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寒緊跟在許輕輕的身后,眼見人已經(jīng)坐車要走,他看不到許輕輕究竟是什么神色,但剛才的事情他這個旁觀者都有點難受,更別提是小妹……
他最終還是打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許輕輕腳踩油門,目光透過后視鏡能看到秦莫寒復雜的神色。
“有事?”她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路面。
“我……”秦莫寒一頓,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看許輕輕。
發(fā)現(xiàn)后視鏡中,她的臉很平靜,聲音亦是平淡,沒有什么起伏。
就好像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根本沒能在她心底掀起片刻的漣漪。
一剎那間,秦莫寒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聽到自己在問。
突然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許輕輕笑了,低頭間眼底的冷漠被掩蓋了去。
“半月前知道的!彼懒艘宦,從微洲已經(jīng)回來半個月了。
秦莫寒看著她的背影,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想不到那時候小妹直到這種事情會是怎樣的心情?
她會不會難過的哭鼻子了?
還有…是誰告訴她這種事情的?
“對不起……”他剛才居然在懷疑她,懷疑她故意隱瞞自己這些事情的。
他怎么能這么想呢?
許輕輕看他一眼,沒說話,車子發(fā)出了刺耳的剎車聲。
是許輕輕踩了油門。
“下車吧。”不等秦莫寒說話,許輕輕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
“小妹,你……”秦莫寒愣住了。
許輕輕攤了攤手,“剛才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不是兄妹,秦家也不是我的家!
許輕輕一臉的面無表情。
她其實只是沒有想到,原來,她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一個家。
不過還好。
好在她現(xiàn)在有傅煜航了。
有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家。
“可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我妹妹。”秦莫寒脫口而出。
許輕輕卻是冷笑一聲,“可我不認為你是我哥哥!
她偏頭看他,一字一句的,語氣冰冷,“剛才的事情說的不夠清楚嗎?你姐姐秦蘭,曾經(jīng)查到害我喪命,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已經(jīng)死了。”
她說著有些自嘲的笑死了起來,“若是這樣也就罷了,我失憶了,原本自己一個人也能過的很好,但就算是這樣,你們秦家都還不打算放過我!
“鄭敬林是什么人,你別說你不知道!
秦莫寒神色難過,“我……”
他知道啊……
當初剛知道爸媽要把許輕輕嫁給鄭敬林的事情,他不就是很生氣的將人給帶走了嗎?
他之所以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許輕輕,就是怕她會難過啊……
“就這樣了,我今天就會從上風搬出去!痹S輕輕直接一錘定音,而后從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物歸原主,我不是你們秦家的人,這支票我受之有愧!
“小妹……”秦莫寒動了動嘴,試圖說些什么。
這是要和他,和他們秦家劃清界限了?
許輕輕瞥過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秦莫寒最終還是下了車,他人都還沒站穩(wěn),車子便揚長而去,留下了尾氣。
秦莫寒目光落在支票上。
五個億。
他忽然就想起來,兩個月前再次和小妹相見的場面,她一本正經(jīng)討要五個億的模樣。
可現(xiàn)在又原封不動的奉還……
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小時候的小妹可愛乖巧還聽話懂事,為什么秦蘭要對小妹下殺手呢?
難道她就這么看不得別人好?
這么惡毒?
仔細想想,小妹說的話句句戳心。
許輕輕倒沒有去其他地方的意思,直接回了上風。
時間還早,傅煜航自然是沒有回來的。
她給他發(fā)了條信息過去,然后開始收拾東西。
住進來的時間并不算長,可是東西倒不少。
她自己一個人的衣服不多,大部分還是傅煜航的。
那家伙每個正形,在她去上班的時候,這人自己偷偷把他的衣服全都給搬了過來。
當時衣服都已經(jīng)搬過了,她總不能再讓他一個人搬回去,所以就只能這么著了。
沒辦法,她就這么一個老公,她不寵著,難不成還讓別人去寵著?
別妄想了!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搖了搖頭。
對于秦莫寒這件事情上,她其實是有所考量的。
秦蘭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她是不可能心慈手軟的。
所以和秦莫寒劃清關(guān)系也是必然的,這樣其實挺好的。
起碼以后就算是他恨她,也沒所謂了。
那五個億全算她給他的最后的禮物了。
天黑,東西都收拾妥當。
傅煜航回來的時候,她正抱著盤子,里面擺放著切成一塊一塊的水果。
她則是用勺子舀著吃,對面的電視機打開著,播放著戀愛無腦的連續(xù)。
里面的女主又笨又蠢,還特么總?cè)锹闊?br>
許輕輕至今都沒看懂,這男主角是怎么跟女主看對眼的…
不,應該說,這編劇是個腦殘吧?
寫的什么垃圾玩意兒!
她忍著吐槽的心情,目光注視著電視頻幕。
傅煜航在玄關(guān)處換了鞋子,人走了過來,一眼看到模樣乖巧的小丫頭吃著東西時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好不可愛。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戳了戳。
“你干嘛呀……”許輕輕伸手擺了擺,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更可愛了。
傅煜航笑著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女子便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懷里。
但,傅煜航并不滿意。
許輕輕依舊吃著東西,都不用低頭看,小勺子在盤子里一舀,然后就塞進嘴里,緊接著便小嘴一鼓一鼓的吃著東西。
別看她動作并不是很優(yōu)雅,但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很是清靜。
不過,她的目光始終都沒有移開電視……
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皺了皺眉。
有這么好看嗎?能有他好看?
傅煜航雙手捧住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許輕輕:“??”
許輕輕頓時被他的動作弄的懵了,手里的盤子險些脫手而出。
“你干嘛呀!”許輕輕伸手錘了他一下,只不過力氣對于傅煜航來說,根本不值得的一提就是了,跟撓癢癢似的,不僅不疼,反而讓他心里好像被小貓撓了一下似的。
“看夠了嗎?”傅煜航板著臉。
“嗯?”
“是我好看?還是電視好看?”傅煜航彎著唇。
許輕輕:“……”
好吧,這家伙真的是又來了……
“你好看!彼督颠不行嗎?
“那你為什么一直看電視,都不理我?也不看我?”傅煜航的聲音非常委屈。
“……”
許輕輕一言難盡的望著他,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哄道:“乖啊,我只是想看看這男主到底看上女主什么了,想看看結(jié)局而已。”
不得不說,這種小伎倆對傅煜航來說那是非常的靈,并且屢試不爽。
果不其然,傅煜航很受用的勾起唇角,然后目光落在盤子里的水果上,然后張嘴,“啊…”
許輕輕:“……”
她手才剛拿起勺子,然后就僵在了原地。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你自己吃吧!彼龑⑸鬃舆f過去。
“剛換鞋沒洗手,你喂我!备奠虾綇纳迫缌。
許輕輕臉色變了一下,“那你干嘛捏我臉??”
“因為你好看啊!备奠虾教裘迹劢侨旧狭诵┪⒌男σ狻
還不都是怪她自己太可愛了,讓他不自覺的被吸引呢?
“感情這還是怪我咯?”許輕輕沒好氣的瞪他,卻還是舀了果子遞到他的唇邊。
傅煜航張口吃下,然后又笑。
“笑什么?”
“笑你死傲嬌呀~”
許輕輕呆住了。
我:???
男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我去洗手。”
許輕輕也沒看電視的心情了,跟著他一起進了洗手間打算把臉給洗一洗。
倒不是,她嫌棄傅煜航,只是依著她對某人的了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親上來了。
所以,為了某人,她勉為其難了。
然而想象中和現(xiàn)實總會有偏差。
去了洗手間,簡直就跟羊入虎口一樣,某人借著要給她洗臉的借口,那叫一個各種揩油。
簡直是過分!
出來的時候,是五分鐘后。
傅煜航抱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這才開口,“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許輕輕搖頭,“也不算心情不好,就是今天去秦家,一切都掀開了說,我知道秦蘭不會放過我,到時候三哥在中間也不好做,所以我就……”
其實也是下猛藥了。
她和秦莫寒沒關(guān)系了,秦莫寒便沒有任何理由來勸她。
而且,也不會因為自己而連累秦莫寒。
聽了她說完今天的事情,傅煜航神色不變,指尖拂過她的發(fā)梢,點頭,“嗯。”
許輕輕偏頭,還沒說話。
男人已經(jīng)伸手給用勺子給她舀了水果,放在她的唇邊,“你做的很對!
什么哥哥不哥哥的?
他的寶貝兒,只要有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再說了,秦莫寒還不是她的親哥哥呢。
要說起來,秦莫寒的確是對許輕輕很好,但是,這些他完全可以用別的事情來補償。
最好以后都不要來打擾他們倆的二人世界。
許輕輕張唇吃著東西,深以為然的點頭,“我也這么認為。”
“所以別想這些了,早點休息吧!备奠虾綄⒈P子放在桌子上,緊接著拿起遙控器將電視給關(guān)了。
許輕輕都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他抱了起來。
回到房間,男人將她放在床上,一手撐著床邊,身形前傾,目光悠悠的看著她,“去洗澡睡覺,明天不是要去探班?”
說是探班,其實就是崔雅楠前些天接了個戲,是個女配,戲份說不上多,但也絕對不少。
許輕輕是要去看望她,同時將人一起去吃頓飯而已。
“嗯!痹S輕輕點頭。
全然沒意識到,就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她的水果被剝奪了,電視被關(guān)了,而且人還順著他的安排去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去了。
傅煜航也沒多做停留,轉(zhuǎn)身出了房間,趁著女子洗澡的時間,撥了一通電話。
“總裁!彪娫捯唤油,那邊就傳來林瑞恭敬的聲音。
傅煜航低垂著眼瞼,眼底的冷意盡數(shù)被斂藏。
“別讓鄭家倒的太快!备奠虾奖涞馈
“是總裁,以我所想,讓鄭家和秦家淪為一處,秦蘭依舊擺脫不了鄭家,也能讓他們吃苦!绷秩痣m然不知道許輕輕所有的事情,但是這一趟出門,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比如秦家,秦蘭對她做的事情。
再比如,她不是秦家的人。
至于鄭家怎么得罪總裁和總裁夫人了?
這件事情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他只要知道一件事,總裁讓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行了,不需要質(zhì)疑。
傅煜航“嗯”了一聲,“秦莫寒,秦謹言兩人不要管。”
前世他們也算對許輕輕一片真心,所以他便放過他們一馬。
只希望這一世,他們不要走錯了路,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半點手軟的。
畢竟,他可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什么好人呢……
“是。”林瑞沒有半點遲疑的點頭。
掛斷電話,傅煜航透過門縫,目光往浴室的門看了一眼,然后推門走進房間,從許輕輕收拾好的行李箱里翻出兩件衣服,自己則是屈膝在床邊坐下,等著許輕輕出來。
然而,沒過一會兒,被他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是林瑞打來的。
“總裁,秦蘭那邊出事了!”
“嗯?”
“秦蘭出車禍了。”林瑞道。
傅煜航瞇了瞇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照常進行。”
“是。”
“去哪家醫(yī)院了?”傅煜航想了想,挑眉問了一聲。
林瑞回答:“慶和醫(yī)院!
“別讓她死了!备奠虾诫S口道了一聲。
畢竟秦蘭該受的罪,還沒受呢,怎么能讓她這么早就死了?
“是!绷秩鹬挥X得額頭有冷汗,心底有些發(fā)冷。
他很少見總裁這樣認真的去做一件事,但一旦總裁這樣,那就意味著有很多人要遭殃了。
也不知道鄭家和秦家到底怎么會這樣想不開?
居然敢招惹總裁……
典型的是活膩歪了!
恰好此時,許輕輕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頭發(fā)濕漉漉的。
傅煜航看了一眼,下意識皺眉,然后直接掛了電話,去拿吹風機給許輕輕吹頭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