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愚涼打開方毅提回來的食盒,盛出來了一碗湯。
隨后把湯放在周棉棉床邊的高凳上,扶著她坐了起來。
“你也是個壞心眼的,明明一早就看到我了,也不提醒她,任由她在哪兒叭叭的說本尊壞話。”
“呵呵~嗯…”棉棉一笑就牽扯到了傷口,疼的她立馬就出了汗,可還是堅持著順著愚涼的力氣坐了起來,說道:“我…我這不是給她使了眼色了嘛~她只當我是害怕,沒明白~可不能怪我~”
愚涼看著嘴唇慘白卻還在說笑的周棉棉,放下了心來。
“傷口還會疼上許久的,這是補血的藥膳,對你身體有宜。”說著就親自舀了一勺,遞到了棉棉嘴邊。
棉棉一愣,張嘴吃了一口,隨后伸出右手說道:“我傷的左肩,不影響吃東西~我自己來吧~不然霍姑娘又該吃醋了~”
“噗呵呵~好吧~”
這是這兩日來,周棉棉頭一天聽到愚涼的笑出聲。
愚涼把勺子遞了過去,不過還是拖著小碗方便棉棉舀湯。
喝著的同時,愚涼對周棉棉說道:“喝完你再休息會兒,等中午了再回府。此處環(huán)境不適合養(yǎng)傷。”
“嗯。公子也要好好查一查侯府。”
“嗯,你不用操心。”
待周棉棉喝完藥后她就出了醫(yī)館。本想隨意走走,卻在走到一個街邊茶館時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就停下了腳步聽了片刻。
“哎!你們聽說了沒,那個付瑯又作妖了!聽說是帶了個美人去醫(yī)舍大門前堵截墨陽王,卻被人打了一頓給趕出來了!”
“是嗎是嗎?怎么回事?不是說他們二人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嗎?這付瑯是反悔了不成!”
“嘿!我覺著不是!我聽到的傳言與你的不同!我聽說的,是那個付瑯不知為何打傷了他身邊的一個婢女!然后抱著受傷的婢女去醫(yī)舍求藥,還態(tài)度囂張欺負溫郡主!恰好墨陽王來了,就把付瑯一行人給趕了出去,落了個沒面!這會兒都還沒回府呢~墨陽王還派人去了付府大門叫喊呢!嚇的他即便是想回也不敢回去!”
……
一聲聲完全不著邊際的話聽的愚涼腦袋發(fā)漲,也不知道是誰放出的這些惡心人的消息!!
花廊被端,丟失了一部分重要信息及京城中一些官員的把柄,若不是為了不讓墨希宸懷疑,愚涼大可以現在就命人去封鎖那些閑言惡語!
甚至可以威脅上個把官員為自己清除釋放流言的人員!
奈何…
她需要等!
等卿軒宸的消息傳來!她既答應了同他謀事,再令人作嘔的事情她都得忍著。這也是為什么她突然變了性子一般,‘溫柔’了起來的原因。
轉身離開。
雖然說這種瀟灑的日子雖然過得舒服,可對于愚涼來說,卻還是真的不太適應。
她早已習慣了替墨陽考慮,替墨陽做事。突然沒有了那個需要惦記著的人,讓她的精神有些放空以及不知所措。
路過一家玉器鋪時,她還想起了她與墨陽以及沐家兄妹出來逛街時的情景。
這個京城充滿著令她難受的記憶,她都有些等不及了,不想再等卿軒宸的消息了…
望著那個名為梅嬌坊的玉器商鋪,再看看隔壁的金銀鋪子,抬腳走了進去。
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錦盒。
返回醫(yī)館后,惑心與方毅已經回來了,外面停著特意尋來的柔軟馬車。
“棉棉醒了嗎?”進來醫(yī)館后第一句便是詢問周棉棉的情況。
“回主子,醒了。”
“扶她出來吧。”
“是。”
待周棉棉出來,惑心扶她上了車,因傷勢問題,周棉棉坐著不舒服,索性自己半躺在了車墊上,愚涼見她難受,便讓她靠著自己,而原本的座椅卻成了靠背。
路程很短,但方毅行駛的很穩(wěn)很慢。
“公子,您神情不太好,可是遇到煩心事了?”
周棉棉看著神色暗淡的愚涼,不免有些擔憂。
“無事,你只需養(yǎng)好自個的傷就是。”
愚涼說著的同時伸手撫摸一下周棉棉的頭發(fā),換了個姿勢讓她靠的舒服了些。
車內空間很大,鋪設的也很舒適,即使是三個人也不顯狹小。
惑心看著護著周棉棉的愚涼,心里不免有些嘀咕。看過去的眼神也帶著疑惑。
周棉棉抬眼正好看到了惑心的神色,收回目光后,調整了一下姿勢,側身靠在愚涼懷里,右手邊就是愚涼掛在腰間的玉佩,隨手抓起在手中把玩著,同時低聲說了一句:“臨淵風景很好,比這京城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待事成后,公子能陪我回臨淵看風景嗎?”
“可以。”
“我在去臨淵的路上發(fā)現了一坐煙霧繚繞的山,那是什么山啊?”
“應是浮倉山。”
“您上去過嗎?”
“未曾。”
“那我們離京后一起去山里轉轉吧~聽說深山老林重寶多!”
“呵呵~怎么著?想去探寶?”
“嗯~聽說山里頭多出珍貴的藥材,比如千年人參呀~百年雪蓮呀~我都沒見過!”
“這些府里頭都有,你若想看,回去拿出來讓你瞧瞧。”
“我說的是活物!不是已經封在盒子里的死物~”
“行。待離京后我?guī)闳ゲ伞!?br>
愚涼想也沒想的就應承了她,引得一旁的惑心側目。同時,周棉棉對與愚涼的稱謂也發(fā)生了一點點改變。
“你見過熊沒?”
“嗯!見過。府里頭還有一張完整的熊皮!你若稀罕,回頭給你做成床墊子。”
“那我還想去草原上看看!聽說戎國那邊廣闊無垠,一眼望去像是看到了天的盡頭。我還想學騎馬!還要學射箭!還要學武功!”
“呵呵~你的愿望還挺多~”
“是有很多!我還想…還想去戲園子聽聽戲。”
“聽戲?”
“嗯!我祖父愛聽,每擱兩月總會叫上個戲班子來家里唱,我那時不懂事,從來沒有好好聽過一場。”
“這個好說,明兒就給你叫一出來府上讓你聽個夠。”
“嗯。”
這時的周棉棉才突然有點明白惑心的心情了,愚涼這么對她的需求有求必應,就連周棉棉自個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她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聽了個嗯后,好半晌愚涼都沒聽到周棉棉的聲音,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她已經睡著了。
盯著她看了一會,愚涼伸手拿出了方才的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