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困局(下)
1月第10章。
第一次兩章聯發,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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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坐下,與侯衛東打了電話,便掏出手機,說了一陣又快又急的英語,侯衛東在大學里掌握的啞巴英語早就還給了老師,此時更是聽得一些模糊。
晏紫沒有想到又與侯衛東見面,出于禮貌,她微微向侯衛東點了點頭,隨即冷冷一笑。
冷笑應該是笑的一種,屬于能意會卻沒有準確概念的表情。
對于晏紫的專業能力,侯衛東素來還是認可的,但是他并不喜歡晏紫過于尖刻的性格,甚至還有一些反感,見到她莫名其妙的冷笑以后,便不再正眼看她,對大周道:“大周,你還是正式回國當海歸了。”
大周這才笑道:“衛東,你怎么一不小心就當了副市長,上次我回國之時,你還是縣委副書記。”他笑起來之時,露出了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很是健康,他指了指晏紫,道:“這是晏紫,省歌舞團的。”
侯衛東再次向晏紫點了點.頭,又道:“你回來做什么項目?”
大周道:“這是我最頭疼的事情,現.在終于定下來,我準備搞網絡音樂。”
侯衛東深知周昌全的性格,笑.道:“現在網絡神話剛剛破滅,做網絡恐怕很難,周省長肯定要堅決反對。”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互聯網是絕對的新興力量,現.在擠掉泡沫,正是進入其間的好機會。”大周指了指晏紫,道:“晏紫是我的合作方,她是專業人士,我是技術人士。”
侯衛東脫口道:“晏紫是舞蹈演員。”
晏紫冷笑一聲:“難道舞蹈演員就不懂音樂嗎,少見.多怪。”
楚休宏有些奇怪地看著晏紫,在他的印象中,晏.紫是一位雅致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聽見晏紫冷笑。
從門口又走進.來一位女子,女子約一米六左右,即時尚又樸素,走到大周桌前,很禮貌地鞠躬。
這個鞠躬太眼熟了,所有與日本人有關的電影里都會出現這種禮議,侯衛東將目光轉向了大周,大周明白侯衛東的意思,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做了一個西洋人常用的身體語言。
“這是我的女友兼合伙人,代子。”
聽到“代子”這個名子,侯衛東險些笑了出來,在讀大學之時,每晚睡前十分鐘,大家都會講黃色話題,俗稱黃色十分鐘,劉坤曾經講過兩個島國人的名字,男的叫做*頭正雄,女的叫做松下褲帶子。
因此,聽到代子,他猛地想起了松下褲帶子這個笑話。
代子不明所以,見到對面的男人臉上充滿了笑意,又微微鞠躬,臉上是很溫柔的表情。
侯衛東對那個島國沒有好感,可是面對著代子這樣的女子,確實又沒有太多惡意,他看著大周道:“我剛才聽到你是在說英語,代子能說中文嗎?”
“不會,我和她在美國認識的,在一個學校,我們一起來做音樂網絡。”
侯衛東道:“我知道周省長的性格,他能接受你從事網絡音樂這項全新的事業,可是他很難接受這個——代子。”
大周扭頭過去,朝代子微笑著用英語道:“這位侯先生夸你很漂亮。”回過頭又對侯衛東道:“我爸很信任你,抽個時間,幫我勸一勸他,姻婚也是一塊大蛋糕,放棄了實在可惜。”盡管互聯網受到了重創,大周仍然看好這一行業。
“讓代子去經營音樂網站,你條件這么優越,天時,地利、人和都齊全了,不做房地產實在可惜了。”
晏紫的英語水平不高,代子的漢語水平很低,兩個女士坐在一起,互相不能溝通,只能聽男士們閑聊,實在無聊得緊,忍了一會,終于放下了筷子,道:“你們慢聊,我先告辭了。”
她收拾了隨身的坤包,風姿綽約地留給了眾人一個背影。
侯衛東看著晏紫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她腰間的驚人彈力,暗道:“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妝愛武裝,毛老人家對國人的改造確實是直接靈魂,影響深運,晏紫與代子相比,一個是帶刺的玫瑰,一個是風中的水蓮花,也不知在以后的競爭中,是刺玫瑰勝出,還是風蓮花更歷害。”
代子的中文水平實在不怎么樣,大周的日語水平更差,兩人交流都是用英語,此時滿桌男人用嶺西話交流,她只有干瞪眼的份。
步高道:“大周,你還是投資房地產,這是嶺西最有錢途的行業,放棄你的網絡夢想,那個事太累了。”
大周看了一眼安靜的代子,道:“就算我不搞音樂網站,代子也要搞,這是她的夢想,也是我的。”
“大周,我和你不是一天的交情,三百萬是風險投資,說好的事情不會變,你若想要做其他的事情,啟動資金我都可以為你準備。”
周昌全在副省長職位上還有五年任期,因此,步高極力拉攏大周,他并不是想讓大周直接搞房地產,而是想與其合作,當然,大頭在公司這邊,大周只能拿小頭。
當然,這個小頭對于個人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酒足飯飽,楚休宏作為秘書,不敢在外面久留,他來到省政府賓館等著周昌全。
步高道:“難得請到侯市長和大周,下午找個地方瀟灑。”
大周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代子,道:“算了,今天和代子在一起,我還是爭取當個嶺西好男人。”
步高沒有勉強大周,他拉著侯衛東,道:“大周要走,侯市長不能走,我有些事情和你談。”
侯衛東略為猶豫,點頭道:“那找個地點喝點茶,我…鐘離開。”
兩人來到了金星賓館的茶樓,喝了幾口茶,步高道:“侯市長,你認識易中嶺吧。”
“什么事。”
“重要的事。”
第六百七十五章謀篇(上)
1月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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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不知步高是何意,淡淡地道:“易中嶺,這是沙州有名的企業家,我認識。”
“這兩年,易中嶺風頭很勁,沙州最好的地塊,十有七、八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原來是搞食品的,和建筑行業風馬牛不相及,為什么在房地產行業混得風聲水起,還不是仗著黃子堤。”
步高注意觀察侯衛東的臉色,見其并不反感,道:“黃子堤這樣搞下去,絕對要出大事情,很多政協委員、人大代表對此事有議論,很反感。”
侯衛東一臉平靜,靜等著步高揭秘底。
步高在沙州最大的敵手就是易中嶺,他幾次與易中嶺爭奪地塊,都被對方奪標,因此,他想方設法準備排擠易中嶺。
“這是我無意中得到了一組照片。”步高取出了一疊照片,這是業余偵探麻貴的杰作。
侯衛東接過了照片,他心尖里顫動了一下,臉上卻是神情依然。
這些照片的主角是黃子堤、項波、易中嶺和劉坤。
“這是易中嶺的別墅,黃子堤親自開車去的,第二天早上出來。”
“這是三個女子,是上午到的,你看下面的時間,這一張,黃子堤走了以后,她們也走了。”
侯衛東仔細看著照片上的女子,俏麗,風塵之色似乎要透過照片,“這幾張照片能說明什么,沒有多大意義。”
“侯市長,你繼續看。”
“這是劉坤,也是當天晚上進去,第二天早上出來。”
“看這間平房,早上,從里面走出來了六個年輕女人。”步高開了一句玩笑:“年輕人身體好,這次劉坤是陪了六個人。”
侯衛東仍然道:“這些照片在法庭上不能當作證據,沒有因果關系。”
步高道:“侯市長,你繼續看。”
“這是項波,他是…二十分到達易中嶺家里,黃子堤是六點鐘到了此地,你看這一張的時間,項波是晚上八點離開,應該是他們三人喝了酒,黃子堤的車沒有動,這是早上天亮時的照片,黃子堤從后面的別墅出來。”
……
步高對這一組照片作了最后總結:“從這八組照片可以看出來,易中嶺是常客,后里的別墅是他專用,劉坤和項波是偶爾過來,項波是過來喝酒,一般晚上八點過就要離開,劉坤兩次是從平房出來,平房應該就是一個私密的娛樂場所。”
侯衛東內心也很震驚,這一組照片將黃子堤、易中嶺、項波和劉坤的秘密爆光于天下,其中有嚴密邏輯關系,不必置疑,他將這些照片疊在一起,道:“步總,這一組照片來之不易,不過,沒有什么價值,頂了天,就是黃子堤留宿于易中嶺這里,可是這違反了那一條那一款,領導干部也要有朋友。”
步高嘿嘿笑道:“侯市長,這組照片不會見光,只是作為你決策的參考,我知道你在關注絹紡廠的事情,這組照片可以解釋近期發生在絹紡廠的怪事。”
侯衛東心里承認這組照片揭示出來的真相,但是作為副廳級干部,他已經學會了穩重,在大事大非面前并不肯輕易表態,這是當領導的修養,也是城府。
“這些相片并非致命一擊,因此,誰拿出這些照片,誰的動機就不純。”侯衛東一邊說,一邊將這些照片推給了步高。
步高將照片收進了皮包,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是沙州的紅樓,這些人就是工廠的蛀蟲,絹紡廠危險了。”
侯衛東目光如刀,直視步高,過了好一會,道:“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就這樣了。”
步高將侯衛東送到門口,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
在沙州建筑市場上,步高原本是一枝獨秀,可是易中嶺突然變成了土地吞口,將幾塊重量級的好地從其口中奪走,步高就下定決心要收拾掉易中嶺,他是文明人,文明人就有更加文明的辦法,侯衛東就是一把出鞘的砍刀。
這也是其父親政協主席步海云密授之機宜。
堡壘是從內部攻破,步海云在沙州為官三十來年,深知其中的奧秘,他看準了侯衛東的雄心以及黃子堤的貪心。
侯衛東坐在車上,又給楚休宏打了電話:“休宏,全省國有企業改制的試點工作,有什么新進展,你要及時給我說一聲,讓我有所準備。”
“侯市長,只要有消息,我就跟你聯系。”楚休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寧玥在國家經濟體制改革辦公室有關系,周省長到首都之時,還去拜訪過。”
對于侯衛東來說,這個信息太重要了,他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吳英,便給成津縣朱兵縣長打了電話:“朱縣長,我是侯衛東,先祝賀你,改天請你喝酒。”
朱兵幾經曲折,在曾昭強的大力推薦之下,又通過副市長侯衛東去寧玥見了面,再找了市委常委、秘書長楊森林,終于修成正果,力壓副書記莫為民和常務副縣長周福泉,成了成津代縣長。
市里為了安排朱兵,將周福泉調到了吳海縣擔任縣委副書記,莫為民仍然是成津縣委副書記。
“侯市長,您有什么指示?”此時的朱兵早就將益楊上青林的舊事忘掉了,對侯衛東是發自內心地恭敬。
“有一件小事,你找人到竹水河弄幾斤扁魚,最好選兩斤左右的,個頭均勻一些,送到嶺西,對,就是今天下午送過來。”
“侯市長,你放心,最多三個小時,我將扁魚送過來。”
“你不必來,找府辦信得過的人,將魚送到嶺西以后,再給我打電話。”
侯衛東打完電話,將車開到了金星賓館,然后蒙頭大睡,一覺醒來,已是四點鐘了。
“你的人到了哪里?”
接到侯衛東電話以后,朱兵將手里的事情全部推掉,專心備魚,道:“我剛才問了,送魚車已經過要到沙州,最多一個小時就到嶺西。”
侯衛東這才撥通了水利廳吳英副廳長的電話:“吳廳長,您好,我是侯衛東,送了幾斤竹水河的扁魚,您嘗個鮮。”
吳英很高興地道:“小佳過來沒有,你們家的小佳打麻將是一把好手,晚上我們幾人打幾圈。”
侯衛東則是順桿上爬,道:“晚飯安排在沙州印象餐館,行嗎?”
吳英笑道:“我現在是閑人,隨時有時間,就看曙光這個大忙人有空沒有,紅線和蒙寧肯定要來的,就在沙州印象餐館吧。”
事情辦得很順利,侯衛東心里高興,趕緊給小佳打了電話,道:“晚上到嶺西來,和吳廳長、方紅線、蒙寧她們幾人吃飯,你可以開車,我也可以讓司機來接你。”
小佳正好約了謝局長和趙秀吃飯,道:“你怎么不早說,我和謝局長、趙秀已經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對了,我還約了楊柳。”
侯衛東不容置疑地打斷道:“今天的晚餐很重要,我有事要找吳英,她特意點了你的名字。”
“我還有沒有人身自由,為了陪她們打牌,就得從沙州跑到嶺西去。”小佳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忍不住抱怨道。
“現在不自由,是為了將來更自由,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趕緊出發。”
小佳沒來由地有些怨氣,道:“你就知道陪那些不相干的人,我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了。”
侯衛東哈哈大笑道:“原來小佳想洗衣服了,這事好辦,今天晚上打了牌,我們就住在金星賓館洗衣服,消耗脂肪和能量。”
小佳“呸”了一聲:“你這人太不浪漫了,這些事情只能意會,你說出來就沒有情調了。”又道:“你別派司機了,我自已開車過來。”
“小心點。”
“放心,我也是老駕駛員了。”
到了五點,成津縣政府辦公室就將五斤扁魚送到了金星賓館,朱兵想得很細,將五斤扁魚打了一個大包,又另裝了三斤扁魚。
五點三十分,小佳開著車也來到了嶺西。
五點五十分,侯衛東和小佳等在了水利廳樓下,侯衛東坐在車上充當駕駛員,小佳則上樓去找吳英,等了一會,就見到小佳陪著吳英出現在底樓,兩人有說有笑,神態很親熱。
坐上了車,吳英道:“副市長當駕駛員,我今天超級別了。”
在嶺西,經常尊稱駕駛員為“師長”,戲稱為師級干部,侯衛東很機靈地笑道:“平時是師長開車,今天是副師長當駕駛員,其實是降了級別。”
車至沙州印象餐館,侯衛東對吳英道:“吳廳長,今天晚上我們先煮一盆扁魚,另外還有一包扁魚,我先送到家里去。”
吳英是水利廳副廳長,家中從來不缺各式野生魚,扁魚雖然是好東西,她卻并不是太在意,她更在意的是這份情誼,道:“衛東是有心人,很不錯。”
“這個地方叫沙州印象餐館,盆景還不錯。”
“這里的老板以前和我一起在益楊青林鎮工作過,是糧食系統的老同志。”
吳英對這些盆景很有興趣,專心致志看了一會,道:“還有沒有檔次更高的,賣不賣?”
侯衛東干脆就將老邢叫了過來。
老邢此時紅光滿面,精神矍鑠,他雖然不了解吳英的身份,可是見到侯衛東的神情,猜到了吳英肯定是大人物,道:“我還有幾盆珍品,都是在上青林山上培育出來的,比這些盆景檔次高。”
吳英道:“廳里可里擺幾盆,另外,給我準備兩盆高檔的,我要送走。”
等到老邢離開,侯衛東道:“吳廳長,我想給您匯報工作。”
(第六百七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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