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中此時面上也沒有了剛開始時候的淡定從容。
那副儀容不俗的面龐上,也是露出了少許的不安之色。
此刻他心中也是有些煩躁了!
“林少卿,既然話都說到了這里,那某就不再繞什么彎子了!實話實說吧!楊會首是我們都水監(jiān)看重的人!也是我們都水監(jiān)在元理會內(nèi)一直拉攏的對象!同樣,楊會首也是都水監(jiān)今后控制元理會一顆重要的棋子!”
說到這里,秦懷中微微頓了一頓,又立刻說道:“所以,此次林少卿截獲了楊會首,還望能夠?qū)⑺唤o我們都水監(jiān)!”
林煥和張季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
“呵呵呵呵!”林煥忽然發(fā)出一陣不算大的笑聲來!
張季在一旁也是笑而不語。
秦懷中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臉色卻是越發(fā)的不好看了。
在他看來,這笑聲完全就是對他的一種嘲諷和羞辱!
“不知林少卿為何發(fā)笑?”秦懷中皺眉開口問道。
“那楊會首你們都水監(jiān)說要人就要人?這難道還不好笑么?”林煥止住笑聲,目光看著秦懷中冷聲問道。
按道理說,秦懷中這個區(qū)區(qū)南都水司司丞,是沒有資格和大理寺少卿提這樣的條件的。
但是今天秦懷中就是這么提了!
而且還是理直氣壯的打著都水監(jiān)的名頭提了!
在張季的眼中,那秦懷中的形象已經(jīng)從更開始最初一個風度翩翩好儀容的中年帥大叔,變成了一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了!
就連他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都知道話不能這么說,事不能這么辦的!
可秦懷中的腦袋瓜子是壞掉了嗎?
其實張季是不知道,秦懷中之所以敢這么和林煥提條件,還真的是有所依仗的!
都水監(jiān)也好,都水司也罷,都是實打?qū)嵖刂浦筇茙缀跛兴畡盏模?br>
而現(xiàn)如今的大唐,絕對是離不開都水監(jiān)對于所有水務的管理和控制。
不說別的,就單單是南方的稻米運往北方,這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可這漕運的事情,若是脫離了都水監(jiān),脫離了元理會,那絕對是困難重重,無法順利完成的。
現(xiàn)在大唐各道都在進行大規(guī)模的清查,這的確是清理吏治的一件好事。
可是,這清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是導致了大唐一些衙門或者說部分地區(qū)或系統(tǒng)的停滯或紊亂!
這時候的官員不是誰都能當?shù)摹?br>
畢竟這時候的讀書人就只有那么多!
而有能力的讀書人則更少了!
清查中查出有問題的官員,往往是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查一大串!
這樣子就會使得衙門里一下子出現(xiàn)了大量人員空缺!
而這種空缺也不是段時間就能迅速彌補的。
所以,很多衙門就會出現(xiàn)辦事不力的情況。
而這漕運,卻是絕對不能夠出問題的!
大唐南北各地,糧食的運輸,就是天大的事情!
若是漕運出了問題,那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說秦懷中在這種微妙的局勢下,才敢如此這般的和林煥說話,才敢明目張膽的上門來要人!
“林少卿,某不妨直言不諱的說啊!那楊會首是關(guān)系到都水監(jiān)漕運的關(guān)鍵!若是因為這個耽誤了漕運的大事,那可別怪有人參劾于你!”秦懷中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是堅定的說道。
林煥林少卿顯然心中也是漸漸想到了這些,也明白了秦懷中依仗的是什么了!
“難道說你們都水監(jiān)沒有那元理會,竟然連朝廷的漕運都管不好了么?莫非那元理會才是都水監(jiān)不成?要不老夫替你們上疏,讓那元理會替你們都水監(jiān)管理水務好了?”林煥也是毫不客氣的直接出言開懟道。
“林少卿此言差矣!那元理會也好,楊會首也好,都是協(xié)助我都水監(jiān)來進行水運的!他們?nèi)绾文芴娲牧硕妓O(jiān)?林少卿莫要本末倒置。 鼻貞阎新勓赃B忙出言辯駁道。
“哦?那元理會是聽命與你們都水監(jiān)的命令行事的,是么?那你倒是給老夫說說,之前張縣男多次遇襲,價值觀念女眷受傷,蠱惑城外百姓與官兵對抗!這些可也是受了你們都水監(jiān)的命令?”林煥毫不客氣的繼續(xù)說道。
“這怎么可能……”秦懷中聞言臉色微微有些變,忙辯白道。
秦懷中就這么幾句話的工夫,機已經(jīng)是明顯的落了下風!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被林煥這個個老狐貍給繞著圈子帶著走了!
航跡在一旁暗暗心中偷著笑,表面上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面無表情。
林煥看著有些慌亂的秦懷中,鼻子里冷哼一聲,又接著道:“秦司丞,老夫也實話給你說吧!那楊會首你暫時是帶不走的!等到老夫這里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或許會將他交給你們都水監(jiān)!至于現(xiàn)在……你還是回去吧!”
秦懷中有些憋屈的走了。
林煥和張季還在繼續(xù)說話。
因為有了秦懷中這么中間插了一杠子,反倒將兩人之前的談話給打亂了。
“稚禾,方才那秦懷中說,元理會現(xiàn)在的實權(quán)是在大長老和二長老把控著。那個楊旭也不過是擔了個虛名罷了!你怎么看?”林煥喝著剛換上來的熱茶,開口問道。
張季事低頭琢磨了一下,抬起頭道:“那秦懷中所說的,應該不假!元理會現(xiàn)如今應當是真的挺亂的!不過,有一點某倒是有些有些疑惑……”
“哦?什么疑惑?說來聽聽。”林煥微笑說道。
“某覺得那秦司丞所說的,楊會首是他們都水監(jiān)看重和準備攻略的人,這個……某怎么覺得有些不像是那么回事啊!”張季微微蹙眉說道。
林煥也是點點頭,開口道:“稚禾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意思了!老夫也是琢磨,楊旭實際上究竟是不是都水監(jiān)的合作對象,咱們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了!不過,現(xiàn)在咱們還是要先從那楊會首口中得到咱們需要的東西才行啊!唉!那楊會首嘴巴真是緊得很!好歹人家也是個會首,直接用刑你是沒法子才能做的事情!真是麻煩!”
張季聞言也是點頭,忽然,他眼睛一亮!
“林公!某倒是有個主意1要不咱們試一試,看能不能從那楊旭口中弄出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