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巖峰眉頭一擰,隨后搖頭:“不會的,跟我爸媽無關,他們自己也知道,感情強求不來。”
“我會擔心。”安以夏低低地說。
陸巖峰緊握她的手:“不怕,我陪著你。”
安以夏心跳越來越快,難道訂婚夜里,新郎不見了沒人發現?說不定都不用一天,他們就會被人發現。
“前面不能走了。”計程車司機忽然說。
車子跟著前面車輛,進入排隊的車道。
“怎么了?”安以夏猛地驚起。
司機掃了眼:“封路了,可能在修路。”
陸巖峰看了眼時間,還有時間繞路去碼頭:“你下環線繞路去碼頭吧,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這正說著,車子后面陸陸續續跟上來幾輛車,將他們的路給堵死了。
安以夏看著前后左右的車,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巖峰哥哥,我們走不了,要不然,回去吧?”她小聲說。
陸巖峰皺緊眉頭,他為了今天的離開,做了很多準備,這些天陪湛可馨演戲已經夠累了,他不想演一輩子。
“不行,馬上就快到了。”
陸巖峰看看前后,這個時候,怎么會這么多車!
“司機,我們先下車,車費先給你結了。”陸巖峰丟了一百塊,開了車門就下去。
安以夏嚇了一跳,在這里下?
陸巖峰拉著安以夏往路邊上走:“我們走路去前面,再打車去碼頭,很快就到了,別怕。”
安以夏咬著唇,不想走。
“巖峰哥哥……”
陸巖峰拉著安以夏大步走,安以夏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我不想走了,我要回去,我不走了巖峰哥哥。”
“婳兒,你再堅持一下好嗎?”陸巖峰邁著大步,拉著安以夏。
“呃!”
一聲疾風而過,陸巖峰痛呼一聲,瞬間跪地,事情發生太快,安以夏都沒反應過來。
“巖峰哥哥?”
陸巖峰撐著身子坐下,腿已經快速失去行走能力。
安以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看他滿臉痛苦,立馬蹲在他身邊:“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陸巖峰推了一下安以夏,“有人來了……”
安以夏沒聽懂,他面色痛苦,嘴里的話含糊不清。她靠近他身邊,才看到他手扶在腿上。
他兩條小腿上肌肉上,各被刺了一根鋼針,安以夏嚇了一跳,這才猛然站起身。
然而她這一轉身,面前的車上的人同時下車,一排齊齊站在他們面前。
安以夏后退一步,臉色煞白。
這、這是來追他們的人?
陸巖峰雙腿快速失去知覺,痛苦的癱在地上,安以夏嚇慌了,忙扶著陸巖峰:“怎么辦,巖峰哥哥怎么辦?”
明叔抗了把M4從人墻后走來,走到安以夏面前,打量幾眼安以夏,對陸巖峰說:“陸少真不識抬舉,養大你血肉之軀的父母都不及一個女人。”
明叔擺手:“帶走!”
安以夏心臟一抖,“明叔,你這樣是違法的!”
月黑風高,黑壓壓的一排人在這堵橋,是誰給他們的膽子,誰給他們的權利?
“這是法治社會,你怎么能說帶走就帶走!”安以夏擋在陸巖峰前面質問。
明叔道:“我是替大小姐尋找丈夫,人找到了,把人送回家,請問安小姐,我是觸犯了哪條法律,方便告知嗎?”
安以夏張張口,無話可說,臉色更加難看。
她被推開,陸巖峰像軟骨動物一般,被人拖上了車。
很快橋上的車疏散開,車道上恢復平靜。
一輛房車停在二人身邊,明叔微微側身,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安小姐,請。”
“我……”安以夏心上在擂鼓,咬了下唇,搖頭:“我不去,我自己打車回去。”
“安小姐清楚,或者由不得你。”明叔換了扛槍的姿勢。
安以夏眼神瞬間就慌了,后退好幾步:“我國非法持有槍支,是違法的,如果我報警……”
明叔語氣冷漠道:“不過是按照槍支型號定制仿真玩具,里面的東西安小姐剛見識過了吧。”
“那是什么?”
“麻醉。”明叔淡淡出聲。
安以夏咬唇,這些什么鬼東西,她聞所未聞,更別說近距離見到。發慌的吞咽了口水,潤了潤發干的唇。
“去哪?”
“大少爺在等你。”明叔淡淡出聲。
安以夏心跳厲害,從上車那一刻起,身體就在微微顫抖。
房車內依然寬敞舒適,各色點心水果一應俱全,但她只是拘謹的坐在一個小角,交握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不知道將迎來什么。湛胤釩會不會因為她“拐帶”妹夫而……掐死她?
才不久的拒絕,已經讓他沒面子,怒氣還壓在心頭呢吧。
又想到陸巖峰,被兩人駕著胳膊拖上車的陸巖峰,看起來那么弱小可憐,他也是意氣風發的貴公子啊,怎么可以被人那么對待?
“明叔,陸少會不會有危險?”安以夏輕聲問。
明叔沒回應,安靜站立在一旁。
安以夏張張口,咬緊唇,提心吊膽的坐著。
房車減震系統很好,車內非常平穩,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顛簸。
比預計的時間更快到湛胤釩的別墅,下車后,安以夏跟在明叔身后。
今天銘郡外站了兩名體格強健的保鏢,威武如門神一般立在別墅門口,進門時,明叔弟弟出聲道:“安小姐,今天的事,以后別再犯,你想挑戰大少爺的底線,后果你承擔不起。”
安以夏張口,欲言又止。
她哪里是要挑戰湛胤釩的底線?
揣著小心臟小心翼翼的走進別墅,這里她已經是第三次來了,但每一次來,心情都不一樣。
腳下像踩棉花一樣,驚慌得不行。
屋里燈光大亮,安以夏進了玄關,門口有擺放好的拖鞋,不知道是不是阿姨放好的,別墅的阿姨她都還認得,叫六嫂的,現在還沒出來。
安以夏遲疑片刻,換上拖鞋,過了玄關,站在燈火通明的大廳邊緣,吊高了心臟小心的打量。
屋里沒人?
安以夏咬唇,肯定不會沒人,她又往里走了兩步,里頭靜悄悄的,連下人也沒有出來,三五分鐘過,依然沒人出來。安以夏也不好一個人進去,就一直大廳和玄關交接處站著。
既然把她帶來這里,就一定會有人來。
“二先生,您請明日再來,大少爺還沒回來……”
明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安以夏聞言,嚇得膝蓋一軟,“砰”一聲摔在地上。
“唔……”
她顧不得疼痛,第一時間捂住嘴,疼得齜牙咧嘴。慌張的左右看,想找藏身的地方。
二先生高聲而出:“沒回來我就不能進去等他?阿明,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家的狗?你以為跟了我大外甥后,姜家人的話,你就不聽了?滾一邊去!今天我不從這要個說法,明兒我就找老爺子去,讓他罷了他的所有職權!”
“二先生,淮南項目是大先生一早就拿走的,真不關大少爺的事,再者,現在事已成定局了,難道您還想讓大少爺從大先生手上硬搶過來嗎?二先生,這件事既然捅開了,大少爺也知道了,日后必定會在更多方面提前想著您……”
“我呸!”
二先生提著拐杖一棍子用力打向明叔,明叔恭著身軀站著,一動不敢動,就像等待受罰一樣,不偏不倚。
“滾一邊去!”二先生大怒:“爺今天就在這等著,我就要他湛胤釩一個說法。他是翅膀硬了,誰的臉都不給了啊。”
“二先生,您誤會大少爺了,大少爺從來孝順,對外祖父、和您二位舅舅都是言聽計從,大少爺做什么都是想著你們先。這一次真是意外,大先生很早就打了招呼,許是忙了大先生沒跟您提這茬。二先生您消消氣……”
明叔不停的勸說,二先生又揮舞一杖,重重敲在明叔身上。
明叔干瘦的身軀矮了幾分,很快又硬挺的站著,依然紋絲不動。
“二先生,今天是可馨小姐訂婚的日子,大少爺還在席面上。那邊出了一點事,大少爺必須得在現場鎮著。所以這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二先生您就看在外甥女可馨小姐訂婚的面子上,明天再議這事?”
明叔說得低聲下氣,然而二先生半點面子不給。
“我知道前頭出了點事,不就是陸家那小子跟人跑了嘛,你在姜家那么久,但姜家人是吃素的,這點小事兒都不知道?阿明啊,我不管他幾時回來,今兒我就在這待著,就在這等他一個交代!”
二先生拄著拐杖往里走,明叔依然硬著擋上去。
“二先生,大少爺都不在,您進去一人等著多無聊,不如……”
明叔話沒說完,呼呼幾聲拐杖刮來的風過去:“狗娘養的東西,你敢擋我的路?”
棍棍敲在明叔身上,明叔就跟活樁一樣,硬扛著這頓棍棒。
“大少爺不在,二先生您知道大少爺不喜別人踏入他的個人空間,所以,請二先生留步。”
明叔撐不住,單腿跪地。
二先生拐杖指著明叔:“阿明,你是跟著我們家大外甥吃了幾天,你骨頭也變硬了是不是?”
明叔爛著臉道:“二先生,您是在為難我,大少爺交代一聲,我去了這條老命也得守在這,再小的吩咐,我也不敢不遵從。”
“你倒是忠心得很,我是他二舅,是外人嗎?”二先生怒問。
明叔頓了頓,改口道:,“大少爺禁止任何人入內。”
二先生瞬間聽出不對,反問:“屋里有情況,不,有人,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