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妍看了看，隨后恍然大悟，“是名醫(yī)開出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求子方。”
“沒錯，方子別給別人看，自己暗搓搓的抓藥吃，無論是色誘太子也好，借著我的由頭與太子打小報(bào)告也好，無論如何要將太子留下過夜，你論心計(jì)一般、想潑辣還沒靠山，太子那家伙看起來也不像個良人，所以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生孩子把，能多生就多生，只有從你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才靠得住。”葉琉璃慢悠悠道。
葉昭妍眼圈紅了，“琉璃……我從前對不住你。”
葉琉璃失笑，“這話你已經(jīng)說很多次了，其實(shí)我對你好才是陰謀，我要讓你良心鞭笞自己不是？”
葉昭妍知曉，葉琉璃這是玩笑話，讓她卸下負(fù)擔(dān)，如果時(shí)間可以重回……
“但琉璃你放心，我絕不會出賣你！你的事，我不會和太子說。”葉昭妍鄭重其事。
葉琉璃搖頭，“可以選擇性的說，挑一些看起來很重要，實(shí)際上又不重要的。”
葉昭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還有，把手伸出來。”葉琉璃又道。
“伸手？伸手做什么？要給我把脈嗎？聽說你懂醫(yī)術(shù)，左手還是右手？”葉昭妍忐忑問著。
葉琉璃輕笑著拉起葉昭妍的手，睫毛蓋住瑰麗的眸子，神秘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哀愁，“我會醫(yī)術(shù)，但不是純正的中醫(yī)，把脈的本領(lǐng)只是皮毛，遠(yuǎn)不如太醫(yī)。我要你的手也不是把脈而是送子，在溱州時(shí)我還有個身份叫送子觀音，只要我碰過的手，很多都發(fā)現(xiàn)有孕，雖然我認(rèn)為一切是巧合與我無關(guān)。呵，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我也給你送子吧。”
葉琉璃的聲音很平靜，葉昭妍心底卻越來越酸、越來越疼。
雖然琉璃沒表現(xiàn)出什么，但她知道琉璃是痛苦的，否則怎么會明明表現(xiàn)得滿不在乎，但卻總是忍不住描述在溱州的種種？
大學(xué)堂、話本大賽、四大家族、印務(wù)局、送子觀音……
每次講到溱州，琉璃平靜的語調(diào)都滲入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葉昭妍能聽得出。
越是這么想，葉昭妍便越難過了。
……
房外，荷香和雪柳交代完宮女們干活，便湊在一起。
荷香道，“如今皇上已下圣旨將明珠公主賜婚給顧家嫡子，再過一個多月就成婚，也不知道我們是陪嫁還是回主子那兒。”
雪柳道，“哎，咱們當(dāng)奴婢的又什么決定權(quán)？只能聽安排罷了，再者說，伺候明珠公主也不是什么壞事，明珠公主雖然偶爾發(fā)發(fā)脾氣，但從來不打罵下人，看起來很兇，實(shí)際上從沒降罪過任何一名宮人。”
荷香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留在宮里有在宮里的好，陪嫁伺候公主也有陪嫁的好。”
雪柳曖昧一笑，“你是說那個？”
荷香面龐紅了幾分，“算是，聽說顧公子容貌俊俏，是不可多得的才俊呢。”
雪柳嘆息，“我覺得呀，咱們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
“為何？”
“直覺。”
……
房內(nèi)。
葉昭妍忍不住哭了一會，葉琉璃也沒勸沒說話，就靜靜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整個房間，彌漫在哀愁之中。
少頃，葉昭妍平靜下來，“父親辭官之后，這相位會由誰來做？”
“顧斕汐的家人吧。”葉琉璃收回思緒。
“呃？”葉昭妍一驚。
“我的猜測而已。”
葉昭妍驚呆了，“為什么你們都會料事如神？太子如此，你也如此，好像一切盡在掌握。”
葉琉璃緩緩搖了搖頭，“實(shí)際上你也可以的，只要用心了就行，”說著，垂下眼，“如果換一名普通官員家來求親，也許是為了我公主頭銜。但梅家和顧家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幾百年的世家！對于這些世家來說，權(quán)利金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面子。沒面子叫什么世家，那叫暴發(fā)戶。我不入皇家大排行而單獨(dú)封號，就說明皇上雖然很想為我正名，但到底還是不方便公開。哪個世家的嫡妻會找個這樣身份不方便公開的女子？他們要找的是你這樣背景清清白白、家人當(dāng)朝為官、才名在外能拉出去有面子的女子。”
“……”葉昭妍。
突然，葉琉璃的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這樣也好，也算是我為犧牲品的一個補(bǔ)償。”
“犧牲品？”葉昭妍疑惑。
葉琉璃搖了搖頭，“關(guān)于這件事，你就別多問了，在我身邊你記住，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知道的別知道，雖然你問了我也不會說。”
“為何？”
“因?yàn)檗D(zhuǎn)身，你就會被太子套話過去。”
“……”
葉昭妍雖然不服氣，但想到太子、想到太子溫柔、霸道以及不經(jīng)意的甜言蜜語小驚喜，又覺得葉琉璃說得很有道理，“放心琉璃，我會努力成為一個你這樣的人呢。”
葉琉璃一愣，哈哈大笑，“成為我？你是不是神經(jīng)病啊，怎么看人生贏家都是你，你一個好好的人生贏家不做，做我這種天大的笑話做什么？我告訴你，你別羨慕我，不然回頭你和太子也變兄妹。”
“……”葉昭妍。
葉琉璃越笑聲音越大，最后竟笑出了眼淚。
葉昭妍心底苦溜溜的。
“今天你來就是為葉相辭官這件事吧？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葉琉璃懶懶道。
“琉璃，你病了？”葉昭妍摸到手中的方子，“不會是……有孕吧？”
“有個屁孕？有孕就糟糕了！”葉琉璃翻了個白眼，“太醫(yī)天天為我把脈，如果有孕還不被診出來？沒身孕怎么都好，如果真有身孕，便是皇上也不會留下這孩子的。”
“……”葉昭妍心底更是難受，她知道，葉琉璃一直希望有個孩子，有個和賢王的孩子。
只能說，世事難料罷了。
葉琉璃下了逐客令，葉昭妍便也沒勉強(qiáng)，叮囑了幾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
果不其然，又過了三日，金鑾殿上，群臣推舉顧尚書顧文鋒擔(dān)當(dāng)丞相一職的，當(dāng)然也有幾個不服輸推舉別人的，但大部分官員都知曉，這丞相一職已是顧文鋒的囊中之物了。
南趙國再沒葉相，而有了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