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xiàn)在還在里面？”張凡和柳如巒一起跟著大媽上了四樓。
四零一室的大門虛掩著，也不知道里面是個什么情況。
“當(dāng)然還在里面了，我們家老頭子死的不明不白的總得有個說法，你們不給我個交代之前，誰也別想讓我把人弄走。哪怕是爛在這里，我也得找你們討個說話。”
說到屋子里的死人，大媽臉上滿是“悲憤”的表情，然而張凡看到的則是貪婪。
這個女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從面相上就能看得出來，貪財，獨(dú)斷，且蠻不講理。和這種人扯皮，柳如巒這種爛好人少不得要被她刮下一層皮來。
不過既然大媽說了死者就在里面，也不妨先進(jìn)去看看。楊公秘錄上是有醫(yī)術(shù)方面的記載的，張凡雖然不敢說是杏林高手，但是一個人究竟是死于風(fēng)水沖煞還是死于急病，他還是大概能看得出來的。
然而就在張凡準(zhǔn)備推門的時候，那大媽一把就把們把手給拉住了。
“大媽，您這是”
“進(jìn)去看可以，你們不準(zhǔn)離我家老頭子太近，不然你們要在我們家老頭子身上動手腳怎么辦？尤其是那個什么開發(fā)商，姓柳的，他得把手捆上，然后在我們家老頭子尸體前磕頭謝罪。”
大媽一邊囂張的叫喊著，一邊吆喝后面的人找條繩子來。
張凡的眉頭一皺，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是，你家里死人了，鬧騰一下，要點(diǎn)賠償，這我們都能理解，畢竟這么干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是特么什么叫用繩子把手捆了，給你家老頭子尸體磕頭謝罪啊？
我們家兄弟連怎么回事兒都還沒弄清楚呢，就要捆了給你老頭子下跪？你們家的孝子賢孫都特么死絕了是不是！
“喀拉”
張凡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捏出了一聲爆響。雖然這大媽年紀(jì)不小了，打她確實(shí)不好，但是張凡覺得這種人應(yīng)該受到點(diǎn)教訓(xùn)，讓她知道知道做人不能太過分。
“兄弟，別。”
就在張凡要發(fā)作的時候，柳如巒卻伸過手來按在了張凡的手上，在張凡不解的眼神之中，柳如巒竟然任由那些人用繩子把他的雙手反綁在了背后，然后推搡著柳如巒進(jìn)了門。
這一幕讓張凡看的直撓頭啊。柳如巒這個家伙，在他所認(rèn)識的這些世家子弟里算是最憨厚的了吧，就連他那個看起來呆萌的妹子都不會這么任人擺布。而當(dāng)張凡投去詢問的眼神時，他分明在柳如巒的眼睛里看到“大事化小，息事寧人”這八個字。
也許，柳老爺子認(rèn)自己當(dāng)干孫子，并不僅僅是因?yàn)樾蕾p自己，或者給孫女接近自己創(chuàng)造條件吧，可能老爺子真正想要的是在百年之后有個人能幫襯一下他這個過于厚道的孫子。
房門終于被打開了，一股讓人不怎么舒服的血腥味兒當(dāng)即就沖進(jìn)了張凡靈敏的鼻子。
進(jìn)門就是客廳。里面堆著一些家具，還沒有擺放好，顯然就像之前大媽說的，他們家是買了房子今天剛剛搬進(jìn)來的。而在客廳北墻邊的地板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仰面朝天的倒在那里，五官七竅中都溢出了不少的血液，把那張滿是溝壑的老臉弄得很是狼狽。
張凡和一邊幫忙的一個年輕人了解了一下，這老兩口是下面尉縣的人，家里的地被政府征用了，拿了一大筆拆遷款所以就想著離開村子到城里來生活，而且他們家里有不少親戚都住在城里，也熱鬧。
死掉的大爺叫魏根生，今年五十一歲，帶頭鬧事兒的大媽叫苗小花，今年五十歲，是魏根生續(xù)弦的老伴，之前苗小花吆喝著和魏根生一起過了幾十年，那是有點(diǎn)扯淡了，純粹是為了之后的談判加點(diǎn)籌碼。
他們是半個月前在這個小區(qū)買的房子，農(nóng)村人對裝修什么的不怎么講究，打理了一下水電，然后弄了個簡裝，就打算住進(jìn)來了。可是沒想到今天上午還好好的，親戚們幫忙搬了家，中午一起在附近的飯館吃的飯。
中間魏根生說有事兒先回房子一趟，大家也都沒在意，結(jié)果吃完飯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魏根生已經(jīng)死在客廳里了。
“跪下！給我們家老頭子磕頭謝罪！我讓你跪下聽到?jīng)]有！我家老頭子就是被你們蓋的破房子給克死的，不然怎么好好的，自己回來一趟，人就死了！”
張凡在這邊打聽消息的時候，苗大媽那邊已經(jīng)和柳如巒拉扯了起來。
本來柳如巒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想法的，可是真的讓他進(jìn)來以后給個死老頭子下跪，柳如巒這個膝蓋又有點(diǎn)彎不下。
男兒生于天地之間，須知膝下有黃金的含義。跪天跪地跪父母，因?yàn)橐粋�吵鬧的潑婦就給一個死的不明不白的老頭子下跪，柳如巒這個心里實(shí)在是有點(diǎn)過不去。
“讓你跪下，聽到?jīng)]有！”
苗小花顯然就是個潑婦。看到被捆雙手的柳如巒站在魏根生的尸體前遲遲不肯下跪，苗小花竟然抬起腳來朝著柳如巒的腿彎就踹了過去。
這么一幕可是真的把張凡給惹火了。
一個閃身到了兩人身邊，抬腳直接踹在了苗小花的腳踝上。苗小花就是那種典型的身子粗壯的農(nóng)村婦女，被這一腳踹上，身子原地轉(zhuǎn)了半個圈，一咧斜，大屁股“砰”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哎呀媽呀，打死人了！他們這破房子害死人不算晚，不給賠償還要打人，我跟你們拼了！”
這苗小花可能是在村子里撒潑撒慣了，張凡那一腳其實(shí)并沒有用多大力氣，只是把她的腳踹開而已，可這苗小花坐在地上那個手刨腳蹬哭天搶地啊，各種哭訴和咒罵不歇閑的從那張臭嘴里吐了出來。后面圍觀的親戚有一些就想上來幫忙，卻被張凡包含殺意的一眼掃過去，每個人都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動作頓時就止住了。
“你們干嘛都不上啊？把他們兩個都捆起來！”
苗小花在地上鬧騰了一會兒，看到自家的親戚竟然都沒有一個上來的，頓時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乍著雙手就朝張凡臉上撓了過去。
“你給我適可而止！”
張凡怒吼了一聲，右手一探一伸，一根銀針頓時插在了苗小花的眉心。苗小花頓時感覺身體一陣麻木，竟然就那么乍著雙手站在那里，一根手指頭都沒法再動了。
“要真是開發(fā)商的問題，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兄弟已經(jīng)很有誠意了，讓你們捆著手進(jìn)來的，但是，做人不能太過分。不是說我兄弟脾氣好你們就能可勁兒的欺負(fù)的。”
說著話，張凡把臉湊到了苗小花的那張肥臉錢用食指指著她的鼻尖惡狠狠地說道：“就沖你今天這么折騰，這么欺負(fù)人，老子告訴你，不管你家老頭子是因?yàn)槭裁此赖模环皱X也別想從我兄弟這里拿走，至于說你要把尸首在這里放爛了，行啊，看看你特么的能守住這扇破門幾分鐘！”
說著話，張凡毫不顧忌周圍那些死者親戚，走到防盜門邊一腳踹在了門板上，那扇看起來很結(jié)實(shí)的防盜門被張凡這一腳踹中，不但門板瞬間變形，就連門框都帶著碎磚從墻體里飛了出來，要是張凡再用上幾分力道，這塊廢鐵恐怕是要連對面那家的門都給砸壞了。
一時間，魏根生和苗小花的這幫親戚一個個噤若寒蟬。
這小子是打手嗎？也太生猛了吧。
那扇防盜門可是幾天前剛換上的，號稱堅(jiān)不可摧的國足牌防盜門，就這么被人家一腳給干翻了？
“兄弟，你這差不多行了吧。”
柳如巒看到這家人一個個都是被嚇壞了的模樣，有點(diǎn)無奈的招呼了張凡一聲。
“嗯，差不多了，有些人啊，就特么是屬核桃的，欠砸。有事兒不好好說事兒，非特么要整點(diǎn)歪的斜的，你以為你拿出潑婦罵街那一套老子就拿你沒轍？我特么也是山村里出來的，對付你這種潑婦，有的是心得。”
張凡少見的罵罵咧咧的走到苗小花面前，把她眉心的銀針拔了出來。
苗小花瞬間覺得一股電流從眉心流向全身，剛剛失去控制的身體掌控權(quán)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你這小畜”
潑婦的本性還真的是挺難壓抑的，不過當(dāng)張凡把那根銀針又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后，苗小花整個人就是一哆嗦。在華夏的傳說故事中可是沒少了出現(xiàn)一些會點(diǎn)穴封穴的武林高手，對于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手段，苗小花還是挺忌憚的。
“好啦，現(xiàn)在你們都安靜的在一邊給我老實(shí)呆著，我要檢查一下尸體。”
看到苗小花慫了，張凡也懶得再理會她，走到柳如巒身邊給他解開手上的繩子，然后蹲在死者魏根生的身邊仔細(xì)查看了起來。
死者雙目圓睜，倒是并不需要用手去撐開眼皮，張凡發(fā)現(xiàn)，這個魏根生的兩個瞳孔里各有著一條猩紅色的線，貫穿了整個瞳孔。
“是煞紋？這人還真是沖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