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先生客氣了,欠債還錢,只要還上兩千萬,我們絕不傷害人。”九野尋笑道。
安以夏眼神瞬間就瞪大了,“兩千萬?”
她這小小一聲,令九野尋的目光第一時間飄向安以夏,帶著笑意道:“安小姐還真是可愛,湛先生有福氣。”
湛胤釩宣布主權一般將安以夏拉去身后,“是,她年紀尚小,不懂規矩還請見諒。”
“不會,湛先生太客氣。”九野尋又看了數眼安以夏,“湛先生一家好魄力,請跟我來。”
湛胤釩一行人跟著九野尋沿著二層樓的廊道一直往前走,進入走廊后左右兩邊的鐵籠中什么樣的生物都有,猩猩、巨蟒、虎、豹等,當然,也有人類。
安以夏不敢多看,頭越來越低,一路經過的牢籠,各種牲畜的低吼,雄獅、豹子饑餓的低吼,嚇得安以夏瑟瑟發抖。
九野尋大概感覺到身后人的恐懼,由好道:“這些只是一部分海王的寵物,很溫馴,不食人。”
這話嚇得安以夏一個哆嗦,不吃人?
“湛先生來接的是位年輕女性吧?”九野尋又問。
“是,安芯然。”湛胤釩低聲道。
九野尋點點頭,“在這邊,海王的寢殿在前方左側,馬上就到。
安以夏緊緊跟著湛胤釩,被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生物快嚇飛了膽。
“到了,湛先生就是這里。”九野尋話落,用虹膜對著驗證儀開了門。
門一開,空曠的廳內站了不少打手一樣的人,衣著都是統一的黑色,在那坐在上方有著復雜雕紋的椅子上,坐了一位看起來年紀并不大的中年男人。
男人五官立體突出,身上穿了件黃金鎧甲,胳膊發達的肌肉噴發,手臂上戴著金護腕,微卷的長發絲絲垂在肩頭,絡腮胡子遮蓋了他本來的五官。
坐在上座的人一見他們進來,首先就出聲:“你是來自江城湛胤釩湛先生?”
湛胤釩紳士回禮:“正是,閣下是阿塞爾達海王?”
“哈哈哈……”高座上的男人大笑出聲,“我是阿塞爾達,湛先生不必客氣。”
阿塞爾達從高座下來,走向湛胤釩,臉上帶著迷之微笑。
“湛先生是來接家人的?”阿塞爾達笑著問:“真是有幸,鄙人這點小游戲還能得湛先生的眼。湛先生是否愿意玩一把?”
安以夏嚇得了一跳,忙望著湛胤釩,輕輕搖頭。
湛胤釩委婉道:“湛某生來古板,對游戲興趣不大,配合不了阿塞爾達海王您的雅興,很是抱歉。”
湛胤釩這話落,阿塞爾達臉色瞬間下沉,語氣也急轉直下:“原來湛先生是這么不給面子的人,我只當你江城首富湛胤釩是個豪爽的貴族,原來只是只縮腳蝦。湛先生是輸不起?”
明叔和阿風瞬間上前一步,臉色表情嚴肅。
阿塞爾達當即抬眼,目光冰冷的看向湛胤釩身后二人:“湛先生帶來的人可真不懂事啊,難道你們天真的以為區區你們幾人闖得了我的龍潭虎穴?”
湛胤釩側目讓身后人后退,隨后轉向阿塞爾達,語氣尊敬:“阿塞爾達海王,湛某確實對游戲興趣了了,游戲是為熱衷游戲的玩家提供娛樂,我這類不愛游戲娛樂的古板人士,勉強參與游戲,也得不到幾個樂趣。所以,還請阿塞爾達海王理解。”
“早幾個世紀前,我們的祖先就說東方是個遍地黃金的寶地,幾百年后的今天,我有機會來這里,也有幸見到江城首富湛先生。本以為湛先生是位豪爽大氣的生意人,沒料到竟是這般扭捏。湛先生坐擁的金銀財富,不為博自己一樂,難不成百年后還想帶進黃土?”
阿塞爾達話落,沒給湛胤釩說話的機會,目光直接轉向了安以夏。
“這位是小姐是?”
湛胤釩面色暗沉的將安以夏帶近身邊,“我太太。”
“看來我的情報真實性不高,竟不知湛先生你已經結婚了。既然這位是湛先生的太太,那么請湛太太一起玩一把?”
阿塞爾達笑看湛胤釩,再次做出邀請之姿。
湛胤釩擰眉,一再拒絕,怕是會惹怒面前的阿塞爾達,但一旦答應參與游戲,不知道將會面臨什么。
這種毫無紀律的人,會把人性的貪婪和險惡體現得淋漓盡致。
對他來說,好不容易撞上湛胤釩這條大魚,豈能輕易讓他走了?
湛胤釩往這里一站,在對方眼里,活脫脫就是一堆金山銀山,一千萬就想走人?怕是想得太簡單。
“她年紀尚小……”
“誒,年紀再小也已成為湛先生你的太太了。湛太太有自己的想法,不妨問問她的想法?”阿塞爾達轉向安以夏。
安以夏貼著湛胤釩站著,湛胤釩垂眼看她:“你的想法呢?”
安以夏抬眼,面對阿塞爾達不卑不亢道:“既然是游戲,那就是為了開心服務的活動。我玩游戲就是想讓自己開心,參與你的游戲我會開心嗎?我只會提心吊膽哪來的開心?既然不能讓我開心的游戲,我為什么要參與?”
阿塞爾達竟這樣的歪理堵了一道,意外的多看了兩眼安以夏。
原來這不起眼的小丫頭也是個硬骨頭啊,也難怪湛胤釩會帶在身邊。
“哈哈,哈哈哈……”阿塞爾達放聲大笑,“湛太太說得挺有道理,玩游戲就是為了尋開心,既然不開心,那還玩什么?”
安以夏直直看著對方,不明白對方什么意思。
阿塞爾達退讓一步:“湛先生夫婦既然對我精心設計的游戲不感興趣,那咱們就賭一把,我們各拿各自一半的財富做賭注,一局定輸贏,怎么樣?”
湛胤釩擰眉,“恐怕要讓阿塞爾達海王再次失望,湛某對這類娛樂活動真不感興趣,如我太太所言,如果參與這些娛樂活動時并不快樂,那我不如不參與。”
阿塞爾達面色淡淡:“湛先生這么不配合,我是想讓你們順利把人接走,都做不到啊。”
安以夏當即出聲:“我們帶了一千萬來,你們在信上說了,一千萬可以把人交換出來。”
“是嗎?”阿塞爾達眼神里露出莫大的疑問,“信紙在哪?”
安以夏看這人的反應,難道信不是這個發出來的?
明叔感激送上信紙,阿塞爾達接手,隨后掃了一眼:“嗯,確實是我過目過的一單。”
隨后他三兩下撕碎了信紙:“但這并不妨礙我想與湛先生賭一把的邀請,湛先生您說呢?”
湛胤釩態度不變:“阿塞爾達海王,我對賭方面并不了解,這樣的情況下與你一起賭,我太吃虧。海王您應該也不至于欺負我這樣的新人,傳出去也不好聽。”
阿塞爾達面色凝重:“玩你們江城的紙牌游戲,我們賭大小,最簡單的玩法,這個湛先生不會再拒絕了吧?”
安以夏忍不住出聲:“為什么你會要求陪你玩的人要拿出一半的財富做賭注?打拼半輩子積攢的財富說不好眨眼就飛了,為什么要做這么冒險的事?”
“人生活著就是冒險,財富不過是暫時留在你身邊的玩物,積攢更多的財富就是為了享受揮金如土的那一刻痛快,那種痛快是會令人上癮的湛太太。”
阿塞爾達笑得和善:“湛先生是江城首富,拿一半財富做賭注的魄力難道沒有?那我還真是高看了湛先生您的氣度。”
安以夏搶話:“海王先生,您眼里揮金如土就是氣度,但我們的認知里,懲惡揚善、心向光明就是氣度,不賺黑心錢、不做無良商人就是氣度。所以海王先生,您用您的氣度來衡量我們,那我們是否也可以用我們的氣度來衡量您?如果是這樣,那您此刻也非常讓我們失望。”
阿塞爾達氣得吹胡子瞪眼,這都說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歪理?
“這是我的地方,自然由我說了算。我是阿拉什古海域的王,任何人不能對我失望,任何人都不能!”
安以夏搖頭:“您是阿拉什古海域的王,您是稱霸海洋的海王,沒見您之前,我心中對您是崇拜和尊敬的,以為您真有海神話傳說中海王一般的胸襟,有天神的悲憫,會體諒眾生。然而我們一見面,您的形象符合了您海王的身份,可您的行為卻差了太遠。您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何至于為難我們凡人?難道海神波塞冬是一個出爾反爾、為難他人的人?不是吧?”
阿塞爾達原本上頭的怒火竟然不知在聽到面前這小姑娘哪一句時消散了,軟塌塌的嗓音,就跟在跟你撒嬌討巧一樣,話實在說得好聽。
但細想,這姑娘似乎也并非在一味的拍馬。
阿塞爾達忍不住多看她數眼,“你這丫頭,你這張巧嘴真是厲害。”
湛胤釩面色有些沉,當即抬了胳膊搭在安以夏肩膀,掌心扣著她肩頭:“阿塞爾達海王,我太太年紀小,失禮了還請您見諒。”
“湛太太還真是真性情,這樣的女孩兒我第一見。”阿塞爾達忽然話鋒一轉,夸贊道。
看著小小一個,弱不禁風,卻沒料到在這樣的場合還能不卑不亢,講的話好聽極了。
阿塞爾達并未收斂對安以夏的贊美:“湛太太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叫脆歌兒的鳥嗎,脆歌兒羽毛斑斕,聲音如天籟,各種生物聽見脆歌兒的叫聲都會被癡迷住,那是一種具有蠱惑能力的聲音。湛太太的聲音,就如脆歌兒一般,好聽得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