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冷聲說罷,一揮手,他身后二十余名護衛齊齊向前邁步!
“豈有此理!你們竟敢硬闖!給我攔住他們!”那仙風道骨的道人不由面顯怒色!對著身后道人們大聲喝道!
可是,那些手持棍棒的道人們,卻隨著張家護衛一步步逼近,反而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這次隨張季前來的張家護衛,都不是尋常之輩!
就連齊猛那樣的家伙,也是見過血殺過人的!
他們身上這股子肅殺的威勢,又豈是一群整日在道觀里的道人能抵擋得住的?
那為首道人一看不由心中更怒!
“給我攔住他們!”道人再次大聲呼喊!
他一邊喊著,還來到一名正向后退去的道人身旁,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那后退道人的臉上!
被打的道人約莫三十余歲,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模樣。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得道高人模樣的他,此刻卻被自己的觀主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你……”被打的道人先是一愣,然后一臉的憤懣的瞪著那觀主道人!
“黎元興!你在本觀已經二十多年了!此時正是本觀用你之時,你卻帶頭后退!莫不是你想被逐出至真觀嗎?”觀主道人沖著那挨打的道人黎元興怒聲呵斥道。
挨了打的道人黎元興一臉怒色,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那觀主道人。
雖然觀主道人這一巴掌殺雞儆猴止住了道人們后退的步伐,卻是對張季這邊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打你自己的人,關我們屁事?
張季帶著張家護衛依舊繼續向前!
那觀主眼見張季他們逼近,自己這邊卻是一點斗志都沒有了,心中不由暗暗著惱!
“你們至真觀難道還敢抵擋官兵不成?”程家親衛程力忽然又大喝一聲!
這讓那些原本就已經沒了斗志的道人們更是再次向后退了幾步!
那觀主一看,心知今日怕是踢到鐵板了,硬抗恐怕是不成,就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好!既然你們不信至真觀里沒有什么賊人,那你們便搜一搜好了!不過,至真觀乃是張百子祖師飛升之地,其中是有不少祖師法器和觀中禁地的,那就由我來帶你們搜查吧!”觀主換了一副淡然的面孔說道。
張季見觀主道人同意搜查,也就不再咄咄逼人,畢竟這里是道觀,自己真要是亂來,恐怕那些信眾們不答應,那樣也會惹下些麻煩。
“好!”張季答應道。
張季留下六人守在觀門外,自己帶著其他人隨著那觀主進了觀內。
至真觀面積不小,只是觀里的建筑有了年頭,看起來甚是陳舊。
觀主帶著張季他們在觀內轉了一圈,張大年和任童仔細搜索,卻是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那觀主臉上戲謔的笑容愈發濃郁,張季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郎君,后山咱們還沒搜查……”任童在張季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張季猛然看向了那觀主!
“為何不帶某等去后山?”張季冷聲問道。
那觀主臉上笑容一滯,立刻說道:“后山乃是祖師飛升之地!也是我至真觀禁地!豈可隨意進去?”
“哦?是嘛?莫不是賊人去得,官兵卻去不得?”張季冷笑說道。
“一派胡言!至真觀后山禁地,莫說是你們,就是這成都府刺史來了也是去不得!勸你們莫要胡鬧!趕緊離開!”觀主道人冷下臉來說道。
張季此時卻是有些覺得,那所謂的后山禁地,很有可能就是賊人藏身和藏匿贓物的地方了!
那么這個至真觀觀主,與賊人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如果說著觀主和賊人不是一伙的,張季自己都不信!
從一開始對自己搜查道觀的阻攔,再到此時急于讓自己等人離開的態度,這無一不說明他心里有鬼!
就算這觀主與那些賊人不是一伙的,那也絕對是有什么干系!
想到這里,張季更加堅定了要搜查后山的決心!
“后山必須要搜!這個沒得商量!”張季冷聲道。
既然都已經進觀搜查了,怎么能夠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呢?
那觀主面色難看,見張季他們直接向著后山那邊闖去,頓時連呼“不可!”,急忙跟了上去!
至真觀后山的景色很是不錯,但是張季卻沒有心情去欣賞。
他們跟著那觀主到了后山,只見幾處殿宇佇立在后山山腰。
任童仔細看了地上的痕跡后,沖著張季暗暗點了點頭。
任童既然看出來了不對之處,張季懸著的心也就有些放下了。
他本來還擔心若是自己在后山搜不出什么來,不好交代,可如今心里卻是有了底。
來到一處偏殿前,那觀在后面氣喘吁吁的喊叫道:“此處俱都是我至真觀禁地,店內供奉的也都是祖師飛升前所用之物。你們不可擅入!不能進去啊!”
那觀主喊著就要上來阻攔,卻被兩名護衛給攔住了。
張季看了一眼這座偏殿,這殿也不大,距離其他幾座殿宇還有些距離。倒是有些孤零零的意思。
“大年,你帶人近去搜一搜!注意不要毀壞里面的東西!”張季說道。
張大年答應一聲,就帶人進了那偏殿之內。
幾個呼吸的工夫,張大年忽然從偏殿內快步出來!
“郎君,這里有線索!”張大年對著張季說道。
張季看了那觀主一眼,立刻帶人也進了偏殿。
進了偏殿,張季看到這里并沒有供奉什么神像。
只有在當中有一些陳舊的衣衫,鞋履,手杖之類的物品,應該是那祖師曾經用過之物。
前邊的供桌上倒是擺著不少貢品,還有十幾瓶供奉的獻花,倒是為這殿里添了幾分生氣。
偏殿面積不大,里面光線也不很好。里面除了當中那個供桌之外,再就是不少從殿頂垂下來的各色布幔,這東西在道觀和廟宇中倒是很常見。
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東西。
“郎君,你看這邊!”張大年將張季領到了偏殿一處角落,只見那里堆放著一具棺木!而打開的棺木之中,卻是空空如也!只有在底部還零散的遺漏著十幾枚銅錢!
張季看到這個眼睛頓時瞪大!
“此時你還有何話可說?”張季對著被兩名護衛拉著的觀主喝道!
那觀主此刻面色蒼白,正待要說話,忽聽“砰”的一聲!殿門卻被人關上了!
這里的殿門是向外開的,有護衛上推了幾下,發現門被關上了不算,外頭也被人給頂住了!
杜遂也忙上前,使勁的推了幾下殿門,卻發現殿門已經打不開了!
“哼!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敢來尋爺爺們的晦氣?既然你們活得不耐煩了,那今日便送你們歸西!”
殿外那一個粗大的聲音傳來。
“常貞兄!常貞兄!救我!”
那觀主聽到殿外的聲音,急忙大聲呼救!
“誰和你是兄弟?不過一個愚笨道人罷了!也配與某等做兄弟!死了都活該!”殿外又有人聲傳來!
聽著話意思,這觀主是被那些賊人放棄了!
張大年帶人在偏殿內四處尋找,看有沒有能逃出去的地方。
可是這小小的偏殿,除了殿門,臉窗戶都沒有!
不多時,只見殿外隱約有了火光!
也有濃煙從殿門的門縫里涌進殿來!
“郎君,他們在外頭放火了!”杜遂大聲喊道。
張季心頭此刻也是焦急!
他可不想被燒死在這什么狗屁的至真觀后山偏殿里!
自己真是大意了!
方才來的路上自己還在想,不要小覷了此時的人,可自己怎么一轉眼就又著了人家的道了呢?
“常貞兄!你們不能放火!這里可是供奉著祖師法物的地方。∥疫在里頭!你們……你們不能這樣。
那掛觀主見狀頓時哀嚎了起來!
張季也懶得理會那觀主,心思急轉,尋找逃出去的法子。
“杜遂!用你的鐵棍砸開門!”張季看到杜遂手里的鑌鐵棍,便立刻大聲喝道!
杜遂答應一聲,直接掄起手里鐵棍就朝著偏殿那木門砸去!
“砰!”
“砰!”
“嘩啦!”
杜遂的鐵棍就砸了兩下,那陳舊的木門就被砸開了一個大洞!
頓時一股濃煙夾雜著火苗,就從那門破開的大洞里涌了進來!
“用布子掩住口鼻!繼續砸!”張季一邊扯下袍衫衣擺的布子,一邊大聲說道!
眾人紛紛有樣學樣,扯下布子,在偏殿供奉鮮花的花瓶里倒水浸濕,捂在了口鼻處。
杜遂拾掇好了后,再次舉起鐵棍,沖到門前再次砸了起來!
“砰!”
“砰!”
“哐當!”
這回那木門是在是抵御不住杜遂的猛砸,直接一扇門就向外倒了下去!
殿門雖然已經被破開,但是殿門口卻已經是火焰熊熊!
可以看到賊人堆在門前的木柴,火勢已經很大了!
而且,這偏殿本就是木制殿宇,此時被柴火一引燃,殿門和木柱都已經開始起火了!
張季知道,要是不能盡快逃出去,恐怕就會被這即將燒塌的偏殿砸在里面!
張季左右一看,上前一把扯下了一條五色布幔!
然后將供桌上所有的花瓶中的水全都倒在了布幔上!
“將布幔蓋住火焰!咱們沖出去!”張季喊了一聲,便和張大年一起拎著雖然并未濕透,但是也濕了好大一片的布幔來到了門前。
任童看明白了張季的意圖,也上前一起扯開了那濕了水的布幔。
三人齊力將那布幔向著門前火焰罩去!
忽的一下,店門前的火焰被濕了水的布幔壓了下去!
“快走!”
張季大喝一聲,便帶著人向外疾沖!
可是誰知一道身影比張季他們都快!
“嗖”的一下就率先竄出了殿門!
我去!
不是那觀主還能有誰!
張季暗暗佩服了一下那觀主的爆發力,便不再多想,直接沖了出去!
就在張季他們所有人都沖出了偏殿后,那濕了水的布幔水分被烤干,火焰再次升騰起來!
“快去攔住那些賊人!”張季大喊一聲,帶人就向至真觀前邊沖過去!
只見前邊,那觀主的身影依舊跑的飛快!
這個家伙真特么的能跑!
張季心中暗罵一聲,忽然就見一道羽箭飛出,直接射中了那觀主的腹部!
“!”
那觀主一聲慘呼,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