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
門外的姜乞靈聽到攻離竟然真的開口說話了，也是一驚，這是兩年來她第一次聽到攻離說話。
雖然攻離經過這兩年的學習，已經能夠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但因為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人話”，還是略有生疏的，吐字并不怎么清晰，聲音也有些嘶啞。
姜乞靈并沒有聽清楚她具體說了什么，依舊在外面推著房門。
“原來你會說話，不是啞巴啊，快點讓我進去！”
“敲門！”
這一次，攻離的聲音更加清晰有力，姜乞靈可算是聽明白了。
敲門？這是本小姐的家，我進自己家還要敲門嗎？
她本不想聽攻離的，但是奈何她的力氣沒有攻離大，推不開門，但她的倔脾氣又逼著她今天非要進這間屋子不可。
姜乞靈只好憋屈的咬了咬嘴唇，抬起手，“咚咚咚”的錘起了門。
“這下可以了吧！”
“輕點。”
姜乞靈氣的腦袋上快要冒煙了，但也沒有辦法，只得心里暗自想：你等我進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改用手指關節輕輕的敲了起來。
“扣扣扣。”
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了。
攻離看了姜乞靈一眼，看著她那畫滿豬的臉，竟沒有絲毫的反應，也沒有再言語，徑直走到了桌邊坐下，等著姜乞靈的下一步動作。
姜乞靈清了清嗓子，雙手叉腰，站在攻離面前用手指著她的鼻子說道：
“是不是你把我的臉化成這樣子的！”
攻離點點頭。
“你！”
姜乞靈也沒想到攻離竟然直接就承認了，把自己剛剛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都給打亂了。
“那你快點給我賠禮道歉，說你錯了！”
看著小姜乞靈那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攻離默默跳下凳子，從床邊拿出一張疊好的紙條，扔到了姜乞靈了懷里。
姜乞靈打開一看，竟然是自己昨天貼在攻離背后的那一張，頓時有些心虛。
“這……這是什么啊。”
“你的。”
“你胡說！這才不是我寫的，你冤枉我。”
攻離也不和她辯駁，只是拽著姜乞靈的胳膊把她拖向她自己的房間，然后從她的書桌上找出她日常練習時寫的字，再和那張紙條一對比，結果顯而易見。
這些歪歪扭扭的字體如出一轍，不是姜乞靈寫的又會是誰呢？
姜乞靈知道自己理虧，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從小全族的人都讓著她，豈會有這等沒面子的時候，一著急，又哭了起來。
攻離看姜乞靈的臉上被眼淚沖刷的黑一道白一道的，實在是不怎么好看，四處找找，看到了一塊方帕，便打濕丟到了姜乞靈的臉上，胡亂揉了揉。
姜乞靈本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塊手帕糊上來差點喘不上氣。她連忙胡亂的把手帕扒下，視線剛一打開，便看到攻離站在自己的跟前。
攻離張了張嘴，略有些冷淡嚴肅的說了一句：“抱歉。”
姜乞靈有點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磕磕巴巴的接道：“沒……沒關系。”
然后攻離又將那張寫著“我是豬”的紙條鋪開在姜乞靈面前，一字一句的說：
“賠禮道歉。”
姜乞靈長這么大，還沒給誰道過歉，又怎么肯開口，于是頭一扭，嘴一撇。
“不要。”
攻離見狀，從桌上拿起了毛筆，目光銳利，步步逼近，沖著姜乞靈的臉比劃著。
姜乞靈被逼到了墻角，哆哆嗦嗦的用手捂著臉哭喊著：“不能畫！不能畫！”
攻離抓住她捂著臉的手挪開，姜乞靈拼命扭動著脖子閃躲著，只見那毛筆馬上就要挨到姜乞靈的臉了，她有些崩潰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聽聞，攻離松開了手，放下了手中的筆，轉身離開了，只剩姜乞靈一個人蹲在墻角痛哭。
自那以后，姜乞靈便經常偷偷摸摸的跟在攻離身后，總想找個機會再“欺負”回來，但每次都是把自己給坑了進去。
有一次，她偷偷跟著攻離去青要湖邊的一片荒地，藏在一個偏僻的石頭后面，本想等攻離出來的時候捉弄她一下，結果等的時間太長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天黑，又餓又累的小姜乞靈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不禁打起了哆嗦，她本就怕黑，更何況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她兩只腿都睡麻了，剛想站起來就摔倒在了地上，走也走不動，只能邊爬邊哭邊喊。
爬著爬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鞋，姜乞靈借著月色向上望去，竟然是攻離。
此刻她也顧不上之前與攻離的那些不愉快了，連忙開口求助道：
“攻離！快！快救救我！我要回家！”
攻離蹲下，說：“道謝。”
“道什么謝！你快扶我起來！”
攻離轉身就走。
姜乞靈一看，著急了，連忙喊道：
“別走！謝謝！謝謝！”
攻離這才折身回來，從地上把姜乞靈拉起來。
可走了兩步，見這姜乞靈走起路來顫巍巍慢吞吞的，她二話沒說，俯身把后背沖著姜乞靈。
“干什么？”
“上來。”
年幼時候的姜乞靈和現在可是千差萬別，她小時候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小胖墩，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上了攻離的背。
一個個子小小的小瘦子，背著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走去。
忽然刮來了一陣大風，姜乞靈連忙抱緊了攻離的脖子，突然之間，她有一絲感動，也有一絲愧疚。
“我……是不是有點沉。”
“恩。”
“那要不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好。”
攻離作勢要蹲下來，姜乞靈本來就是客氣一下，并沒有想真的下來，連忙摟緊了攻離脖子說道：
“別！等一下！你還是再背我一會吧，等到有光的時候我就下來。”
攻離又把背上的姜乞靈顛了顛，防止她掉下來。
“你比我大一歲。”
“恩。”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阿離姐姐嗎？”
“隨意。”
姜乞靈看到，攻離的額角已經滲出了汗，便抬手小心翼翼的將她拂去。
“謝謝你，阿離姐姐。”
……
自那以后，姜乞靈便成了攻離徹徹底底的小跟班，也正是因為攻離，姜乞靈的大小姐脾氣也被磨平了不少。
雖然攻離還是對她愛答不理，但是她自己卻樂在其中。
直到那次生日出游，攻離才算是真正接納了這個比她小一歲，平時嬌滴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