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下,挎著滿滿一包飛鏢的張信陽斜著眼瞅著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吳陣。
“我真是日了他姥姥了……”,吳陣心里一陣陣冒火,“讓人瞎眼的馬修,百發百中的張信陽,怎么這些個怪人都來找我的麻煩啊,去和鏡子對剛超能力!打我一個啥也不會的普通人,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怎么樣?如果說出陳鏡的下落的話,我可以高抬貴手免去不必要的痛苦!
張信陽又把那套偽君子的皮囊套上了:“畢竟……作為一個講禮儀有尊嚴的超維者來說,欺負一個沒有能力的麻瓜實在有失體面……”
吳陣抱著頭有氣無力地說:“唔呃……我說……我說,你去找他打好吧,他就在……”
“在哪?我聽不清?”,張信陽微微欠身。
“在……就在……嗚嚕嗚!保瑓顷囎炖锵袷呛硕䞍啥瑮。
“大點聲啊,我戳到你聲帶了?”
“說了啊……就在……”
張信陽實在聽不清,不耐煩地彎下腰側著耳朵。
“就在你媽藏手榴彈的棉褲腿里!你個傻逼!”
吳陣突然一個急翻滾,揚手抖腕發力一甩,兩只飛鏢破空而出。
噗噗!
張信陽完全沒想到吳陣突然的反擊,滿是高傲的臉被戳了兩個窟窿,滴滴答答地往外冒血。
“啊啊我操——你竟敢用我的飛鏢——SuperAim!”
張信陽捂著臉抓起包里的一把飛鏢看也不看就往外甩,那些飛鏢像遷徙的鳥群一樣瞬間調整好方向向吳陣襲來。吳陣連忙跳進灌木叢,辛虧張信陽受傷沒法仔細做操控,否則又要多十來個窟窿。
吳陣撿起地上的飛鏢大喊一聲:“還給你!”,十幾個飛鏢又接二連三地擲回去。
張信陽此時已經沒有興致再玩什么君子游戲了,他咬牙切齒地抓起一大把飛鏢狠狠向空中一甩,大喊道:“SuperAim!把他的飛鏢全部攔下來!”
那些雜亂無序的飛鏢在空中幾個翻滾,像陰雨天時低空捕食昆蟲的靈巧鳥雀,上下翻飛著將吳陣的飛鏢盡數截獲,剩下的幾只直奔吳陣而去。雖然他及時蹲回了草叢里,但還是被拐了幾個彎的尖頭飛鏢刺中了肩膀。
“唔呃——這也太夸張了吧!”
吳陣一聲悶哼,鮮血已經不再是一滴一滴地往外流了,他身上五六十個傷口連成了線,像關不緊的水龍頭一樣往外涌出細細的血流。
吳陣晃了晃頭,已經有些頭暈了,再這樣僵持下去搞不好自己會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
要不干脆把鏡子的下落告訴他吧,畢竟只有魔法才能戰勝魔法,讓滿腦子鬼點子的鏡子去對付他吧。認個慫,道個歉,總比昏死在這灌木叢里強啊。
……
“半身不遂?”
吳陣眼前突然浮現出陳鏡擊敗這家伙后一邊玩泡泡一邊對自己得意地嗤笑的樣子,多半還要再用自己聞所未聞的奇葩病種嘲諷一句讓人火大的話。
唔……突然好不爽……
在男人的對決中選擇場外求助真是有點掉價啊,尤其向陳鏡這種愛裝酷的家伙。
明明心里開心得一比,可又非要板起臉裝出一副莫得感情的樣子……真是夠了。
吳陣抹了抹嘴角的血無可奈何地自言自語道:“唉,要是你沒這么討人厭說不定我還真就投降了呢……”
他摸起腳邊的石頭起身用力一擲,大喊道:“張信陽!你連我這個普通人都對付不了還想對付陳鏡?!剛才咱們的對話我可都錄了音了!我這就去宣傳宣傳云華的宣傳部長惱羞成怒的樣子!回見吧您!”
說罷他扭頭就跑,消失在一片矮樹叢里。
“你!你給我站!SuperAim!”
張信陽氣急敗壞地投了幾個飛鏢擋下石塊,再看吳陣時已經失去了視野。他看了看眼前高低錯落的矮樹灌木,眼珠一轉,輕易地看穿了吳陣的伎倆。
“蠢蛋!看著這里障礙物多想偷襲我是吧,不過‘底層’就是‘底層’,連腦仁都最低級的構造……”
他獰笑著看著地上的血跡:“你的血已經暴露了你的路線了,下次再見到你我會用這些飛鏢扎爛你的舌頭,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地亂講話!”
張信陽跟著血跡一路小跑,繞過一顆矮樹,又繞過一叢灌木,血跡還在繼續延伸。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可能被偷襲的地方,但都撲了個空。他心里犯了嘀咕,難道吳陣不是想耍小心眼而是單純的提桶跑路了?
不太可能吧,總之不能放松警惕。
……
“在這里!”
張信陽猛地跳到一棵大樹后,但沒有人。
“出來吧!”
七八個飛鏢刺進一片灌木叢里,但如泥牛入海。
他氣哼哼地低著頭順著血跡一路追一路躲,都是自己嚇自己。就在他幾乎失去耐心地撥開一處灌木叢才發現已經追到了墻根,而血跡就在墻根下面消失了。
“死路?怎么會——”
張信陽驚訝地左看右看,確認兩邊都沒有延伸的血跡,眼睛瞪得更大了。
血跡不見了,這家伙難道穿墻了不成?
吧嗒。
張信陽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滴在頭上,伸手抹完一看,竟是暗紅的鮮血!
“不好!上當了!”
他心知不妙渾身一個寒顫,猛地一抬頭,吳陣就蹲在兩米高的水泥墻頭上一臉邪笑地看著他。
面如土色的張信陽咽了下口水,他識得吳陣此時銳利的眼神——那是獵手看著落進陷阱的獵物的貪婪眼神。
“Super——”
“蘇你大爺蘇!看拳!”
張信陽飛鏢還未出手,吳陣就一躍而下把他掀翻在地,抬手就是一記沉重的直拳,砸得他眼冒金星。
“管理層是吧!看不起人是吧!扔飛鏢是吧!像你這種只盯著自己眼前的短視鼠輩,能讓你當學生會長就有鬼了!”
吳陣鉚足力氣提起茶壺大的拳頭連打好幾拳,飽滿的肱三頭肌牽拉著堅硬的拳頭砸在張信陽面門胸口。只聽得“噗噗噗”的揍擊聲,鮮血從張信陽的鼻子嘴巴里溢出來。
“呸,服不服?”,吳陣留了手,怕把張信陽打死。
“咳……咳咳……噗啊……”
張信陽咳了咳嘴里的血,看著怒氣沖沖的吳陣,咧出一個血紅的扭曲笑容。
“麻瓜……就是麻瓜……永遠戰勝不了超……維者……”
“是哦,那你就吃拳頭吧!”
吳陣抬手又要打,忽然幾個剃須刀片飛竄過來精準地刺進了吳陣的手指甲縫里!
嗤嗤嗤嗤——
“呃啊啊啊。!”
十指連心!劇烈的尖銳刺痛讓吳陣無法再用力,再看右手五根手指上的刀片正向蚯蚓一樣扭動著往里鉆,眼看就要把五個指甲全部撬開。
鮮血順著五指染滿整個手掌,吳陣慘叫著試圖把刀片拔出,但刀片就像生了根似的硬往手指縫里擠,根本拔不出來。
吳陣想起了古代的拔指酷刑,大概就是這種疼到鉆心的感覺。他齜牙咧嘴地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翻滾著,被灌木劃破了腿也絲毫沒有感覺,大腦里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手指傳來的徹骨劇痛。
……
“你這個……混蛋……”
滿臉開花的張信陽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掌心躍動著數個起伏不定的刀片。
“竟敢……竟敢把我打成這樣……連我的……老爸……都沒對我動過這樣的手……”
他的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懸浮的刀片顫動著發出共鳴。
“我再也不會留情了……做好死在這里的覺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