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荀遺被攻離推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才堪堪沒有倒下,而攻離則撲在了荀遺的身上,一條腿還半跪在他的雙腿之間。
攻離一回頭,兩人間的距離突然被拉得極近,四目相對,陽光照在二人的臉上,荀遺甚至都能看到攻離臉上細(xì)小的白色絨毛,而攻離的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也盯著荀遺深色的眼睛忘記了移開。
“哈哈哈哈哈哈!抓到了!”
外面的一陣喧鬧聲打斷了這一切,攻離連忙退到一邊,扒著窗戶縫悄悄向外看去。
只見一位義士被紅色粉末砸的狼狽不堪,他垂頭喪氣的將手中的旗子遞給狩獵者,然后晃晃悠悠的返回訓(xùn)練場了。
攻離回身看了看荀遺,“你的腿沒事吧。”
荀遺笑笑說:“沒事,不過剛剛被你一壓,確實有點疼。”
攻離小臉一紅,輕咳一聲,“咳咳,你找到旗子了嗎?”
荀遺點了點頭:“你呢?”
攻離小嘴一撇:“本來拿到了,但又被屠宣夜給搶走了。”
荀遺一聽,立馬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旗子遞給攻離:“你拿著,我再去找。”
攻離見狀立刻將旗子推了回去:“不用,我已經(jīng)知道旗子該去哪里找了。”
說完,攻離便起身往門口走去。
荀遺:“阿離,你小心啊。”
攻離回頭沖荀遺笑笑:“不用擔(dān)心我,倒是你要快點回去,若是我找不到旗子,可就要回來搶你的了。”
荀遺還沒來得及說話,攻離已經(jīng)閃身離去了,他只得沖著空空的房門默默地說了一句。
“那我等你。”
……
攻離從廚房出來,偷偷跟在拿旗子的狩獵者身后,不遠(yuǎn)不近的觀察著他的行蹤。
只見他將旗子交給了一個白衣義士,再由白衣義士將旗子放回藏匿之地,攻離只用悄悄跟在他后面,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旗子了。
待攻離取到旗子返回訓(xùn)練場,正要進去之時,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阿離!”
“荀遺?你怎么還沒進去。”
荀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我怕你找不到旗子,就在這里等等你。”
攻離笑笑,從腰間抽出旗子晃了晃,然后一歪頭,說:
“走吧。”
“恩。”
說罷,兩人便一齊走進了訓(xùn)練場,又一同將旗子插進了壇子中,這下終于可以安心的站定,等待最后的結(jié)果了。
而同在場內(nèi)的,還有七個人,除了屠宣夜和祁渾天以外,還有五名攻離叫不上名字的義士,由此看來,已經(jīng)有九個人成功晉級了,而他們的對面,還站著九個身上沾滿紅色粉末的義士,一看就是被淘汰的。
現(xiàn)在還剩兩個人未歸,大家就等著看最后一個晉級名額到底花落誰家了。
屠宣夜看到攻離和荀遺站在一起正說著什么,于是也賤兮兮的湊了過去。
“行呀小丫頭,沒想到還是讓你給拿到了。”
攻離看到屠宣夜,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差一點我就到對面站著了。”
“你若是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還怎么上倚帝山。”
“你——”
正說著,突然有幾個義士慌慌張張的跑進訓(xùn)練場,大聲喊道:“祁大公子!不好了!有兩位義士受傷了!”
“什么?”祁蓋天猛地站起,“快帶我去看看!”
于是,祁蓋天在前,其他義士在后,一行人都跟了出去。
到了事發(fā)地,雪地上滴落著斑斑血跡,兩位義士痛苦的靠在樹上,面色蒼白,身上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血跡還是紅色粉末,情況有些嚴(yán)重。
只見其中一位義士雙手捂著膝蓋,緊咬嘴唇強迫自己不要發(fā)出一點聲音,另一位單手捂著肩膀,但血還是源源不斷的從傷口流出。
祁蓋天連忙回頭吩咐手下:“快將這兩位義士抬回房中,請人來醫(yī)治!”
“別動他們!”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呼喊,大家聞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粉色毛絨披風(fēng)的女子正急匆匆的擠過人群走過來。
祁蓋天也聞聲回頭,看清來者,略有詫異的說了一句:“乞靈姑娘?你……這是何意啊?”
姜乞靈好不容易擠了出來,走到那兩位義士身邊,來不及看祁蓋天一眼就立馬蹲下,俯身查看兩位義士的傷勢。
“在還沒有確定他們到底受了什么傷的情況下,隨意移動可能會讓他們的傷勢加重。”姜乞靈眉頭微蹙,急急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還是乞靈姑娘經(jīng)驗豐富,祁某自愧不如。”
就在姜乞靈擠上前來后,攻離和屠宣夜也隨即跟上,來到了她的旁邊。
姜乞靈查看一番,指著肩部流血的那個人說:“他的肩部受了刀傷,需要趕快止血,祁公子可以讓人先帶他回去,用酒沖洗一下傷口,然后再用這瓶止血藥粉涂在傷口上,包扎好就可以了。”
說著,姜乞靈從隨身攜帶的佩囊中取出一小瓶藥遞給祁蓋天,然后立刻回身查看另一位義士。
“這里痛嗎?”姜乞靈輕輕按了按義士的腿,那位義士點了點頭。
“那這里呢?”
“啊!”義士忍不住痛的叫了出來。
“他的腿斷了,我需要兩塊夾板給他固定腿。”姜乞靈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攻離求助。
“好,我去找。”
“那我去給你找紗布。”
“多謝屠公子。”
沒過一會,兩人就拿著東西回來了,姜乞靈麻利的幫他把腿固定好,祁蓋天這才讓手下將他送回房中休息,并厲聲責(zé)問剛剛前來報信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只見那人有些害怕的回答道:
“回……回祁大公子,我們趕來時,就見他們二人正搶奪這旗子,便想著將這紅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淘汰,可他們二人見我們來了,就開始在樹上閃躲逃避,可誰知,這樹枝突然折斷,他們二人雙雙摔了下來,結(jié)果……就成了這個樣子……”
祁蓋天聽聞,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讓其余的義士都回到訓(xùn)練場,等候宣布比賽的最終結(jié)果。
“乞靈姑娘,請留步!”
姜乞靈剛要離去之時,突然被祁蓋天叫住。
“祁大公子有何事?”
姜乞靈回身,攻離也警惕的看著祁蓋天。
“我有一事想單獨與乞靈姑娘談?wù)劊恢煞穹奖悖俊?br>
攻離剛想阻攔,但姜乞靈沖她搖搖頭。
“阿離姐姐,沒事的,你先回訓(xùn)練場,我一會就去找你。”
攻離也只得作罷,跟在義士后面一同回了訓(xùn)練場,只是她這一路心事重重,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
沒過多久,祁蓋天和姜乞靈就回到了訓(xùn)練場,姜乞靈默默站到了攻離的身邊,祁蓋天則大步走到了臺上。
“他與你說什么了?”攻離有點焦急的問道。
姜乞靈淡淡一笑,說:“阿離姐姐你一會就知道了。”
臺上的祁蓋天清了清嗓子,說:“各位義士,剛剛出了一些意外,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也讓大賽的結(jié)果有了一些變化。本來應(yīng)該有十位義士晉級,可現(xiàn)在大家都看到了,晉級的只有九個人,很遺憾,剩余的十一位都被淘汰了。”
“但是,我們本來就是要選出人中龍鳳,精銳中的精銳,所以我相信,經(jīng)過重重選拔的這九位義士也完全可以擔(dān)起重任,為我們攻破倚帝山邁出勝利的第一步。”
“下面,就讓我來宣布入選名單,也請我們的義士上臺。”
“祁渾天,荀遺,歐陽項明,荀迎,吳博,蘇凡,祁書人。”
祁蓋天每念到一個名字,都會伴隨著同氏族人的歡呼聲,雖然吳、蘇兩族規(guī)模較小,但喝彩聲并沒有輸給其他幾大世家,只是當(dāng)他念到祁書人的名字時,臺下除了歡呼聲,還有存在著一些其他的聲音。
攻離心想,祁書人?不就是姜潮與自己說的那個一開始不愿意參賽的人嗎?竟然都走到最后了,難道是想通了?
不過她倒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她注意到,當(dāng)荀遺走上臺時,有很多荀氏族人是真心在為他喝彩,這也不枉他如此折磨自己這么久了,倒也是有一些成效的。
“攻離,屠宣夜。”
只是當(dāng)念到他們兩人時,整個訓(xùn)練場都不再像剛才那樣熱鬧,攻離到還好一些,她先是在大堂上親手敲斷了歐陽宏的腿,又經(jīng)常在訓(xùn)練場與人切磋,所以她在教山還算是小有名氣,還是有一些人認(rèn)識她并且認(rèn)可她的實力的。
而屠宣夜就不一樣了,他“一招將對手逼出線外”的光榮事跡僅一天就傳遍了整個教山,大家都對他這種做法表示不恥,不僅少有喝彩聲,更有甚者還在臺下叫囂起來。
“他這種人怎么還能留到最后呢,真是丟人。”
“就是,他這次還不知道是用什么流氓手段晉的級呢。”
屠宣夜聽到這種聲音,故作委屈的看向攻離。
“小丫頭,你看,他們說我……”
“活該,誰讓你搶我的旗子。”
“哎,你說說這些人,我正兒八經(jīng)比試的時候,他們都當(dāng)看不見,我耍個滑他們能記一輩子。”
“你什么時候正經(jīng)過。”
“我每次和你比試都很正經(jīng)好不好!”
“切。”
攻離瞪了屠宣夜一眼,不再搭理他。
祁蓋天等大家安靜下來以后,臉上又掛上了他的招牌微笑。
“各位義士,歷經(jīng)剛剛一事,也給了我們一個警告,在這倚帝山中一定還存在著很多尚未可知的危險,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請一位醫(yī)術(shù)高超又善于用毒的人一同前往。一方面,可以保護我們這九位義士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用不同的手段獲取我們需要的消息,大家意下如何?”
“聽起來倒也可以啊,不過這樣的人到哪里找呢?”
祁蓋天微微一笑,向臺下點了點頭。
“不用擔(dān)心,這人,我已經(jīng)找到了。”
“啊?是誰啊?”
“就是剛剛對那兩位義士伸出援助之手的女子,攻乞靈姑娘。”
“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