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見式夜看完長長的一封信眉頭緊蹙,順子擔憂的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際云。”式夜簡短的回道。
“嗯?”順子很多次感慨自己跟了一個話極少的主子,免不了得費盡心思揣摩出他三言兩語中的意思。
“際云,有傾城之危。”式夜瞥了他一眼,又多說了一句。
“那...”
“沐日此次的目的不在瀛月,本該想到。”式夜像是在喃喃自語。
順子猶豫片刻,不知該不該答話。
式夜沉寂下來,眉頭又陷入緊鎖之中,際云的一封書信,無疑是這天下動蕩的開端。
如何?
“城主。”門外傳來守營士兵的聲音。
“何事?”順子看了眼式夜,朝外面問道。
“有人求見城主,說是來自瀛月。”士兵答道。
“瀛月?”重復了一遍,不知所以道:“可知是何人?”
“沒報名字,只說是城主的舊識。”
“城主...”順子剛要詢問,被專心研究形勢圖的式夜打斷。
“讓他進來。”
“是。”
不消片刻,一個黑色斗篷裹著一個纖瘦的人影走了進來,帶起一陣風。
式夜靜靜看向來人,全身包裹嚴實,不似洛世幕的身形。
“你是誰?”式夜冷冷道。
順子提了提手中的劍,緊盯著來人。
來人站了片刻,也未答話,輕嘆一聲,然后將自己的斗篷摘下。
一張英氣的臉,隱隱透出幾分王者的霸氣,似男似女,雌雄同體,竟是格外的好看。
式夜心中微微一怔,轉而一種異樣的情愫蔓延開來。
“你先下去。”扭頭對順子說道。
順子似是擔心來者不善,猶猶豫豫地三步一回頭,出了營帳。
“我并未說錯吧,你我確實舊識。”即墨盯著式夜微微笑道:“但愿沒有驚了式城主的好興致。”
“哪里。”百年難得一笑的式夜,嘴角微揚,道:“不知該稱閣下瀛城主還是墨老板呢?”
“這些都是虛妄的頭銜。”即墨擺擺手道:“怎么隨意怎么來。”
式夜笑意更濃了些,“墨老板,風塵仆仆至此,坐下飲杯茶。”
“多謝。”
沒有多少寒暄,也沒多少客套,兩個鮮少相識的人這般倉促的見面,竟是如此融洽。
“來人!”式夜朝著營外命令道:“看茶!”
“是!”順子隨時候在營外,靜靜聆聽里面的動靜,聽到這一聲,慌忙走了進去。
場景令他頗為震驚。
式夜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上,居然是,笑?
順子看的呆愣了。
“愣什么!茶!”直到式夜又厲聲喝道,他才醒悟過來。
拎著滾燙的茶壺往杯子里倒,心思全然在兩人的眼神和言語上。
“這次我唐突前來,式城主別見怪才好。”即墨率先開口道。
“不會。”式夜看了她一眼,拿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
“不知墨老板所來何事?”
即墨微微仰頭,看了一眼順子,并未言語。
“無礙,這是我的心腹侍衛,墨老板但說無妨。”式夜了然她的意思,說道。
順子乖巧的拎著水壺,立在角落,靜候隨時差遣。
“好。”即墨點了點頭。
“早就聽幕哥哥提起,式夜兄是個飄逸之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在這荒郊野嶺,帶兵征戰,都不忘生活的樂趣。”
即墨舉起手中的杯盞,細細看了一番,調侃道:“這樣的琉璃杯,倒讓我覺得自愧不如。”
聽到即墨的這聲式夜兄,某人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以為即墨在嘲笑自己的奢侈之極,式夜解釋道:“這些都王公貴臣用來巴結的禮物,拿到杳無人煙之地,原以為鮮少有人認得出,可惜還是被墨老板辨識出來。”
“哈哈。”即墨爽朗的一笑,說道:“世人都說星晞城主冷漠無情,今日一見,我倒覺得風趣的很呢。”
順子心里一陣陣的吃驚,風趣?
式夜見她開懷的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好了,不拿式夜兄玩笑。”即墨依舊嘴角含笑,說道:“今日來,是有要事要同式夜兄相商。”
“嗯?”式夜泛起疑慮,揚起眉頭,問道:“不知所為何事?”
“以式夜兄的聰明,該是猜到此次沐日的真正目標。”即墨收斂了笑容,起身,緩緩說道:“我這次前來,就想聽聽閣下的意思。”
“實不相瞞,瀛月剛經過一場腥風血雨,元氣大傷,此時的確不適合迎戰。”
即墨說完,看了式夜一眼,見他也在回望自己。
接著說道:“參天昱在瀛月也有不少眼線,一直以來被我鏟除的差不多了,但如果他的心腹秘從瀛月逃出去,將現在的狀況如實相告,我想,目前最岌岌可危的是瀛月。”
“所以,我才不得不來趙式夜兄,尋求一臂之力。”
四目相對,沒有君王與君王之間的挑釁,只有對彼此的信任。
“你信得過我?”式夜抬起一張勾魂的眼睛,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無比信任。”即墨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信任式夜兄,不僅僅因為你個幕哥哥師出同門。”
式夜屏氣凝神,生怕打斷她的言談。
“還因為,你愿出十萬精兵,冒險阻擋沐日踏入瀛月邊界,更因為,當年墨記受昱商行打壓時,夜兄愿打通瀛月的關系網,拿出銀票,救墨記一命。”
“此情此意,即墨永生不忘。”
式夜訝然的看著她,問道:“你都知道?”
“這有何難?”即墨輕盈的一笑,道:“別忘了,我除了是墨老板,還是瀛月的城主。”
立在角落的順子這下才算徹底認清來人,原來就是瀛月赫赫有名的城主,殺反賊,平內亂的的,少女?
“你我都很清楚,如若相助瀛月,際云面臨滅城之危,但是我...”即墨嘆息道。
“我懂。”式夜起身同她并肩而立,說道:“我同際云并無交情,落后之地,早晚入虎狼之手,就算星晞拿傾城之力相救,也未必能護它永駐。”
“你不是和際云郡主聯姻?”即墨錯愕的看著他,問出這個自己聽來的消息。
式夜輕輕搖頭,又重復道:“我與際云素無交情。”
“那...”
“登位之初,內亂必然引起,你安心守好瀛月,我的軍隊,愿意駐守在邊境,為了瀛月,也為星晞。”
即墨感動的無法多言,只是喃喃說道:“我該怎么償還你,幫了我這么多。”
式夜訕然,“不必,洛世幕不也說,我向來如此。”
“我只能承諾你,瀛月和星晞,永結盟友,百年不斷!”即墨重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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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對式夜的素未謀面,其實早被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