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煙在心中瘋狂吶喊,可她急得眼淚都滾落下來了,薄擎依舊絲毫沒有要離開這片刀路的意思。
“薄六!”
看到薄擎的腳幾乎要被他踩過的刀路扎爛,陸淮左、林翊臣他們也有些著急。
只是,他們對薄擎的性格最清楚不過。
他要為他最愛的女人赴死,誰都攔不下他。
刀路過后,是火路。
應(yīng)白浪要求,薄擎在走刀路之前,他就已經(jīng)將鞋子脫了下來。
他那雙已經(jīng)被扎得面目全非的腳,一直在流血。
從刀路上走過,比踩踏著荊棘,更疼。
有好幾次,薄擎都差點(diǎn)兒要倒在地上。
只是,想到他若是不走到這路的盡頭,秦暮煙就活不了了,他還是強(qiáng)撐著,繼續(xù)一步步往前走。
“薄擎,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白浪猖狂大笑,他的手中,有一顆艷紅的糖果。
那么好看的糖果,里面包裹的,其實(shí),是一顆要人命的微型炸藥。
“筱雪,你看到?jīng)]?這個(gè)背叛你,傷害你的男人,他付出代價(jià)了!這才只是開始!我會讓他去地下,親自向你贖罪!”
走過刀山,就已經(jīng)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帶著這么重的傷,再從那一片火焰上走過,那種感覺,更是仿佛從煉獄中走了一遭。
白浪一直在得意大笑,圍觀眾人都為薄擎捏了一把冷汗。
警察們想要阻止薄擎繼續(xù)做傻事,可,他們心里也清楚,薄少太固執(zhí),他們阻止不了。
薄擎也想過,哪怕他走過刀山火海,白浪也未必會遵守諾言,放過秦暮煙。
可,自從白浪將秦暮煙鉗制在樓頂邊緣的這一刻,他便已經(jīng)沒有了跟他討價(jià)還價(jià)的資本。
他只能,赴湯蹈火,為她求一線生機(jī)。
走過那一小片火路之后,薄擎的身子,已經(jīng)搖搖欲墜。
也就是他強(qiáng)撐的那一口氣,讓他的身體,依舊站得筆直。
“白浪,我走過來了!放開小煙!”
“還有一條!”
看到薄擎那雙幾乎焦黑一片的腳,白浪笑得臉上的橫肉,都幾乎擠到了一塊。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將那塊糖果扔到薄擎的手中,“把它吃下去!”
“我已經(jīng)設(shè)定了時(shí)間,五分鐘之后,它就會爆炸!把它吃下去!”
不!
秦暮煙的視線,已經(jīng)被眼淚迷蒙,但她依舊不停地對著薄擎搖頭。
薄擎沒有立馬說話,他只是眸光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秦暮煙。
她的臉上,也沾滿了淚水,她臉上精致的新娘妝,微微有些花。
但這依舊無損她的美貌。
其實(shí),他會喜歡她,并非是因?yàn)樗@張美麗的臉,仿佛,一種宿命,從她被薄媽媽領(lǐng)回薄家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他比他,愿意承認(rèn)的,更愛她。
“你放開小煙!我立馬就把它吃下去!”
白浪笑,“薄擎,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跟我討價(jià)還價(jià)的資本?”
“你吃,我應(yīng)你,把秦暮煙推到你面前!你不吃,她粉身碎骨!”
“薄擎,我數(shù)到三!你吃下去,我立馬放開她,但若你拒絕,我立馬將她推下去!”
“我吃!放開小煙!我吃!”
身上沾滿了血的顧沉,跌跌撞撞往前面走來。
看到薄擎腿腳上慘烈的模樣,饒是再怪他曾經(jīng)對秦暮煙的傷害,他心中依舊微微有些震撼。
“薄六,把微型炸藥給我!我顧沉的女人,我自己來救!”
“顧少。”
白浪看到顧沉,臉上的笑意愈加的燦爛,“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不過,你就算是吃下這炸藥,也沒用呢!”
“薄擎害死了筱雪,我要他償命!今天,薄擎必須死!否則,誰都別想救秦暮煙這個(gè)女人!”
聽了白浪這話,顧沉的身子,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也愿,為秦暮煙赴湯蹈火。
為她,死得再慘烈,他也愿意。
可是,白浪想要他死的人,是薄擎,不是他顧沉。
所以,哪怕他再著急,哪怕,他為了秦暮煙,可以毫不猶豫地從這樓上跳下去,他也救不了她。
“白浪,放了小煙!放開她!”
顧沉紅著眼睛開口,“只要你放了她,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計(jì)較!若她有什么事,你今天,插翅難逃!”
“顧少,你以為,我今天,既然敢來到這里,我還會打算活著離開?!”
“是筱雪給了我新生,只要能給她報(bào)仇,哪怕我萬劫不復(fù),我也甘之如飴!”
聽了白浪的話,顧沉的一顆心,一寸寸徹底沉入谷底。
若白浪怕死,他還能想辦法威脅他放過秦暮煙,可他現(xiàn)在這副不要命的姿勢,饒是他再睿智,他也無計(jì)可施。
“白浪,這糖果,我吃!”
“但,我也愿你,說話算話!”
“薄六!”
好多道焦急的聲音,同時(shí)在空氣中響起,但薄擎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那顆糖果,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咽下。
見薄擎咽下了那顆糖果,白浪手上用力,他就將秦暮煙狠狠地往他面前推去。
薄擎雙腳疼得幾乎已經(jīng)站不住,他還是,輕輕擁住了她。
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布子,從她的口中拿開。
“薄擎,誰要你吃下那顆微型炸藥的!你快點(diǎn)兒吐出來!你吐出來!”
秦暮煙的聲音中,染上了明顯的哭腔,她希望薄擎能夠?qū)⒛菈K包裹了微型炸藥的糖咳出來,可是它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他的腹中,他不可能咳出來。
“薄擎,我去給你催吐!”
因?yàn)楸∏嬷耙淮未蝹η啬簾煟~唯十分嫌棄他。
但他畢竟是故人的兒子,且他今天,為了救秦暮煙,九死一生,她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秦暮煙手上用力,她就想扶著薄擎去葉唯那邊。
只是,來不及了。
白浪凄厲地大笑著,他猛地掏出一把槍,就狠狠地對著秦暮煙的后心按下。
警察們也已經(jīng)對他出手。
他這種危及別人性命之人,關(guān)鍵情況下,可以射殺。
可,白浪還是成功地打出了子彈。
“小煙!”
顧沉拖著傷重的身子,跌跌撞撞往秦暮煙面前沖,想要為她擋下那一刻要命的子彈。
只是,他距離她太遠(yuǎn),他這么沖過去,根本就不可能為她擋下那一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