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拔賽結束次日。
清晨。
“扣扣扣”
一大清早,攻離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的打開門一看,一位白衣義士站在門口。
“何事?”
攻離懶懶散散的問道。
“攻離姑娘,祁大公子讓我通知各位,今日中午他會在正廳設宴,請晉級的十位義士去商議鎮狙邦的相關事宜。”
“我知道了,多謝。”
攻離關上了門,回到桌前坐下。
她來教山這么久,也聽了不少有關于倚帝山的傳聞,但全都是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
不是顯得有些過分夸大,就是有些妖魔化,就連屠宣夜都不太清楚倚帝山中到底是什么情況。
所以,她對這頓宴席還確實充滿了興趣,但是,一想到昨天姜乞靈的事情,又覺得心里堵了一塊大石頭。
也不知道姜乞靈現在怎么樣了。
攻離穿好衣服,活動了活動手腳,推門而出。
正巧這時候姜乞靈也走了出來,她看到攻離后,一反常態,并沒有像以前一樣和攻離打招呼,而是直接路過了她,走向屠宣夜的屋子。
“扣扣扣”
“屠公子,屠公子?”
“來了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正廳了。”
“走走走。”
屠宣夜打開門,只見姜乞靈站在門口,攻離站在不遠處,他又伸手向攻離揮了揮。
“早啊小丫頭,一起啊~”
姜乞靈見狀,“哼”了一聲,扭頭離開了。
“哎!乞靈妹妹!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自!己!去!”
屠宣夜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昨晚怎么樣?”攻離上前問道。
“哭,一直哭,尤其喝醉了以后,你有沒有覺得我今天的頭異常的大?都是被她給吵的。”
吐屠宣夜還后怕的揉了揉耳朵。
“你竟然讓她喝酒!?”
“額……我……她……我攔不住她啊。”
還好攻離沒有再繼續糾結這件事情,只是默默的說了一句。
“她還在生我的氣。”
“是啊,你昨天那句話說的確實有點狠啊。”
“哪句?”
“你寧愿死也——”
屠宣夜話還沒說完,就被攻離打斷了。
“那就讓她氣著吧,說不定氣過頭了就不想去了。”
說完,攻離也抬腳往正廳走去。
“我可不這么以為。”
屠宣夜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
在正廳之上,除了昨日晉級的十位義士,還有各個氏族的族長或者牽頭人。
姜乞靈站在正廳的門口,想起上次來這個地方還是因為自己被羞辱一事,那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歐陽宏大聲叫囂著說她不干凈了,而圍觀的人們都在竊竊私語,那些聲音好像就在她耳邊一樣,所以她的步伐有些猶豫。
“不想進就退出。”
祁渾天從她身邊路過,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誰不想進了!”
姜乞靈被這么一激,頓時來了勇氣,一腳踏進了正廳,但還是選了一個靠門的座位坐下。
隨后,攻離和屠宣夜也走了進來,坐在了姜乞靈的身后,待所有人落座,宴席正式開始。
祁蓋天首先說道。
“今日請大家前來,主要是想同大家分享一些倚帝山的消息,我們所有人都對倚帝山鄒氏所知甚少,所以今日也是將大家所掌握的碎片消息在此匯總匯總,方便日后下決定。”
“我先來說吧。”蘇氏大公子首先站了起來。“我們蘇氏離鄒氏最近,也是最深受其害的氏族之一。”
“我曾經聽我父親說,十六年前,鉤吾山大戰之后,他曾去過一次倚帝山,他說那倚帝山資源物產極度豐富,不僅盛產玉石,還有豐富的金礦銅礦鐵礦以及一些稀有金屬,植被豐富,風景秀麗,氣候宜人,是一處絕佳的寶地,當時很多人都愿意去鄒氏游玩。”
“但是僅僅過了四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倚帝山就關閉了山門,不再讓其他氏族人進入,這一關就是十年,誰都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么。”
“等他再度開啟山門的時候,就是兩年前了,那一天,鋪天蓋地的信鴿涌向各個氏族,專遞的都是同一個消息,鄒氏向外界宣告,從今以后,倚帝山將再度開山,歡迎各氏族人前來。”
“此消息一出,很多人欣然前往,可從那以后,凡是進山的人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一開始沒有人重視這件事情,可后來失蹤的人越來越多,光我氏族人就有幾百余人,但所有派出去找人的人都有去無回,生死不明,我們也不敢貿然進攻,所以只得向其他氏族求助。”
蘇氏大公子說完,柳氏和吳氏紛紛應和。
“是啊,我們柳、吳、蘇三大氏族,應該是離鄒氏最近的幾大氏族了,失蹤的人數加起來也得有上千余人了,這還沒有算上那些小氏族和祁氏,這些失蹤的人到底現在如何了?是生是死?是不是自愿留下的?鄒氏又為何要無辜扣押這些人?我們通通不知曉!”
“對啊,我們對倚帝山一無所知,又如何能給出這幾位義士建議呢?”
這時,祁蓋天揮揮手,讓手下拿來了一副戰旗,展示給大家。
這面旗幟以紅色為背景,上面畫著一只精致的狙如,形狀像老鼠,白耳,嘴像鳥喙。
“各位,這是家父在當年大戰之時保留的鄒氏圖騰旗幟,據家父說,鄒氏擅長近戰,尤其擅長劍術,論作戰能力,在戰場上絲毫不輸給當年的荀氏。”
“我還聽說,鄒氏的老族長名叫鄒介,其夫人名叫南谷,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名叫鄒視淵,現在差不多也有二十四五歲了,應該已經接替了族長之位。”
“我們也曾以各種方式想要同鄒氏取得聯系,問清原委,但無論是派去的信使還是信鴿,均無回應,所以,我們才想要選拔出一支精銳刺入倚帝山,探清情況,將我們各族族人安全的帶回來。”
“以上,就是我們知道的全部有關倚帝山的準確信息了。”
隨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發表著自己的看法,攻離越聽越覺得腦袋上有一團迷霧。
這件事有些奇怪,她想不清楚的地方太多了,她戳了戳身邊的屠宣夜。
“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恩?什么為什么?”
“鄒氏為什么會無故扣押外氏族人呢?”
“小丫頭你也太高看我了吧,這正廳之上這么多人都猜不出來,我哪能猜出來啊。”
攻離一只手托著腮,眼睛看著正和旁邊的人談論的風生水起的姜乞靈,不自覺陷入了沉思,想著想著,突然發現姜乞靈回頭看了自己一眼,隨后,又有人捅了捅她。
“喂,小丫頭,祁蓋天在叫你呢。”
“啊?叫我干嘛?”
“攻離姑娘,剛剛大家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你也說一說吧。”
祁蓋天看著攻離說道。
攻離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是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凡是進入倚帝山的人都失去了聯系,這一定不會是他們自愿的,若失蹤的只有幾個人,這么說還行得通,但這么多人,絕對不可能。”
“但鄒氏又為什么要扣押他們呢?若是真如有些傳言所說,是想要擴張勢力,可他們又沒有其他擴張的舉動,只是將進入其中的外氏族人扣押了而已。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們無意侵犯外面的世界,但他們也不愿意外人進入到自己的領地,這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
攻離這么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她聽說倚帝山封山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青要山,姜潮昨日剛同他說過,青要山當年封山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族人,那這倚帝山會不會也同樣是此意呢?
“若是他不愿讓外人入山,又為何要在兩年前開山,并且鬧得人盡皆知呢?”有人提出了質疑。
“問題就出在這里,他們封山之前,鄒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當時去過鄒氏的人做了些什么事,可否有人知道?”
攻離頓了頓,繼續說:
“我還有一點疑問,我聽說,倚帝山和教山相似,都是由群山構成,那也就是說,除了山門之外,應該還有其他偏僻的路徑可以上山,那在這十年之間,真的沒有人從山中出來過嗎?又或者說,有沒有外氏族人曾進去過?扣押外氏族人是從兩年前才開始,還是說……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攻離說完,廳中一片沉默,屠宣夜看了看攻離,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攻離能說出這話,一方面,是她清楚青要山之所以能夠封山封的徹底,都是因為周身有迷霧環繞,這才無外人外人出入。
另一方面,她當初能進入教山,就是和屠宣夜從溪流游進來的,這種不走尋常路的作風,攻離掌握的很是熟練。
這小丫頭,還挺機靈的。
“我聽說過這樣一個傳聞”,祁蓋天開口道。
“據說,曾經有一人在封山期間偷偷溜進過倚帝山,他聽到坊間有這樣一個傳聞,說鄒氏正在打造一個“獄法之池”,凡是進入池中的人都會被煉制成傀儡,成為大殺四方的不死僵尸。”
隨即祁蓋天又補充道:“但是說這話的人現在已經瘋了,所以我無法驗證這段話的真偽,大家也不要太過恐慌。攻離姑娘既然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我還是想與大家分享一下。”
此話一出,在座一片嘩然,誰能不恐慌呢?就連姜乞靈都有些緊張,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袖。
坐在她不遠處的祁渾天看到了她這樣的反應,眉頭一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這時,屠宣夜向前一步,拍了拍姜乞靈說:
“乞靈妹妹,若是這大僵尸不怕你的毒,該怎么辦啊?哈哈~”
“我……”
“沒辦法了吧?那不如別去了?”
“不可能!”
祁渾天剛喝完茶,又看到了屠宣夜和姜乞靈說說笑笑的一幕。
“咚”的一聲。
他將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嚇了身邊的義士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