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喲!”燕姨苦著臉慨嘆了一聲,這才覺得宮洛弈始終還是個外人,不方便,于是趕緊招呼宮洛弈進門。
宮洛弈進了客廳后并沒有看到宋夫人孫秀寧。
燕姨解釋,這些天孫秀寧都在國外,趕一場時裝秀。
別看孫秀寧年歲不小,她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服裝設計師,闕城不少名媛結婚時都求著她親手設計一套婚紗呢。
對于自家岳母的優秀,宮洛弈直言以后跟宋擬舉辦婚禮,一定得岳母親自設計禮服。
這邊,宋擬沖上樓后,便直奔宋梔的房間。
果不其然,宋梔房門緊閉,里面還傳來斷斷續續的慘叫求饒聲。
宋擬捏緊了拳頭,當即拿起了走廊上的銅制雕塑直接砸在了門上,“宋梔,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
只聽到里頭傳來了“轟隆”一聲,下一秒門就從里面被宋梔給踹開了。
此時的宋梔身上不過裹了一件白色的浴巾,濃烈的戾氣更是充斥著全身。
宋擬壓根就顧不上宋梔此刻是什么心情,她趕緊沖進了房間,一把將白蕎從床上拖了下來。
順手拿起了一條毯子裹在了白蕎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宋梔這人一旦有了不開心的事情,就一定會將怒火全都發泄在白蕎身上。
這么些年了,宋梔身邊換了不少男女,唯獨白蕎長久。
不為別的,白蕎能忍他!
“白蕎,你感覺怎么樣?”宋擬心疼地看著懷中的女人,真怕她扛不住。
此時的白蕎差不多沒了半條命,隔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睜開眼睛看向宋擬,“沒事,死不了的。”
“你要是死了,我讓他給你陪葬!”宋擬惡狠狠道,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宋梔。
這會兒的宋梔雖然一臉的不爽,卻耐著性子將他這頭漂亮的長發編成了一個麻花辮甩到了一側。
扭頭看向宋擬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放心,我不會玩死她的。”
“宋梔,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了。一個孟染還不夠,你還想做什么?”
“關你屁事!”宋梔冷哼,徑自朝對面的房間走去,伴隨著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后,宋擬這才吁了一口氣。
白蕎也跟著嘆了口氣,忍不住往宋擬懷中縮了縮,“還好你來了,不然我這次真得死。”
“他是因為我才亂來的。”宋擬說著,扶著白蕎坐在了沙發上,旋即走到了走廊上,低頭看向樓下的客廳,“燕姨,幫我叫司機,送白小姐去醫院。”
“小姐,司機跟著夫人去了國外,這會兒……”燕姨為難,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聽宮洛弈說,讓莊肅送。
宋擬一聽,想到之前白蕎說她跟莊肅睡了的事,不免有些擔憂。
但看著白蕎這樣,也只好答應。
莊肅很快便上了樓,抱著白蕎就離開了宅子。
他一走,宋擬再度敲響了宋梔的房門,不過這一次卻等了好一會兒。
就在宋擬準備轉身離開時,宋梔冷不丁開了門,直言讓宋擬進去。
此時宋梔已經穿好衣服,一身白色的襯衫搭配黑色的褲子,本就病態白皙的膚色配上他那張自帶眼線的眼睛,怎么看都是個十惡不赦的妖孽。
怪不得沈慕恪罵她們宋家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尤其是宋梔。
其實宋梔以前并不是這樣的,至少在她姐姐去世之前,宋梔的情緒一直很穩定。
“你還在為那件事想找我的茬?”宋梔翹著腿坐在了床邊,手指間夾著一支水煙槍,一縷清幽的白煙就這么從煙槍口慢悠悠地飄著。
宋擬抿了下唇,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哥,我知道你這次是為了我才慫恿孟染的。”
“知道你還問?”宋梔挑眉,將水煙槍在桌角磕了磕,“沈慕恪那小子這些年來沒少打壓我們宋家。我只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而已?”宋擬冷笑,“哥,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一個孟染能掀起多大的波浪來,你以為沈慕恪會因為一個女人就垮了?”
“不會。”宋梔佞笑,“但至少……這件事傳到沈嶸琛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
“擬擬,我知道你想調查六年前的事情。其實我跟你一樣,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我滿腦子都是你姐姐的臉。還有你姐姐慘死在大火里的樣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宋擬深知她姐姐在宋梔心中的地位,更明白姐姐的死給宋梔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當年她們的父母死于一場詭異的交通意外,而她們家當時在闕城也沒有什么親人。
宋擬姐妹面臨被送去福利院的局面,后來是宋擬的姐姐鹿槿嶼主動去了宋家,求宋家收留宋擬。
而她自己則去了福利院,一年后,她也去了宋家,并且一直陪在宋梔身邊。
可以說鹿槿嶼的出現,讓本就性格偏執古怪的宋梔看到了一絲陽光。
在他們成年后,鹿槿嶼便與宋梔訂了婚。然而就在他們結婚前夕,鹿槿嶼留下了一封信說是要去國外追夢的書信,便失去了聯系。
鹿槿嶼再次出現時,便是宋擬與沈慕恪的訂婚的那一夜。
成了那場大火中被燒死的無名尸體之一,還懷有七個月的身孕。
宋梔直到那一刻才知道,鹿槿嶼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闕城。
而她的死,更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題。
宋擬思緒至此,忍不住抬頭看向宋梔,“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是!”宋梔不置可否,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愉悅,“就是因為查到了什么,所以我才要有所行動。擬擬,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槿嶼更重要了。為了她,別說是犧牲一個孟染,就是十個、一百個這樣的人,也在所不惜!”
“哥,虧你還是個律師,你怎么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宋擬氣急,她明白宋梔跟她一樣報仇心切,可一切都是建立在律法的基礎之上。
況且,這句話還是他自己說的。
無論怎樣的罪責,最終能審判的只有律法,誰也不能擅自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