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轉(zhuǎn)身看著這些鐵鏈,想要用力地將其掙脫。可不論它怎么用力,鐵鏈也僅僅只是發(fā)出稀里嘩啦的聲音,并沒有一點(diǎn)要斷掉的意思。它拼命的掙扎,不斷揮舞著四肢,甚至是一會退,一會全力沖向我,想要用慣性掙斷。但是最后都無法撼動這粗壯的鐵鏈分毫,它就像是一只被拴住的小狗,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這一束縛。
“吼~~~”
血尸王再一次怒吼,從這怒吼里,我仿佛聽出了一絲絕望。那種痛苦不堪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的嘶吼,我猜測,這或許不是它第一次從水里出來了。可每次出來,想必它都會經(jīng)歷這一過程,掙扎,阻攔,揮舞,束縛。
我甚至都覺得它有些可憐,從這道士的衣服來看,這血尸王最起碼也在這里呆了一百年了。這一百年以來,它就只能在這里進(jìn)行無能怒吼。
我們在一旁看著他,看他奮力掙扎。終于沒多久,他就停了下來,站在水潭旁,雙腳站在水里,在遠(yuǎn)處靜靜地看著我。
為何它會不停地看我,按理說,這血尸王應(yīng)該是嗜血的,喜好那新鮮具有生命氣息的活物。而我呢,只是一個似人非人,似尸非尸的怪物,他不可能像這樣對我虎視眈眈的。反而對我身邊的阿彩視而不見。
我被他瞪得有些瘆的慌,想著干脆就沒事去拉一下鐵環(huán),萬一運(yùn)氣好呢。
來到暗格處,我再一次拉起鐵環(huán),這一次,我感覺到前所未有般的輕松,一下子就將鐵環(huán)拉到了我腰間的高度。
隨后,周邊的石壁開始顫抖。
“轟隆隆~~”在我們的右側(cè)方,一個小小的石門轟然開啟。
這......這是個什么情況。難道是因?yàn)檫@血尸王出來了,我們才能夠出去?我細(xì)想其間的原理,或許是這鐵鏈的下面與束縛血尸王的鐵鏈?zhǔn)窃谕惶幍胤剑疚覀冞@相對來說比較細(xì)的鐵鏈在它那鐵鏈的壓制下不斷纏繞被卡住了。如今它帶著鐵鏈上來了,也就相當(dāng)于把卡住我們的東西同時拿開了。這樣一來,所以我才能這么輕松的就打開。
想必是以前的建造這里的人也沒有想到這血尸會時不時的從下面上來,從而不斷挪動著鐵鏈的位置,造成糾纏卡頓吧。
“哇!啟哥,你居然打開了!
阿彩一看到石門的開啟,立馬歡呼雀躍起來,滿臉的興奮。
我也沒想到本就是抱著無聊試試看的想法,現(xiàn)在居然真的就打開了。若是我這次沒有這么一試,等到血尸王重新下去之后,還不知道后面能不能再打開。說起來,我還要謝謝這血尸王呢。
我朝著阿彩微微一笑,也不禁為我的運(yùn)氣所感慨。
“既然打開了,那我們就走吧!
阿彩早就已經(jīng)等不及進(jìn)入那扇石門了,在前面控制著電光蟲為我們探路。我緊跟在它的后面,就在即將要踏入石門的時候,我轉(zhuǎn)頭再次看了一眼血尸王。
它依舊直直的看著我,從剛才開始就動也沒有動過。我們就這樣隔著二十多米面面相覷,恍若在進(jìn)行著一場跨世紀(jì)的交流;蛟S幾百年前的他,也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而如今,卻只能被囚禁在這里,永遠(yuǎn)也出不去。
似乎是察覺到我要走了,它朝著我怒吼一聲,似是要引起我的共鳴?晌译m然跟他有些相似,但卻始終與他殊途同歸,終歸還是沒有共同點(diǎn)。
它看到我沒有絲毫反應(yīng),被束縛著的他也拿我沒有辦法。最后只好無奈的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回了水潭里。我也緩緩地退到了石門后,看著石門慢慢落下。
現(xiàn)在的它已經(jīng)沒有了浮腫,身體中的水不知道為何就像是被擠出來了一樣,它重新回復(fù)了本身的體型。它轉(zhuǎn)身的剎那間,我從他的背后看到了一幅圖,不知道是刻的還是紋的,看起來好像是一風(fēng)景圖的樣子。
落寞的血尸王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心中莫名的有些傷感。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會同情起這血尸王呢。要知道,它之前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的無辜百姓,多少人的鮮血被他無情吸干。難道說我因?yàn)樯眢w變得像僵尸了,就連心里都要變成僵尸了嗎?
不,不是的,我絕不會是這種人,只是我又控制不住去對它那樣想........
“啟哥,快跟上來啊!”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前面的阿彩看到我遲遲沒有跟上去,已經(jīng)催促著我了。
“來了!
阿彩這一聲正好將我從中拉了回來,我趕緊大步流星追上阿彩。
“啟哥,你怎么在后面那么久啊!
“沒什么!
我含糊回答道,接著,我就注意到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
出了石門之后,我原以為會是一條水平路直接通向山坡的那一頭,卻沒想到迎接我們的居然是一條綿延向下的石梯。這通道雖然說很窄,也不高,每次最多只能通過兩個人。但是卻非常長。一只只電光石在前面如同路燈一樣為我們照路,但我們卻怎么也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這通道到底有多長,有多深。
隨著走的時間越長,我發(fā)現(xiàn)這通道并不是直的,而是如同螺旋一樣往下走的。所以說我們之所以久久沒有出去,其實(shí)是因?yàn)槲覀儾⒉皇窃谕庾,我反而覺得我們更像是在進(jìn)入某個地方。
難道說,那個石門根本就不是出口,而是---入口?
此想法一出,我頓時就有點(diǎn)心慌了。如果說我們現(xiàn)在走的是一個入口的話,那么我不敢想象有著一個血尸王守門的地方將會有多么的恐怖。
沒錯,如果這是一個密地,那么其實(shí)那血尸王就是守門物,而那具骨骸可能就是守著這個地方的人。而我們進(jìn)來的地方,恰恰正是入口。一個洞口在山腰,且被崖松擋住的完美隱蔽入口。
這.......
一種極度不詳和不安的預(yù)感從我的心中冉冉升起,并愈加強(qiáng)烈。
我沒有將我的想法告訴阿彩。一來我是不確定,萬一我想錯了,豈不是讓她平白無故擔(dān)驚受怕,二來就算是危險的地方,現(xiàn)在的我們除了繼續(xù)往里面走,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可以離開那個地方。
思來想去,無非就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繼續(xù)走,要么就回去山洞口口等著被餓死。
我心事重重的跟在阿彩的旁邊,慢慢走著。阿彩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突然停下前進(jìn)的步伐,轉(zhuǎn)身看著我。
“啟哥你沒事吧,怎么看你好像丟了魂一樣!
阿彩柳眉微皺,撲棱著大眼睛觀察著我。
他可能是以為我被那血尸王給嚇住了,所以才停下來關(guān)心我。
“哦,我就是在想怎么我們還要走多久。”
“是啊,我也覺得好奇怪啊,我腿都走軟了,但是好像還一直在往下走。”
說著,阿彩蹲下來揉了揉她的腿。
我蹲下來看了看這些石梯的高度和寬度,又往前走兩步大概測量了一下距離。稍微在腦海之中構(gòu)建出一個幾何螺旋模型。
我們進(jìn)去的山高大約三百米左右,這里樓梯的斜率約為10度,螺旋圓半徑二十米。我們剛才走了十五分鐘,走了大約6圈的樣子,也就是說還剩不到下3圈。
“如果不出意外,還有五分鐘左右就到了!
“啊,真的嗎?”
阿彩一聽到我的話,立馬就來了動力,一下子從地上猛地戰(zhàn)起。
事實(shí)上,我口中的到達(dá),并不是說一定就到底部或者出去了,而是說還有五分鐘就到與水平面差不多的距離。若是這里的目的地并不是在水平卻是在地下的話,那么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我們接著又繼續(xù)往前走著,果然,我的判斷是錯誤的。我們足足又走了十多分鐘都還沒有到目的地。
我已經(jīng)可以感受到旁邊那一位對我虎視眈眈的目光了,好像恨不得把我整個人都吃掉一樣。
我只好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尷尬而不失禮節(jié)的說著。
“就在前面一點(diǎn),快到了快到了!
不知道這句話說了多少次,也不清楚阿彩的目光將我反復(fù)擊殺了多少輪之后,我們終于可以看到前面的出口了。
說是出口,也只不過是相對于這通道來說。事實(shí)上,我們只有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地下洞穴一樣的地方。這個洞穴不大,而且看起來像是天然而成,反倒是我們那個通道,是從山洞的石壁側(cè)面打開的。像是將其撕開了一個口子,硬生生的闖入這個洞穴之中。
我們從石壁上跳下來,落到地面上。這地面光滑崎嶇,想必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一條地下河流過時形成的。這里我估計是在地下六十多米左右,因?yàn)橥ǖ涝诤竺嫫露让黠@是減小了。所以我們才走了那么長的時間。
究竟是什么人在這里打了這么一條神秘的通道呢,這里又有什么東西值得他用一具血尸王和一個道長同時來守護(hù)這個地方?
一個個疑點(diǎn)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答案或許離我不遠(yuǎn),只要我再接著往前走,肯定會找到結(jié)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