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黛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像是飄回到了那座冷宮里,那里就像是有某種東西在強烈地吸引她,拉扯著她回去。
她忍不住反抗,她把容府害得萬劫不復(fù),皇上利用她、厭棄她,她不愿意再回到那個地方。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掙扎了很久,她還是回到了那座陰冷黑暗的冷宮里。
只是她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她自己”竟然還活著!
容黛身體不聽她的使喚,但是腦子卻是無比地清晰。
那個自己似乎也看到了她,沖著她忽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那個地方我不想再回去了,我喜歡這里。”那個自己對她說道。
容黛只覺得自己像是打了個激靈,渾身汗毛倒豎,她驚恐地看著那個自己,一種大膽的猜測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
“你是……容黛?”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發(fā)得出聲音!
那個“容黛”點點頭,然后示意她坐下來,她看著冷宮外蕭瑟的景色,眼里沒有絕望,反而是神采奕奕。
“你跟我說說一點你的事情吧,我的事情我也跟你說說。說完了,以后我們就互不相欠了,我在這里代替你好好活下去,你在那邊也代替我好好活下去,怎么樣?”
“容黛”笑著問她,她驚悚萬分,感覺到很荒謬,可是她腦子卻有格外地清醒,她連重生這種詭異的事情都經(jīng)歷了,還有什么可荒謬的?
她猛然想到左然,想到了那些照片,那幾本厚厚的日記本。
她要換一種方式生活下去,很顯然她現(xiàn)在跟“容黛”已經(jīng)是沒有辦法再交換回來了,只能代替彼此好好地活下去。
她點了點頭,坐在“容黛”的身邊,兩人素不相識,明明是兩個時空的人,卻彼此之間像是有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將她們連接在一起。
從兩人開始有記憶開始,接觸過的人、物、事情,事無巨細(xì)地交代給對方。
病房里守著她的霍少霆并不知道她夢中經(jīng)歷的一切,只是時不時地拿著棉棒沾水給她擦拭嘴巴,直到黎明她的體溫降下來,他才靠在沙發(fā)瞇了一會兒。
容黛是給渴醒的,她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在病房里時,才想到昨天跟左然那瘋子交手的時候,她似乎受了傷,又驚嚇過度,后面就昏迷了過去。
她一轉(zhuǎn)頭看到霍少霆靠在沙發(fā)上睡得很安靜,這個男人沒有那么妖治,但那張臉的每個角度都是格外的耐看。
想到昨天的種種驚險情況,容黛心底里也捏了一把冷汗,回想到夢里經(jīng)歷的一切,她仍舊感到荒誕,但是她又不得不信。
之前因為不了解情況,每說一句話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現(xiàn)在她可以踏踏實實的了。
但是這份踏實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有可能她跟霍少霆的婚姻很快就走到盡頭,根本就堅持不到一年的時間。
霍少霆很敏銳,即使是在睡覺的情況下,那種警惕性也沒有放松。
所以在察覺容黛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醒了。
見到霍少霆睜眼,容黛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跟他解釋這些事情。
雖然心中也很郁悶原主給她丟下的這些爛攤子,但是想到同樣代替自己在冷宮里生存的原主,她的這種心情轉(zhuǎn)瞬間就消散了。
霍少霆坐在沙發(fā)上沒有動,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直看著她,即使他這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能給人莫大的壓力。
至少容黛就覺得她現(xiàn)在身上就像是壓了一座泰山一樣,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拿著枕頭靠在了身后。
她深吸了兩口氣,平復(fù)心里那些雜亂的想法后,她這才將視線挪到霍少霆的身上。
“這件事情……不,關(guān)于所有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我不會隱瞞的。”
她說完就移開了視線,整個人有點焉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燒過后的原因。
從在夢中跟原主相遇,互訴彼此的經(jīng)歷后,她才知道原主活得有多么艱難。
因為她們母女一直都活在左然的掌控中。
左然不僅掌控欲極強,某方面的取向也是偏于正常人的。
而容黛母女別的沒有,但是這美貌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左然看中的就是她們母女的美貌。
原主對母親的私事知道得也并不多,但是憑她的記憶,原主知道母親是從感恩成了被逼迫的受害者。
這種傷害也殃及了原主,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原主的母親死得很蹊蹺。
但是她現(xiàn)在沒有精力去想這些事情了,她只想著趕緊跟霍少霆坦白完了,下場是什么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你想怎么處理這件事情?或者你想要什么樣的結(jié)果?”
霍少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但是他沒有問關(guān)于“她”跟左然的事情,而是問她在這件事情上想要什么樣的處理結(jié)果。
容黛愣了一下,有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難道對這件事情就一點兒也不好奇嗎?
這種事情連她都接受不了,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這種事情一旦被曝光出去,這折損的不僅是他的顏面,還有霍家的。
要是霍少霆顧及霍家的顏面而她離婚的話,她也毫無辦法。
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卻沒想到他會是這么問的。
“你在想什么?”見她久久沒有回答,他忍不住皺眉。
容黛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我以為你……會提出來跟我現(xiàn)在就離婚,這件事情我知道影響可能會很大。”
霍少霆眉頭擰得更緊了:“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還是說你想離婚?如果你取向有問題,那離婚這件事情我允許。”
他的聲音冷漠,實則心里頭是很惱火的,可是看著她頭上裹著的白紗布,他又不能發(fā)火,只能克制住自己。
容黛臉色尷尬,連忙否認(rèn):“我取向很正常,我沒問題。”
想到左然的那種瘋狂,她到現(xiàn)在后背都還冒著冷氣。
“那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有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有什么需要提醒我的?”
霍少霆看著她,見她嘴巴干得有點起皮,一邊問一邊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謝謝。”小心翼翼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溫水,容黛不敢看他,目光都集中到了水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