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與李泰閑話幾句后,便直接問道:“青雀,你這越王府這一個多月來可是都在西市張家酒肆賒購那醉仙春么?”
李泰聽了此話稍微想了想道:“好像是有此事吧?阿兄知道的,某是不怎么飲酒的。多半是府里用來待客或是給府中其他人飲用的吧!
說到這里李泰面上露出疑惑又道:“阿兄為何有此一問?”
李承乾笑笑道:“那青雀你是否知道,醉仙春酒便有為兄的股子在里頭呢?”
李泰輕輕搖頭,不以為然的道:“這個倒是不知。”
“呵呵呵呵!”李承乾笑著又道:“你越王府這一個多月欠下酒資三百七十余貫,卻是并未結(jié)清啊!”
李泰聽了此話,面上微微動容!
沒辦法,無論是他們的老子李二陛下,還是他們的老媽長孫皇后,都是很節(jié)儉的人。
至少是給臣子百姓留下了這個印象。
不僅自己平日里節(jié)儉,就連教導(dǎo)自己的子女也是要求他們注意節(jié)儉。
越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這一下子欠下了三百七十多貫的酒資,還只是一個來月的,這就讓李泰心里有些不大爽快了!
他才十二歲,對于烈酒并無什么愛好。
那醉仙春倒是嘗過,也覺得不錯。只是不適合他這年歲喝罷了。
可府里的人竟然一個月就花了三百七十多貫去買酒,關(guān)鍵是賒賬沒給錢,這讓他覺得自己在太子面前有些丟面子了!
“咳咳,阿兄,此事某倒是不大清楚!待某問問下頭的人啊!”李泰說著便起身對著李承乾施了一禮,轉(zhuǎn)身出了中堂去找下頭人的麻煩了。
李承乾不由笑著對張季說道:“稚禾,你看,青雀就是個好面子的!此事想必他并不知曉,又怕在咱們面前責(zé)問下人丟了丑,這就才親自去問了!
張季笑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么。
過了盞茶功夫,李泰又回到了中堂之內(nèi)。
“阿兄,某已經(jīng)查清楚了!那賒購醉仙春的事情,是府內(nèi)的一個管事做下的!那個該死的東西,賒購來的醉仙春,除了留在府里一小部分,其他的竟然都被他拿出去轉(zhuǎn)賣了!這等不知死活的玩意,某已經(jīng)讓人收拾了!至于欠了的酒錢,某已經(jīng)讓人去清算結(jié)賬了。”李泰一副氣呼呼的模樣說道。
說實話,越王府出了這等事,李泰臉上的確是有些掛不住。
尤其是他這等十二三歲的孩子來說,最不愿意的就是被別人看了自己的笑話。
雖然他沖著李承乾認了錯,但是看向旁邊的張季卻是沒什么好臉色!
“承議郎今日與太子阿兄前來,想必也是來等某這個答復(fù)的吧?”李泰有些沒好氣的對著張季說道。
張季頓時覺得自己挺無辜的!
自己不過就是來要自己該要的錢罷了!
說到底,要不是你李泰欠了咱的錢,咱會來你這什么越王府嗎?
“呵呵呵!某只是和太子殿下一同前來討賬的而已!越王切莫要誤會了啊!”張季也是笑笑答道。
你不給我好臉,難道我還要慣著你不成?
就連你這太子哥哥我都不是沒打過!
何況你這個十二歲的小屁孩!
張季甚至懷疑,老李家的這些娃兒,是不是都有熊孩子的基因啊?
要不然為什么李承乾剛剛懂事了沒兩年,這李泰就有出落成另一個熊孩子了呢?
而且還是個胖墩墩的熊孩子!
看著就讓人想動手在他那肥腚上抽幾巴掌!
聽了張季的話,李泰似乎真的有些動氣了!
“哼!承議郎,不要以為某不知道!你平日里就是個霸道的!在這長安城里囂張跋扈,打壓其他商家,牟取暴利,弄得市上怨聲載道的!某看你要是改改,否則遲早要吃虧的!”李泰板著小胖臉皺眉說道。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張季,就連旁邊的李承乾都是愣住了!
要是說張季別的,或許還沒設(shè)什么。
可是要說張季跋扈,欺行霸市,這就是在世有些說不過去了!
是!張家的酒也好,酒樓也好,白糖也好,鹽也好,點心也好,茶也好,這些東西在長安城里的確是賣的很好!
而且其他店鋪也沒法子去學(xué)。
可是,這并不是因為張家跋扈啊?更不是什么欺行霸市。
這只是人家張家的這些東西,你學(xué)不來的罷了!
再說了,說這話的人,難道不是看著張家這些買賣好,眼紅故意詆毀的嗎?
如今越王李泰卻是說出了這么一番話,這就讓張季和李承乾有些詫異了!
這話說出來,那可是很重的啊!
張季眉頭微皺,看著李泰。
“青雀,你怎么可以如此說稚禾?你不知道其中事情,就莫要胡亂下定論!”李承乾在一旁已經(jīng)開口了。
李承乾的口氣有些叱責(zé)的味道,這讓李泰更加不高興了!
自己的這位太子阿兄,為了這么一個外人,竟然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
一定是安承議郎給自己的太子阿兄灌了什么迷魂湯了!
“阿兄!某沒有亂說!如今長安城中不少人都已經(jīng)對這位承議郎敢怒不敢言!長此以往下去,如何得了?”李泰再次對李承乾說道。
李承乾有些頭疼了!
今日他本來就是帶著張季道這越王府中討個欠的酒資的。
可誰知道,自己這位平日里一直號稱聰慧的弟弟,怎么就針對張稚禾起來了?
青雀這是什么情況?
貌似他之前和稚禾并沒有任何交集。
難道就因為這三百七十多貫的酒錢,就讓青雀對稚禾生出了惡感來了?
這不應(yīng)該啊?
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
“青雀,稚禾平日為人某最清楚不過!絕不會是你所說的那種人!你莫要再亂講了啊!”李承乾再次阻止李泰繼續(xù)說下去。
“哼!”李泰卻是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旁的不說,就說承議郎的按真仙茶,就已經(jīng)足夠霸道了!如今長安城中,七八成的炒茶俱是出自那真仙茶!其他茶鋪都快做不下去了!難道這不是霸道還是什么?”
張季和李承乾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
真仙茶?
怎么就扯到這真仙茶上了?
“還請越王有話明說!某的那真仙茶莊自問沒有做的不對之處!茶葉也是明碼實價,童叟無欺!霸道二字從何說起?”張季不再沉默,直接開口說道。
李泰撇撇嘴,看著張季道:“你那真仙茶好不好暫且不說,你那茶莊以本傷人,低價售賣茶葉,企圖以此來逼的其他茶鋪開不下去,這不是霸道又是什么?難道某說的不對嗎?”
“以本傷人?低價競爭?越王這是在說某嗎?”張季瞇著眼看著李泰道。
“自然是再說你那真仙茶莊!難不成某說的還不夠清楚?”李泰梗著脖子說道。
張季聞言卻是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越王怕是真的弄錯了!那以本傷人,低價競爭的,還真不是某那真仙茶莊!不知越王是聽誰說了某的壞話,才會對某有了這等不好的印象了呢?”張季緩緩說道。
李泰瞪著眼睛看著張季!
他不敢相信,竟然還有人敢如此這般的跟自己說話?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本王還需要聽別人的話來左右某的看法嗎?”李泰氣呼呼的說道。
李承乾此時卻也對著李泰開口道:“青雀,你給某說實話,是誰在你這里搬弄是非了?某相信你定是受了他人挑撥,才會對稚禾有此偏見的!你且給阿兄說說!”
李承乾這話本是一番好意!
也是怕李泰被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可是,李承乾沒想到,他的這番話,卻是讓李泰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