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姓張的,你什么意思?”
一邊的盧鳳嬋又忍不住了,聽到張凡話中意思不善,立刻跳了出來。
“沒什么意思,我是為了他好。蟲子進了他的腦子,現在處在休眠狀態,只要出了這個門,那條蟲子立刻就會活躍起來,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出去,把他留在這里,然后讓他家里找一隊醫療人員過來,在這間屋子里給他動手術取蟲。”
這一次張凡倒是沒有去懟那娘們兒。
“不行!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
盧鳳嬋當即反對。
“那你說怎么樣?我留下還是你留下?”
“當然是你留下了,不然要你干嘛!”
盧鳳嬋這話說的理直氣壯,可是另外那兩個男人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了。
“我說了,這次收你們的錢出來干活,就是風水上的事情,其他的另外收費,留在這里看人這種事兒,你要是給夠我錢,我給你看看也無所謂。丫頭,給我塊餅干。”
張凡說完,自顧自的朝柳如是討了一塊壓縮餅干,在屋子里找了個干凈地方坐下,撕開包裝就啃了起來。
小丫頭的背包里還有,兩瓶水,她很貼心的拿出一瓶塞到張凡手里,讓他邊吃邊喝。
盧鳳嬋這次又傻了,她本以為說讓張凡留下,他會拒絕的。卻不曾想這貨答應的這么痛快,讓她后面的話全都憋在了胸口。
“小嬋,別鬧了,咱們先把海霖留在這里,等出去以后再找人來救他,這種地方,誰也不該留下。”
梁晨陰沉著臉走到盧鳳嬋身邊,低聲說道。
“憑什么!梁晨你什么意思?他自己都答應留在這里守著海霖了,你還讓他跟我們一起走?”
盧鳳嬋的小姐脾氣一上來根本就不管你丫的誰是誰,之間的“梁大哥”瞬間變成了“梁晨”。
“閉嘴!否則你自己給我留下!”
梁晨也火了,強咬著牙才沒讓自己的巴掌抽到這女人臉上。臭娘們,你是傻逼嗎?現在房子外面那么兇險,沒有張凡,就憑你一個連屁股都遮不住的娘們兒,怎么逃出這地方?
被梁晨熊了一頓,盧鳳嬋的氣焰終于消散了一些,除了用滿是怨念的眼神詛咒張凡外,她也不敢再說什么了,至于誰來留下照顧江海霖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誰的命都值錢的很,盧鳳嬋自己是沒有半點留下的意思。
反倒是柳如是這小丫頭在離開石屋的時候頗為不忍,念叨著要不自己留下來照顧江大哥,結果被張凡一巴掌拍在腦袋上,給拖走了。
不得不說,梁晨這貨還是比較有頭腦的,當他們按照出村的路走到村口時,并沒有看到峽谷的開口,而是像之前張凡和柳如是在的那個迷陣一樣,看到了密林和濃霧,如果不是有張凡在,他們幾個不一定要繞到什么時候。說不定就選錯路直接死在密林里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找到正確的出口并不難,只是走出山谷之后,張凡又做了一個讓包括盧鳳嬋在內所有人都倍感詫異的舉動。
他讓這些人每人留下一塊壓縮餅干和一瓶水,把其余的食物都給他,他要回去照顧江海霖。
這一次,除了柳如是滿臉擔心之外,其他人都答應的很利索,尤其盧鳳嬋,還說張凡總算有良心了一次,早就該留下照顧江海霖云云。
回頭照顧江海霖,張凡傻嗎?
當然不。
雖然讀的書不多,但是什么叫“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張凡還是懂的。
如果說里面困著的是柳如是這丫頭,張凡倒是有可能留下了。江海霖是什么鬼?
真正讓他留下的并不是什么爛好人的無聊正義感,而是他們剛剛走出山谷,腰間的鐵筒就不停的搖晃了起來。
蚩尤血珠這玩意兒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張凡堅持認為丫的已經成精了。現在自己離開山谷它表現的這么激動,原因只可能有一個——催他回去!
好吧,其實就算蚩尤血珠沒有催促,張凡遲早也是會回來的,不為別的,只為這地方是人為布置下的。
在山谷里布置陣法,怎么說也屬于是大工程,他可不覺得這是布陣者為了玩兒弄出來的。這條山谷里必定有什么秘密存在,說不定嘿嘿,在武俠小說里這種地方不是有寶貝就是有秘籍啊。
再次進入山谷,景色并沒有多少改變,張凡試了一下,即便走進第一間土坯房,也沒有被送到那個迷陣里,不過這也說得通。
迷陣開啟和蟲子大規模觸動必然是需要有條件觸發的,不然這陰風村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過來旅游還能活著回去發帖子,說這里如何如何古怪。
很是隨意的看了一下江海霖,只要這小子沒被野狗叼走,那就夠了。其實這個可能性也不大。這地方鐵線蟲太過活躍,基本上在這里呆久了的動物都會被寄生,野狗自然也逃脫不了這種命運。
而一旦被寄生了,就肯定是對這些房子敬而遠之的。
張凡在房子里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地方,就又循著記憶朝河對面找了過去。可是在河對面的密林里走了一會兒,他走到峭壁邊上了,也沒發現之前那個迷陣在哪。
看來想進那個迷陣,必須要等傍晚看看是否會下雨了。百無聊賴之中,張凡摸出手機來開始玩單機游戲。
圓桌武士,是一款超級老的街機游戲,現在被移植到手機上了,張凡小時候只在跟爺爺進城的時候玩過幾次,現在也算是把以前落下的給補上了。然而在看到游戲過場動畫的時候,張凡的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終于知道這地方犯得是什么煞了。
圓桌武士的過場動畫里有這么一幕,亞瑟王從一個土丘中拔出了石中劍,仔細回想這山谷的形狀,一個柳葉形,豈不是和拔出石中劍后留下的凹槽很像?
張凡仔細回憶了一下,楊公秘錄中還真的有一個類似的形煞記載,叫做劍鞘煞。
顧名思義,犯此煞之地,形如劍鞘,若天有雨落,則如長劍回鞘瀝血,煞氣大漲。舉凡劍鞘煞所在,人畜皆受其害,陽氣被劍劍斬絕,身體日漸衰弱,為陰屬、嗜血之物得以久存。蓋欲破其煞者,必興土木毀其形,方得一地安寧。
張凡又想起了爺爺之前說的話。
風水一道,需要因勢利導,自古只有皇家才能大造風水,而民間的活計,即便看得出,也未必有那個財力去破。
看來爺爺當年早就看出了這地方犯得是劍鞘煞。
這么想來的話,若天有雨落,則如長劍回鞘瀝血,煞氣大漲,也就是說那個迷陣只有在山谷內煞氣最大的時候才會展開咯。
在張凡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蚩尤血珠也沒有閑著,這玩意兒自己頂開了鐵筒的蓋子,重新漂浮在筒口旋轉了起來,原本鮮紅的顏色此時看起來有些猩紅,張凡現在沒法開眼,但是那種猩紅色他還是很熟悉,想必這家伙是在瘋狂的吸收山谷里的煞氣。
肚子上的傷口,有點發癢,這種感覺讓張凡有點心煩。索性回到土坯房里開始盤膝打坐。
平時打坐修煉都是在家里,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這一次卻不大一樣,在入定開始吸納天地靈氣之后,張凡隱隱感覺到有什么思緒在撩撥著他的精神。
那種感覺很奇妙,張凡也沒法確切的形容,好像有個聲音在呼喚他,又好像有一個威嚴一個蒼老,兩個聲音在用一種他根本聽不懂的古老語言進行交流,他成了一個旁觀者。而且張凡發現他的精神居然沉浸在這種狀態中無法自行脫離。
而且,他能感覺得到這一次吸納的天地靈氣從量上來講要比以前的多出很多倍。
理論上講,太一真訣是可以將周圍的任何氣場吸納轉化為自身真氣的,就算陰氣和煞氣也不例外,只要不瞎折騰,是不太可能出現走火入魔這種事兒的。可是這種情況要怎么解釋?要知道修煉并非越快越好,真氣如果突然暴增超過丹田的容納量,很可能一朝回到解放前。
心中焦躁,張凡開始在意識中念誦凈心神咒,以擺脫這種狀態,可是完全沒有用,凈心神咒也只是讓那兩個聲音的交談變得模糊了一些。
張凡不知道的是,在他的精神世界以外,正發生著一件極其駭人的事情。
原本漂浮在鐵筒口的蚩尤血珠現在已經飄到了張凡眉心的位置,放射出的紅光把整個土坯房都映得一片猩紅。
外面的天色逐漸轉暗,烏云滾滾的出現在山谷上,一場大雨眼看就要下來。
一條條鐵線蟲紛紛從草叢、泥土、河水里鉆出來,匯聚到土坯房四周,下半截著地,上半截昂起,腦袋對著房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就好像是邪教分子在聚集朝圣一般,不停的做著類似于拜伏磕頭的動作。
如果此時有人開著眼,就能看到每一條鐵線蟲的嘴里都有一絲精氣溢出,朝著土坯房匯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