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里,羅旭和羅博并排躺在兩張病榻上,羅博的一條胳膊吊在脖子上,那是在撞車的時候受的傷,羅旭身上貼了不少紗布,以擦傷為主,不過左腳踝卻已經(jīng)打上了石膏,畢竟老頭年紀(jì)大了,之前扭的那一下就已經(jīng)傷到了筋骨,后來撞車的時候更是狠狠的撞了一下左腳,現(xiàn)在已經(jīng)骨裂了。
今天,可能是羅旭這輩子過的最凄慘的一天吧,沒有之一。
“爸,我剛打電話讓人去查了,結(jié)果”
羅博有點欲言又止。
“結(jié)果什么?說啊!”
羅旭現(xiàn)在滿肚子都是火氣,自己怎么就那么背呢。
“結(jié)果下面的人說并沒有收到張凡來京城是接了誰家的活兒來給幫忙的意思,看起來好像他這次來京城并沒有什么明確的目的性。他是坐火車來的,下車的時候是柳如是去接的站,但是張凡好像并不知道柳如是會去接他,從火車站的監(jiān)控看,張凡也很意外,應(yīng)該是那丫頭同樣監(jiān)控著張凡的一舉一動,自作主張的跑去接的他。”
羅博越說,越是心虛,張凡可不算個閑人,而且家里兩個女人都正值青春年華,斷然沒有為了勾搭柳如是這小丫頭就專門跑來京城一趟的道理。畢竟張凡又不是他爹,看到小女孩兒就流口水。
“沒有明確的目的?難道他只是來旅游的?也好,找?guī)讉人暗中跟著他,把他給我做掉。”
羅旭咬牙切齒的說著,本來他和張凡是沒有什么私怨的,可是今天接連被張凡羞辱,讓他恨不得立刻宰了那小子。
“好的爸,我已經(jīng)吩咐人下去了,看到機會就下手,不過那些總太能打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還有”
“還有什么?”
知子莫若父,看到羅博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這貨心里肯定裝著事兒沒說。
“那個爸,我覺得這小子這次來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沖著你?怎么回事?你給老子說清楚!”
作為富二代他爹,羅旭以前沒少給羅博擦屁股,不過在羅博大了以后,尤其是出國留學(xué)以后,需要他出面解決的事情就基本沒有了,畢竟羅博也不傻。可是這一次,羅博是怎么惹上這么一個人的?
“額,之前盧鳳嬋出事兒的時候,我不是帶了個外國朋友約瑟夫到鳳嬋家里去幫忙嗎?后來就跟那個小子懟上了,結(jié)果他使了邪法,害得我當(dāng)場拉了褲子,到現(xiàn)在都被圈子里的人嘲笑。”
羅博咬牙切齒的說道。
“就一條褲子的事兒?”
羅旭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很多年,有些事情看的還是比較開的,為了一點點面子而做出危害自己和家族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也不會允許家里人去做。
“不止,那個姓張的可猖狂了,把約瑟夫熊的跟什么似的,最蛋疼的是約瑟夫還拿他沒辦法。后來他回了江州以后,我按照爸你的吩咐讓約瑟夫?qū)λ滦哪切∧飩儍合率帧5沁@個姓張的是水月心的朋友,約瑟夫覺得自己的本事不如張凡,事情肯定搞不定,就想辦法把他師姐,緹娜溫莎公主從英倫請來了。”
“那個英倫公主?做藥品生意的那個?”
“是,就是那個。結(jié)果緹娜那小表子聽說約瑟夫被人欺負了,氣不過,一定要擺個擂臺和江州的那些和尚道士們以及張凡好好的比一場,看看是華夏的風(fēng)水術(shù)厲害還是他們西洋的占星術(shù)厲害。結(jié)果卻沒想到緹娜自己慘敗,不但沒有打擊到張凡反而讓他的名聲更大了。這還不算完,他們還打算聯(lián)手做生意,然后把我們這邊的業(yè)務(wù)給推了,所以我最后只能找了朱由天去江州。”
“也就是說水月國際那邊的事情是他一手攪黃的?三日集團的合同也是他給弄黃的?”
這些針對張凡的事情,之前羅博并沒有跟自己老爹說,如今事情都鬧到這個程度了,他不說也不行了。
“嗯,是,不過之間還有點事情。在朱由天去整治水月心之前,張凡跑到二亞去旅游,在那邊認識了一個姑娘叫黃一涵,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有點那啥意思。后來我在體制里面的一個朋友說張凡犯事兒了,上面要動他,就順帶著塞了點錢,讓他們把那女的也捎上,出出之前憋在心里的那口惡氣。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羅旭的面部肌肉開始抽抽了。約瑟夫是有點本事的,這個他知道,能把約瑟夫師門的姐弟倆都干翻,那張凡是什么水準(zhǔn),羅旭心里也有數(shù)了,這時候除了憤怒之外,后脊梁也是一陣陣的發(fā)寒。
“沒想到那小子并沒有被干掉,反而反將了當(dāng)?shù)氐哪切┕賳T一軍,把警署署長的女兒都弄得像個女奴一樣,到他的旅店里去當(dāng)服務(wù)員了。倒是那個女的被辦事的人給殲殺了,不過,后來聽說那個女的并沒有死,而是繼續(xù)經(jīng)營那家網(wǎng)紅鬼店。”
“唉,你呀”羅旭苦惱的撓著頭。經(jīng)過羅博的解釋,事情他已經(jīng)大概弄清楚了,那個姓張的應(yīng)該就是查到了幕后黑手是羅博,跑過來復(fù)仇的。至于那個女人究竟死了沒有其實根本就不重要,他今天不就因為被人戴了綠帽子而氣的連血都吐出來了嗎?那姓張的小子,恐怕也差不多了。
“打蛇不死,必要傷人。你這事情做的實在是唉!我現(xiàn)在就怕今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巧合。”
“爸,你是說這小子已經(jīng)對咱們動了手腳,只是咱們都沒發(fā)現(xiàn)?”
羅博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上次張凡好像什么都沒做就讓他丟了那么大的人,這一次要是真的針對他
“小博,我告訴你,當(dāng)你干掉一個男人的時候,你就必須全力以赴的干掉他,而在干不掉他的時候,最好不要對他的家里人有什么想法,那樣只會把你的對手徹底激怒。做出一些連他們自己在事后都會覺得瘋狂的事情來。你明天拿著我的帖子,去一趟安陽,把諸葛先生請來吧,記得,必須親自去,態(tài)度一定要謙恭,不要讓你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尤菒懒酥T葛先生。”
羅旭是真的無奈了。這人不是不能收拾,但是你收拾他的結(jié)果,要么讓他服,要么讓他死。結(jié)果自己兒子不但兩點都沒做到,反而是把人家給徹底激怒了。有柳如是在,想殺他都不容易,現(xiàn)在還能請同道的高手來幫忙了。
“好,好,我明天就去,把諸葛先生請來,看他姓張的還牛氣什么,一個野路子的貨色,有諸葛先生出手,他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
聽羅旭說讓他去請諸葛先生,羅博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之前給他辦事的那個朱由天,其實在風(fēng)水上本事就不錯了,可是和諸葛先生比起來,姓朱的就連人家一根小腳趾都比不上。
“兩位傷員,你們盡量少說話,尤其老爺子,你的肺部有一些積液,最好安靜調(diào)養(yǎng)。”
羅博正高興呢,一位眼圈發(fā)黑的漂亮小護士推著藥車從外面走了進來,羅旭的傷比較重,需要打一些營養(yǎng)和消毒的吊瓶,父子倆看到有外人,也就不再說了。
小護士掛好了藥瓶,拿起針頭就要給羅旭扎,可是就在針尖都碰到皮膚的時候,小護士突然咦了一聲,扭頭朝病房四下里掃了幾眼。
“護士小姐,怎么了?”
羅家父子現(xiàn)在是有點驚弓之鳥的感覺,看到護士的動作立刻開口詢問。
“哦,沒什么,剛剛聽到屋子里有貓叫,現(xiàn)在又沒了,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美女,你肯定是聽錯了,這病房里怎么可能有貓呢,再說了,這都十二月了,也不是貓叫的季節(jié)啊。”
羅博看到小護士長得漂亮,說話就輕佻了起來。那倆黑眼圈啊,說不定也是個夜店的常客。
護士搖搖腦袋,回頭重新擼起羅旭的袖子準(zhǔn)備給他扎針,可是在擼起來之后,小護士很意外的看了一眼羅旭的胳膊,然后又回頭在房間里看了起來。
羅旭很是不解,低頭看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胳膊上還有一小片沒有用紗布貼住的傷口。那傷口的形狀和其他傷處完全不同,其他地方大多是擦上和撞傷的淤青,可是手臂上這一處卻是幾條并列在一起的劃痕,好像是被動物尖銳的爪子給抓傷了似的。
“你們剛剛真的沒有看到過貓嗎?這個傷口看起來像是貓撓的。”
小護士嘴里低低的嘟囔著,滿腦門子都是問號。
羅旭的腦門子上,則已經(jīng)布滿了黃豆粒大小的汗珠。人老成精,他可不是個迷信科學(xué)的人,這小護士兩個眼圈發(fā)黑一看就是個陽氣虧虛的,而傳說中這種人更容易看到或者聽到一些不干凈的東西。
聯(lián)想到今天的一系列遭遇,尤其是沒來由的扭腳和爆胎,羅旭的后脊梁就是一陣陣的發(fā)寒。
“小博,別等明天了,你現(xiàn)在就去,立刻訂機票飛到安陽把諸葛先生給我請來,這一次,你可是給咱們家惹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