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是偷偷跑出來過的!”
“你們偷跑出來他就不能了嗎?”
“那怎么能一樣!他可是我天閣最厲害最儒雅穩重光明磊落的人!他才不會做出這種偷跑的事情來!”
聽到戚童的話語,他們二人明顯都有疑惑,疑惑的同時更多的是警惕。
“你方才說他會隨我們下山認罪?”
戚童氣焰蔫蔫的。
“是啊…我們公子說,我們天閣已有許久不曾入世,此間有人冒名興風作浪,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冒名!”
“是的。我知道二位不信,二位可按照信上所說明日一觀再論究竟。”
聽言,墨陽與蕭幽眼神交流一番,只見蕭幽揮手令圍著戚童的人都下去,隨后看著他說道:“明日之約,我等定然…全力以赴!”
“如此,在下告辭。”
待人走后,墨陽便開口詢問了一聲:“這妄涯天閣想要作甚?”
蕭幽搖了搖頭,也理不清期間原由。
二人愁眉苦臉的都在想著明日的赴宴之法,連愚涼過來尋他們都沒有瞧見,氣的愚涼直接轉身就走了。順帶帶著周棉棉就跑去了城外。
郁悶之余愚涼便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舞著不知從哪兒撿起的樹枝抽打著路旁的野花草。
“氣死了!說好了同我玩棋,結果一個個的忙起來竟是連我說話都聽不見!還都不理我!哼!蕭幽大騙子!墨陽大騙子!!”
愚涼瘋狂的抽打著花草,身后的周棉棉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開口說了一句。
“公子,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聽到問話,愚涼終于丟掉了樹枝,回頭看著周棉棉一臉氣憤的說道:“你總是叫我公子,可我明明是個女子,你為何不改口?那日我從林子回來你便和惑心在驛站等著了,你們當時瞧我的眼神很是令我不舒服!很是討厭!”
“不舒服?”周棉棉疑惑且充滿愧疚。
“嗯!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樣,令我難受得緊。可你們眼中又有對我的擔心,讓我沒法發作!”說著愚涼就嘆了口氣,知道這個話題會讓周棉棉難受,便立刻停止了,轉而問了一句:“哎…你們應該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吧?你和惑心。”
周棉棉點了點頭:“自然認得的。”
“可我沒印象。”說著愚涼神情就帶著些憂慮。
“不打緊,您只要知道我們不會害您便是。”
然而周棉棉的這句話又令原本已經決定不再進行那個話題的愚涼難受了。
只見她有些惱怒和暴躁的說道:“就是因此我才覺著難受!你們一個個的都在為我擔憂!你與惑心如此,隔壁的沐芊芊與田靜兒如此,甚至那個墨陽王也是如此。所有以前認識我的人都是如此!!看我時的眼神里充滿了擔憂,驚訝,不可思議,甚至是可憐!”
周棉棉呆住了,她是第一次見她發火,卻在發火之后迅速就調整了過來!
愚涼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我不喜歡與墨陽王玩便是因為他眼中的神色叫我看著總會心中壓抑沉悶,所以我不愿意去看他。”
周棉棉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回應她的話,只得靜靜的跟在她身后聽她訴說。
“我喜歡同蕭幽一起玩,是因為他的眼神中,沒有對我的那種擔憂和疑惑,有的是對我的有求必應,甚至是…喜歡?”愚涼她自己也不確定。“總歸他會在我覺著不開心的時候提出陪我去逛街,也會在我不想看到別人的眼神時叫我看著他的眼睛,又或者用別的事物來吸引我不叫我去看別人,很會替我著想!”
這句很會替我想說的語氣肯定且真切。
周棉棉聽著,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與回應,只是驚嘆:沒想到她失憶后還是對人心把握的這么準確。
“還有,明個他們又要去那個林子了,我就只是想讓人陪陪我,他們兩個不理我又不許沐云陪我!哼!嚇唬人家沐云當我真瞧不出來呀!討厭死了!討厭死了!!”
周棉棉的思緒被愚涼這番撒嬌發脾氣的行為給打斷了,同時只見愚涼蹲在了路邊,伸手撥拉著青草。
“沐芊芊和田靜兒又被她們的哥哥明令禁止她們出驛站,剩下你和惑心明個卻還得收拾屋子…憑什么不讓沐云陪我玩一天?所有人里也就他最閑了!”
聽到這,周棉棉才咳咳巴巴的的問了一聲:“您…您想要人陪著?”
周棉棉小心翼翼帶著些許疑惑的問了這一句,看似在問愚涼,其實也是在自我驚訝。
她不清楚從前愚涼的生活是什么樣子,不過只這兩天的相處和之前同她過中秋的那兩日,她便能猜測個七八分。
想來她以前定然是沒機會逛街的,更別提有人陪伴她,或許是因為這些吧,才會讓她在失憶后拼命的想把以前沒有經歷過的都好好享受一番。
當然這只是周棉棉自以為。
愚涼突然站了起來,回應她的話。
“我當然想要人陪著了!你不知道,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我的心中就會空落落的,每天晚上睡覺前我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就有一種想逃跑的沖動,其實那幾天我很想找個人陪著我睡覺的。可…可蕭幽總是早早就不理我了,還想著辦法讓我獨自去睡。”
“咳…男女有別,幽城王做的并沒錯。”
周棉棉對于愚涼的話有些吃不消了。
“哎呀~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只是不想一個人…”說著愚涼就低下了頭,胡亂用腳撥打著地面的小石子,隨后又伸手撫了撫心口。
周棉棉看著一副失落模樣的愚涼,趕忙開口安慰。
“有我陪您,以后我一直陪著您,絕不叫您再獨個一人住著空房子。”
說著,周棉棉就瞧見愚涼鼻尖上似是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東西落了下去。頓時心中一驚,立馬過去就搬過了愚涼的肩膀。
只見她抬起頭后,那一雙眼里已經是淚眼模糊。
“公子!您別哭呀~你有什么委屈可以給我講,有心事便說給我聽,別這樣~”
而愚涼卻是一臉的驚慌失措,淚珠子不停的往下淌。
“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周棉棉!我…我想蕭幽天天陪著我,陪我去吃飯,去喝茶,去聽戲,陪我逛街,想他時不時的就摸摸我的頭,想他拉著我的手陪我去消食散步,可…可…”說著愚涼就自己哽咽了,抽噎兩聲后,繼續說道:“可我總覺著不對,不應該是他。不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