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夏有些猶豫,她從桌上拿起那張支票看了一下,竟然又是一百萬。雖然她身為水月心的秘書并不是什么窮人,可是一百萬這個數字即便對她而言也不是個小數目。
如果是在昨天,景夏肯定會很高興地手下這張支票吧,可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尤其是在過來之前,水月心很嚴肅的告訴過她,“不該吃的東西別吃”。那么,這一百萬應該就是水月心說的那些“不該吃的東西”吧。
“景夏小姐,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看到景夏猶豫了一下,樸一生不由疑惑的問道。
“哦,沒什么,沒什么,我就是覺得,現在事情都鬧到這個樣子了,我再收樸先生的錢真的好嗎?畢竟,我也沒能幫上樸先生什么忙。”
景夏訕笑著,轉動轉盤把支票又轉回到樸一生的面前。
“唉,話不說這么說的,景夏小姐。你們華夏國有一句老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請你幫忙做的事情你也都做到了,這個是我親眼確認過的東西,景夏小姐不需要有什么愧疚感。至于這一點辛苦錢,以后我還有事情要拜托景夏小姐,面對一個渾身上下加起來值不到我一只皮鞋的家伙,我是不會這么輕易的認輸的!”
這倆人可能轉那玻璃盤子有癮吧,樸一生又給轉了回去。
“景夏小姐,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以后我還需要你的幫助,你之前說過,你也覺得我才是和水小姐門當戶對的,樂意玉成這件好事。我覺得我們兩個應該是朋友。雖然朋友之間不應該用錢去衡量,但是你為了我的事情需要承擔一些風險,對你進行補償是應該的。有朝一日我和水小姐大婚的時候,還會包上一個大紅包送給景夏小姐進這位大媒人。”
“這好吧!
盡管水月心說過,不該吃的東西就別吃,可是現在這筆錢真的是不收不行了,如果再不收下的話,難免會讓樸一生起疑。她這一次過來可是來將功贖罪的,盡管張凡和水月心并沒有告訴她具體要做什么,可是景夏又不傻,讓她繼續來和樸一生接洽無非就是要把他接下來的計劃給詐出來,所以她還必須保持一種會繼續幫樸一生的樣子。
大不了,這張支票拿回去交公好了。至于水月心會不會卸磨殺驢,這一點上景夏還是比較相信水月心的,畢竟主仆一場水月心的行事習慣她是最了解的,只要她能把這件事做好,就還有機會繼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把支票收進自己的手包,景夏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真誠了幾分。
“那,接下來樸先生還有什么打算呢?要不我把水總辦公室里每天換的花都是樸先生送來的這事兒告訴水總?畢竟這都有些日子了,如果讓水總知道的話,應該多少都會有點感動吧!
“額,這個,還是不要了吧,我本來就是對水小姐表示一下心意,卻不想被她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告訴她,未免顯得功利心太重了。那樣的話,水小姐肯定不會開心的吧。”樸一生的臉上掛滿了憂郁,就好像他說的都是心里話似的。
景夏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了兩聲。之前張凡可是給她講過了辦公室里的那個花瓶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現在樸一生卻說那只是為了表示一點暗戀的心意。果然這高麗棒子不靠譜啊,幫他做事,說不定哪天這棒子就為了討好水月心而把自己給出賣了。
“好,那接下來如果還需要我幫什么忙的話,樸先生盡管開口,在能力范圍內的事情我一定會幫樸先生辦到!
“嗯,好的,有需要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景夏小姐的。好了,剛剛光顧說話了,景夏小姐一定餓了吧,來,咱們吃飯!
有了之前的韭菜泡菜開胃,樸一生感覺自己的胃口稍稍好了一點。而且既然知道了那個姓張的小子可能是利用風水之類的邪術蠱惑了水月心,那么事情就好辦多了。給他支招的那一位可也是風水高手,對付一個村里來的土鱉小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想到這里,樸一生的興致突然高了起來,從桌子上拿起之前他點下的拿瓶紅酒,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當他正要做點客氣模樣給景夏倒酒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什么人?”
樸一生有些不爽的看向了門口,之前不是吩咐過了,菜上好了,就不要來打擾了嗎?怎么又有人來敲門?
“哦,是我,這里的大堂經理!
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門口站著的正是大堂經理王璐。
王璐的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有些僵硬,手上拖著一個盤子,朝著樸一生帶你了點頭!皹阆壬前,剛剛聽您說話的口音,還有您的姓氏,我猜您是大寒民國的人,正好,我們飯店剛剛從大寒民國進了一批上等的水磨年糕。我們華夏人對年糕不是太懂,這個你們大寒民國的人才是行家。我讓人炒了一盤,想請您給品鑒一下,希望樸先生能幫這個小忙!
“大寒民國的年糕?”
樸一生聽到說是他們國家進口的年糕,眼珠子都有點放光了,要知道之前的那盤泡菜可是非常美味的,十足的是他家鄉的味道。
“嗯,就是這個,請您品嘗!
王璐說著,走到樸一生身邊,把手中的盤子放到了樸一生的面前。
景夏一看到盤子里的東西,險些尖叫了出來。那盤子里哪是什么年糕,分明是一條條手指粗的青蟲,此時還在放了一些辣白菜的盤子里不停的蠕動著身子。
可是桌對面的樸一生看到盤子里的東西卻是兩眼放光,嘴里不停的喊著“呦西”,用筷子夾起一只青蟲就扔進嘴里“嘎吱嘎吱”的咀嚼了起來,蟲子綠色的體液隨著他的咀嚼往外噴濺著,還有一些干脆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而樸一生則是全然不知般在那里大快朵頤著,甚至都忘了向景夏謙讓一下。
景夏只覺得自己的后脊梁一陣陣的發寒,敢情之前水總說讓自己不該吃的別吃,說的不是收錢的事兒,而真的是食物的事情。
不用問,眼前這一出肯定是張凡的杰作。還好他只是要對付樸一生,要是想對付自己的話景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原本心中對張凡的那一點怨念此時已經蕩然無存了,剩下的只有恐懼和敬畏。面對這種人,自己最好還是老實一點吧。
“我說,下次不要再讓我做這種事情了,太惡心了,我看著那個盤子都是咬著牙做了半天心理準備才給他端上去!
王璐推開三樓一間包間的們,一只手按著胸口,坐在椅子上,然后從桌上拿了個一次性杯子也不管有沒有人用過,倒了一杯茶水就給自己灌了下去。
“王小姐,辛苦了。”水月心面帶笑容的看著筆記本電腦中的監控畫面,把一張十萬元的支票推給了王璐。而在畫面之中,樸一生還在對著那盤子青蟲大快朵頤。吃的好像都有點魔障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以后拜托別讓我再做這種事了,實在太惡心了。對了,為什么那個家伙吃的那么開心啊,你們給他吃蟲子只是單純的要出出氣?”王璐沒有拒絕水月心的支票,雖然對于送一盤菜而言,這服務費高了點。
“出氣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敲打那個沒有吃蟲子的人。”張凡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他并不介意告訴王璐他的目的。
“敲打那個沒吃蟲子的人?她不是你們自己人?”王璐有點不解的問道。她本以為那個女白領也是張凡這邊準備好的演員,所以他們才能這么肆無忌憚。
“她?算是吧,不過犯了點錯,嗯,不對,挺大的錯,就好像你手下的服務員想背著你拉個皮條把你賣給某個食客,雖然之前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懲戒,可是我怕她記得不清楚,為了朋友的安全著想,必須一次性的弄到她害怕才行!
張凡聳了聳肩,并沒有避諱什么。
“哦,還好當初你沒有用這個方法來對付我!蓖蹊唇o張凡狠狠地送了一個白眼,當初她們吉慶樓可是被張凡折騰的挺慘的,不過看了今天這一出好戲,王璐才覺得其實當初張凡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那個高麗棒子一定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把那些蟲子當成了非常美味的年糕,如果她店里的廚師也產生這種幻覺,把蟲子端給客人吃,那對店子的打擊簡直是毀滅性的。
“額,這個問題啊,其實當時我只是還不會這招”
張凡老實的回答換來了王璐的另外一個白眼。當時還不會,當時你要是會了就拿這招對付老娘了是不是?
“好了,不說這個了。”
張凡轉頭看了一眼水月心,女總裁臉上的表情用倆字來歸納就是——解氣。
“你打算怎么處置樸一生?讓他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