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雪這次沒有像以往那樣猛吐，臉色有些蒼白，出奇地安靜。
程亦言拿來熱毛巾給她擦臉，擦手，捏著她的纖細，白皙的手，一根一根手指，仔細地擦拭著。
她的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戒痕，程亦言捏著她的手指，感覺太空了，想起前幾天被她丟掉的婚戒，起身拉開梳妝臺上的一個抽屜。
小女人不愛打扮，所以到現在還沒發現她心心念念的戒指就藏在抽屜里。
程亦言把那枚雪花型的鉆戒戴在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希望她不要再輕易地把它取下來了。
程亦言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剛想按掉，見到來電顯示，便接通了，在喬瑞雪額頭上輕輕問了一下，便出去了。
他一走，喬瑞雪的眼睛立即就睜開了。
她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在看著自己手上那枚熟悉的戒指，它伴隨自己已經三年了，對于她的手感，喬瑞雪再清楚不過，她知道，這正是當年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涂的那一枚。
程亦言出了臥室，才把手機貼到耳邊，聲音淡漠，“怎么樣了？”
【老大！你讓我查的，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這個人我目前找不到她任何特別之處。】
程亦言目光深邃地看了眼臥室方向，“你可以從王益民身上下手，據我所知，他手里有王梓萱的什么照片，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東西拿到手，以后沒用的情報不要往我這里發。”
【不是，老大，我手上這還有兩個案子呢！你這個又那么急，要不我把這個交給追風吧！】電話那頭的帥氣少年苦哈哈地一張臉。
“兩個你就忙不過來，看來我得重新評估你的能力了。”
【別啊！我行的，您再給我一天的時間，話說，小的能不能問問，追風到底啥時候能回來啊？】
程亦言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喬瑞雪聽著門外，許久沒有動靜，猜想應該是掛電話了，她覺得腦子還暈眩地厲害，挪著細碎的腳步，朝床的方向走去。
程亦言再進來的時候，發現臥室的門被拉開一條縫，而喬瑞雪，還躺在床上。
“你醒了？”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程亦言把人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里，拿起一旁的水杯，“醒了就喝點水。”
喬瑞雪這才悠悠睜開雙眼，看著他問道：“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聲音有些沙啞。
“先喝水。”
“你剛剛跟誰打電話？”喬瑞雪沒有理會他，又問了一遍。
“你都聽到了？”程亦言也不勉強她，被水杯放在床頭柜上。
“跟誰打電話？”喬瑞雪不厭其煩地重復著一句話。
在程亦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之前，她也拒絕回答他任何問題。
“寶貝兒！你先好好睡一下，等你酒醒了，我再跟你說好不好？”程亦言現在心里有點亂，他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說起。
“不好！”
“聽話！”
“他是誰？”
“喬瑞雪！”程亦言對于極度固執的喬瑞雪趕到頭疼。
呵！喬瑞雪冷笑出聲，“我問你話，為什么不回答？”
程亦言覺得她的笑容，很刺眼，“不要這么笑。”
“那我要哭嗎？你知道我見過王梓萱了是不是？也知道她跟我說了什么，是嗎？”喬瑞雪笑得有些無奈，帶著一些傷感。
“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喬瑞雪離開他的懷抱，坐直了身子，“你為什么總喜歡跟我解釋？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聽？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OK？”喬瑞雪的酒還沒完全清醒，腦子還有點飄忽。
她沒有大吵大鬧，程亦言的心里，反而更加不安，他也想知道，王梓萱到底對她說了些什么，“你問。”
喬瑞雪身子往前一探，自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放回原處。
“剛剛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原來她在他電話響起的時候就醒了，“一個下屬。”
“你讓他查王梓萱？”
“是的！”
“一些照片指的是哪些照片？她跟你的？還是她跟別的男人的？”
程亦言只感覺眼前一黑，果然，她什么都知道了。
喬瑞雪眉毛一挑，“嗯？”
“她跟別人的。”程亦言要這些照片，其實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王梓萱背后的那個人。
“你找她要照片，什么目的？是想好好欣賞她的風采，還是想跟她其他男人切磋一下？”喬瑞雪的語氣無比諷刺，卻也出奇地冷靜，仿佛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小雪！”程亦言聽著她的話，越聽越心驚，她的冷靜太反常了。
“回答我。”喬瑞雪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
“你不要問了，我不會跟你說的，你現在是好好睡一覺，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完了，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程亦言不想騙她，可有不想把事情告訴她，這于她而言，太過殘忍。
喬瑞雪卻從床上站起來，“程亦言，如果今天不說清楚，我不會放過你的。王梓萱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不能懷孕的？是不是你告訴她的？你跟她一直都有聯系，你一直都在騙我，你跟她，呵！你知不知道你出軌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程亦言，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把積壓在自己心里的問題，一次性全部都吐了出來。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管什么事情或者事情怎么樣，你就告訴我，你有沒有跟她上床。”
“喬瑞雪！你夠了。”程亦言也站起來，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果然！
“你惱羞成怒了。”喬瑞雪突然覺得自己好累。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離婚。”喬瑞雪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過后是沉重的寂靜。
整個房間，安靜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程亦言嗤笑一聲，覺得自己聽錯了。
喬瑞雪重復道：“我們離婚。”
“你瘋了嗎？”程亦言簡直要被她氣死了，就憑別人幾句話，就生出了離婚的想法，為什么她總是那么沖動無腦。
“我是被你逼瘋的，今天，我們就去離婚。”喬瑞雪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總之，她心里只有這個想法，揮之不去。
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