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東側院落。
愚涼躺在床上,看似是睡著了,實際上卻是已經昏迷。
昨天回來后,她就郁悶的在驛站里轉了轉,誰曾想轉著轉著就一頭栽倒了下去!嚇壞了一大批人。
房內。
“大夫,她如何?”
墨陽急切的詢問著坐在床邊正為愚涼診治著的老大夫。
“從脈象上看,她腦中似有淤血。”
“淤血?她只是入水救了個人而已,怎么可能會有淤血?”
墨陽疑惑一聲,那大夫就為他解答了。
“腦部一般有兩種方式可導致出現淤血,一是外傷所致,二是內傷所致。”
“你是說她這是內傷?”
“是的。”
“可,她并未受過什么內傷啊?”
“這傷應該許久以前留下的,我觀她眼白有紅絲,面部皮下有出血,還有脖子這處,更有一處血管曾破裂過,是后經過治療痊愈的。”說著大夫就指了指愚涼的耳后。
墨陽皺了皺眉,回應了一聲:“她此處確實受過傷,可是那也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
那大夫一聽,回頭就問了一聲:“可否告知老夫她是如何傷著的?或許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墨陽片刻不想便開口說道:“她曾落水,在水上漂浮了三天三夜,脖子上的血管就是那個時候被凍裂的,為了醫治,她足足沉睡了一月之久。醒來后就懼水,并且對于她會落水之事只字不提,一提便會心神恍惚,全身乏力。直到如今,她也不愿意提起當時的事情。至于耳后的,應該與此事無關。”
大夫點點頭。
“這么說老夫便懂了。這位姑娘應該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想來是神思崩潰導致了血氣逆流,血氣沖擊了她脖頸之處的舊傷,舊傷破裂又導致血氣直接沖擊了腦部,你瞧她的耳孔,有血痂堵塞,她定然已經聽不清聲音了。再加上顱內的那些,這才成了如今這般昏迷不醒的模樣。等老夫施會兒針,她明日便能醒了。”
“那她這樣可會傷及性命?”
大夫捋了捋胡子搖搖頭。
“不會,只待淤血消除便可徹底清醒,如今怕是會出現短暫的記憶失憶或記憶混亂,對性命無憂。”
“恢復過來需要多久?”
“這個不好說,得看個人機緣。恢復的好快則兩三天,恢復的不好慢則兩三月,甚至更久。至于她的耳朵,并無大礙,明日或許就能恢復。”
“那怎樣才可快速消解她頭部的淤血?”
“這個待老夫開些藥,先吃著。總之沒恢復之前藥不能斷,讓她保持著愉快的心情最好。”
“多謝大夫。”
那大夫施完針寫了藥方后,便把藥方交給了秦青,后便起身告辭了,墨陽目送大夫離開后,才低頭看著正熟睡中的愚涼。
“你竟然會入水去救別人?你是瘋了不成…”
墨陽不可置信的望著愚涼,心中生氣的同時也蔓延出一種淡淡的失落感。
他不清楚她與那‘鬼影尊主’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然會讓她舍了性命去救!
要知道那次因為他的任性導致愚涼受傷他可是后悔死了!哪一次碰到有水的地方他不是小心呵護著?怎么到了那個尊主哪兒她卻會主動下水??
猶記的那次他還是在秋風鎮尋到的她。
那時他是怎么問她都不說是怎么落的水,那三天里又發生了何事?她又為什么會落水?
這些事情這么多年來她從來不愿意說出口。
這幾年他小心護著,好不容易才讓她不至于提水色變,如今卻…
墨陽坐在床榻邊上,這一坐,便是一夜。
第二日愚涼便醒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呆坐在她床邊的人,還未開口說話只見墨陽說了一句:“你回那個尊主身邊吧!”
不知為何愚涼心中有那么一點酸澀溢出,隨后便道:“為何?他要我看著你,我不走。”
“你回去告訴他,我此后不會再打他,我發誓。”
愚涼看著一臉認真的墨陽,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道:“我不曉得他在哪兒。”
“你不知道他住哪里嗎?”
“不曉得。”
“那,你可還記得什么人?”
愚涼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掀開被子起身,說了一句:“我要去找蕭幽。”
“蕭幽?”墨陽疑惑的問了一聲,愚涼像是來了興趣,很是高興的說了一句:“嗯嗯!蕭幽可漂亮啦!”
愚涼瞬間轉變的態度讓墨陽很是不理解,可她現在這個狀態,他也是理解不了她的想法的!
便起身說了聲:“你先吃點東西,隨后我便帶你入林子去找他。”
墨陽以為蕭幽還未曾出來。
同時又想著既然蕭幽是同那個鬼影尊主一同進的林子,那么蕭幽肯定知道期間發生了什么!如今蕭幽還沒回來,他便想去尋到問上一問。
“王爺,幽城王來了。”
墨陽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秦青的稟報聲,隨即詫異一聲就起身去了大廳。
“幽城王?你何時出來的?”
剛進大廳就問了出來,蕭幽坐在椅子上,看著正往里走來的墨陽回答了一聲:“昨日便出來了,墨陽王爺為何有此一問?”
“咳…那你可知在沼林中發生了何事?我的一好友入了林子回來后卻失憶了。”
蕭幽動了動身子,回到:“知道一點。所以本王便過來了。”
“洗耳恭聽。”
蕭幽簡單的向墨陽說了一下林子中的情況,至于地洞,他只字未提,只說是鬼影尊主與愚涼下去的地洞,他沒有下去所以并不知情。
墨陽聽完,便想再尋問一下,可此時愚涼卻出來了。
“喂!你不是說帶我去找蕭幽嗎?怎么這么久了你都不帶我去?你騙我!”
“你別急。”
說著墨陽就起身朝著幽城王抱了個拳:“抱歉,她受到了驚嚇導致短暫的失憶,只記得您的名字。”
“無妨。我認得她。”
蕭幽聲音一出愚涼便聽了出來,即使他戴著個黑甲面具,導致他的聲音有些陰沉!可愚涼是口技高手,即使失憶了卻還是對聲音很是敏感的。
“蕭幽?他真的將你找到啦!”說著愚涼便伸手去敲了敲他臉上的面具。
哐哐哐——
三聲鐵具的聲音傳出來,驚的墨陽手心都有些出汗。
他雖不怕幽城王,可他怕蕭幽一怒之下責罰愚涼。他還未開口,只聽愚涼又說了一句話。
“你這個面具真丑!”
墨陽聽到愚涼的這句話,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卻剛好聽到了蕭幽的笑聲。在墨陽驚訝的注視下,只聽蕭幽說道:“丑嗎?那便換一個,你喜歡什么樣子的?”
墨陽驚了。蕭幽身后跟著的青奴也驚了。
都不知蕭幽為何一改往日的作風,竟對愚涼的‘放肆’很是包容。
“金色的!昨天那個!”
“昨天?”蕭幽想到昨個他戴的她的面具被夸了一聲好看便眉頭直皺,正想出言說些什么,就聽墨陽給他解釋了一聲:“昨天她與鬼影尊主一同出來的,應是喜歡尊主的那個金面。”
聽此,蕭幽便轉頭問了一聲:“不知墨陽王覺著那個更好看?”
“本王?本王覺著銀色好看。”
聽到回答的蕭幽這才想起來墨陽當初爭戰時是一身銀色盔甲和銀色的面具…
“咳…”
“蕭幽,他說他不會再打你了,要我跟你走。”
聽此,墨陽立馬冒出來一頭汗,扶著自己的額頭就有些無奈了!她這會是真的不清醒!他明明說是不再打那個尊主了她怎么會說成蕭幽!真的是…
“蕭王爺別誤會,她應該是想說本王不再打鬼影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