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基與何冰一人一棍對峙著,場面陷入一片寂靜。
過路的學生們早就避開戰場遠遠地駐足觀看,除了幾個穿制服的肖幫幫眾高喊“雞哥加油!”、“收拾了那個臭婆娘!”之外,所有人都默默祈禱著這位一襲黑衣的女生能用她手中的竹棍為民除惡。
兩人像決斗的西部牛仔一樣,都在等待最佳的出槍時機。
天上的一片濃云挪開沉重的身子,金色的陽光從北到南給校園刷上一片純金。正當那條金色的分界線刷過何冰的雙眼使她目眩時,錢明基大吼一聲向前猛沖,單手握住棍尾在空中甩了兩圈后直接重重砸下。
何冰毫無懼意,挺身抬手竹棍一舉,“咯磅”一聲架住了氣勢洶洶的這一棒。
強大的反彈力使二人都收了手,錢明基虎口一陣發麻,看對面何冰雖仍然保持著肅殺的表情,但裹著纏手布的手明顯在微微地開合放松。
錢明基松了一口氣,有那么一剎那他真覺得何冰變成了刀槍不入的鐵娘子。
棍棒一接觸兩人就不再客氣了,你劈我擋,你掃我撥,竹棍相交“噼噼啪啪”地互斗了五六個回合。
不再具有兵器劣勢的錢明基越戰越勇,渾身的肌肉緊繃著,每一揮每一掃都甩出去幾滴發亮的汗珠。
何冰璞玉般潔凈的臉龐也掛上了汗水,她暗自訝異錢明基的棍技竟然絲毫沒有退步。而且由于力量上的絕對劣勢,雖然自己接連占到了幾招幾式的便宜,可整個局勢還是自己處于下風。
進入狀態的錢明基逐漸得意了起來,雙手抓著棍身左一棒右一棒打得何冰疲于招架,不禁咧著嘴大肆嘲諷起來:“怎么了部長大人?最近在休產假嗎?”
何冰恨恨地咬緊后槽牙,抓準錢明基的一個空隙抬棍便戳,錢明基閃躲不及被戳中左胸口。但常年的肌肉鍛煉使他硬生生吃下了這一擊,瞪眼發力雙手握住竹棍往前一掃,這一擊正中何冰飽滿的胸脯。
“唔呃——”
何冰連連后撤五六步才勉強站穩,強烈的陣痛使她呼吸都不順暢了。
錢明基哪里會放下這種機會?雙手一前一后變棍為槍向立足未穩的何冰沖去,打算用這致命的竹尖結束這場決斗。
眼瞧著黑洞洞的竹頭就要刺穿何冰的身體,她卻異常沉著地俯下身子,半瞇起雙眼持棍以待。
等到錢明基出手的一瞬間何冰也同時出棍,棍頭絞著棍頭再一抖手腕,使一個四兩撥千斤的巧技把他的棍頭撥開壓低。
錢明基強大的前沖力反而成了敗筆,“噗!”的一聲一棍子戳到何冰腳旁的石板路面上,竟硬生生卡進了地面里。
從頭到尾保持沉默的何冰此時才高呼一聲,雙手舞棍一招神龍擺尾結結實實地砸中了錢明基的脖頸,錢明基眼前一暈徑直撲倒在地。
何冰大仇得報似的喘息著,用棍尾緊緊壓住錢明基的后脖頸,一字一句地堅定地說:“錢明基,你再敢動我弟弟一下,我就打碎你的腦袋……”
緩過神來的錢明基知道自己已經落敗,自嘲地笑笑:“呵呵,部長還是勇武無雙啊,這棍耍得漂亮……”
他偷偷摸向自己的腰間接著說道:“可惜,今天不是比試……而是角斗!”
錢明基剎那間從腰間掏出一把彈簧刀向何冰的腳踝扎去,何冰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下意識地撤步躲避。
棍尾離開錢明基脖頸的一瞬,他抄起竹棍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接著一記橫掃擊中何冰小腹。
何冰痛苦地捂著肚子繼續后退,再抬頭時錢明基正獰笑著如蒼鷹般騰空舉棍,竹棍像螺旋槳一樣轉得呼呼直響。何冰顧不得疼痛了,雙手舉棍迎空招架。
只聽“咔吧!”一聲巨響,何冰手中的竹棍從中折斷成兩截,錢明基這一悶棍雖說被緩沖了大半威力,但還是砸在何冰肩頭,疼得她嘶嘶吸氣。
“你輸了!拿命來吧!”
錢明基狂笑著舉棍又打,認為何冰已經沒了兵器必敗無疑了!
然而何冰把雙手的斷竹往空中一拋,雙腿發力往后一個優美的后空翻,站定足跟后一伸手正好反握住從天而降的兩根斷竹,適才還英武颯然的女棍手轉眼間變成敏捷靈動的雙刃刺客。
被勝利沖昏頭腦的錢明基哪里管那么多,見一擊不中直接轉手接下一擊。何冰瞅準他竹棍揮下的一瞬,左手的竹棍飛擲而出正砸中他的鼻梁。
“哎呦!”
錢明基吃痛晃了下頭,就在他失去視野的剎那,何冰高抬左腿一腳把他的棍頭踩在腳下,隨即右手的竹尖刺出直奔錢明基的咽喉。
周圍的人一片驚呼,膽小的女孩子們直接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這殘忍一幕。
然而錢明基再睜眼時,竹刺仍抵在他的咽喉上,何冰冷峻的美艷面容幾乎就貼在自己面前,極寒的目光直直地逼視著自己。
不必多說,錢明基知道自己徹頭徹尾地敗了,他沮喪地扔下竹棍舉起雙手沖何冰點點頭,何冰這才收起右手的竹刺。
啞然無聲的全場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大家都沒想到一介弱女子竟然如此干凈利索地擊敗了魁梧粗壯的錢明基,好多人都拿出手機拍下這歷史性的一幕。
“哇靠!這姐姐太強了吧!”
“這比武打片刺激多了,這波路過血賺!”
“小姐姐好棒!看這里看這里!”
何冰撿起彈簧刀沖錢明基搖了搖,面無表情道:“你已經淪落到用這種手段了嗎?”
“我……我必須贏……沒辦法……”,錢明基因羞恥漲紅了臉,低聲辯解道。
“你怎么想與我無關,只要你記住以后離我弟弟……”
撲通!
正在何冰向錢明基宣告戰敗者的懲罰時,突然感覺到一擊沉悶的打擊正中她的后腦。她只覺得一陣劇痛,隨即頭腦一片空白。
耳邊人群的尖叫聲和面前錢明基驚訝的面孔都逐漸模糊,何冰多處負傷的身體晃了晃,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