是這些誤會又不是我們本心使然,現在誤會解除,我們也向十一道過歉了,你還要怎樣?

場面一時間寂靜無聲,落地聞針音。

被呂元霜用以自身道心來護住的那三位花谷女修,一句話都不敢說,她們也怕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這位金丹前輩一個不爽,再也不管元霜的勸說,直接將她們殺了了事,那到時候她們便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付南瞧著紀子珍,神色復雜,緩緩搖了搖頭,你還不懂,不過真希望你這輩子,都別懂。

紀子珍哭聲愈盛,到底怎么回事,付南,你說啊!明明都還好好的,怎么就成這樣了?

呂元霜忽然便猛然向前踏出一步,攔在紀子珍的身前,仍有朦朧的眼中死死盯著付南,那也是我花谷之事!與你無關!

付南置若罔聞,只是手中白玉劍氣愈加凌厲。

阮珺竹小姑娘一直都在默默聽著,因為并未親身參與他們之中,并不知曉他們之前所發生何事,有些話小姑娘覺得不該她來多嘴,但此時瞧見付南竟然將元霜姐逼成了這幅模樣,甚至幾近道心崩潰,這種大仇,無異于殺身之仇。

一直都是心境剔透的小姑娘,也最是對于要殺彩薔薇的十一憤恨不休的她,此時終于是忍無可忍,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她如何繼續沉默?

她死死盯著付南,大聲辯解,你知道什么?白十一是死有余辜!薔薇妹妹那么相信他,為了他的那些仇恨,那么努力的修煉修行,甚至還為了他自廢修為,寧愿從頭開始,自從入了我花谷到現在,連一絲閑暇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自己。每次我們想找薔薇妹妹說說話,連她面都見不到,她在修行,都是為了那個白十一在修行啊!可白十一呢?他在干什么?就因為那一點點蠅頭小利,就要進來殺那么信任他的薔薇妹妹,我們為薔薇妹妹報仇雪恨,有錯嗎?

阮珺竹說到這,忽然冷笑,好在白十一不過是個廢物,就憑他那點下九流的修為,去了也是送死!

又是我花谷!

付南愕然。

但他搖了搖頭,沒有搭理在此胡攪蠻纏的阮珺竹,便是連呂元霜和紀子珍二女,都再沒了對她們解釋的心思。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顯然便是如此道理。

只是付南在最后的最后,都沒下了那個出劍的狠心。

倒不是他如何念及昔日之情,而是他與她們之間,到底還隔著一個小十一。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小十一那邊,他如何可以讓其難做?

說不得以他那爛好人的性子,此時直接就拉著他走了,說不得還要埋怨他多管閑事,哪里還能讓他在這廢話半天的?

付南想到這,不由撇了撇嘴,只覺心境不平,嘀咕罵道:爛好人!遲早得死在這群蠢人劍下!

心中猶有氣氛難平的付南再不愿再瞧著這幾個像是背負了多大冤屈一樣的花谷女修,打不得,罵不得,更加殺不得,簡直就像是握在手中的燙手山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他直接轉過身去,瞧著那四個不周山劍修,深吸了好幾口氣,用以平復心情,然后故意笑道:你們認不認識崔林和李寶讖?

他想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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