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況很不好。

車隊艱難前行。

就在所有人擔心尊貴的皇上吃不消時，葉琉璃卻興致勃勃，如果不是因為難為情，她還真想唱上那么一段。

出了縣城是土路，出了土路便沒了路。

馬車顛簸，葉琉璃便干脆跑出來搶了匹馬騎。

邀請盛夏共乘，但盛夏膽小死活不肯，最后葉琉璃便喜滋滋地自己騎馬。

午時，太陽光正好，吹來的風也滿是暖意，若輕紗拂面，空氣中混雜著草香和淡淡花香，而葉琉璃的嘴巴便沒合攏過，一直吃吃地傻笑。

與其并肩的夏永凌好奇問道，“皇上心情很好？”

葉琉璃點頭，“是啊，今天是我這么多年來，心情最好的一天。”

夏永凌不解，“為何？”

葉琉璃閉上眼深嗅了一下，而后睜開眼，“你能聞到空氣中有什么味道嗎？”

夏永凌微微皺眉，“草香。”

“是自由的味道。”葉琉璃咧嘴笑道，隨后搖頭，“生活按部就班、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是不會體會自由的美好的。”

夏永凌苦笑，“臣也經歷了風浪，皇上莫不是忘了？”

葉琉璃搖頭，“你的風浪和我的比，不值一提。”

“哦？”夏永凌臉上的淡笑收斂，面容復雜，“難道皇上經歷過，更大的風浪？”

葉琉璃點頭——穿越時空是風浪不？被迫嫁人是風浪不？有情人終成兄妹是風浪不？突然找到親爹是風浪不？

“風浪肯定比你的大，而且說出來能把你嚇死，可惜我不能說，抱歉。”葉琉璃歪著頭，笑吟吟道。

精致的面頰雖有笑意，但雙眸卻沒有。

夏永凌定定看了半晌，收回視線，心中自嘲——真是可笑，他已經家破人亡，卻還要擔心人家一國之君，更是擔心自己的仇敵。

因為道路實在崎嶇，外加還有兩輛馬車的拖累，車隊走得異常慢。

也許是提起了心事，兩人沒再交談，就這么一邊慢悠悠地走著，一邊想心事。

突然，葉琉璃揚起馬鞭，讓馬奔跑起來，很快出了車隊。

眾人嚇壞了，尤其是夏永凌，立刻拍馬追趕。

就在夏永凌以為皇上會直接跑遠時，卻沒想到其在距離車隊兩丈左右的地方停下，繼續慢慢前行。

夏永凌趕上，身后幾名侍衛也上前，葉琉璃卻扭頭道，“你們回到車隊，朕有密令下達。”

見皇上端出了架子，侍衛們只能回去。

待眾人離開，夏永凌輕聲問道，“臣用下馬領旨嗎？”

葉琉璃噗嗤一笑，“騙他們的，你還信了？就是想和你說上幾句。”

“皇上請講。”

葉琉璃卻沉下聲音，“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夏永凌腦海中警鈴大作，“臣……沒有什么目的，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太上皇給你父母治罪，心上人納蘭楚改嫁給我手下，縱使我給自己洗腦，但怎么也想不通你留下效忠我的原因。”

“……”

“雖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是你懂……”葉琉璃沉著聲音緩緩道，“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