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軒那句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尤其那些深知術法宗師厲害的大師高人,更是一個個臉色大變。而跟乾鶴同站在術法這一脈的現場術法大師們,則是齊刷刷朝林軒怒目相向。
如果是旁人這么說的話,他們早就破口大罵了,認為說這話的,不是白癡就是傻子。
術法宗師,手握神通術法,殺武道大師如殺雞宰狗,近乎仙人法術般,而乾鶴在現場所有術法大師心目中,更是如同神明一樣,高不可攀傲立于云霄之上,他們這些忠實信徒豈能容忍別人這般辱沒自己心中的神呢?
可是林軒剛才從五百米高空直墜而下,將武場都砸塌半邊,展現出橫練宗師的恐怖武道,是以,就算他們心中再如何不忿,也不敢張嘴反駁,只是在心里嗤聲冷笑。
“竟敢小瞧我術法一脈的宗師,倒要看你待會兒怎么死的!”
原本他們已被林軒的驚世之舉嚇到,但隨著洪社巨頭乾鶴那云淡風輕勝券在握的一句話,卻是徹底放下心來。
今天這次宗師一戰,是兩位宗師了解恩怨的一戰,但何嘗不是術法一脈和武道一脈的強者交鋒呢?作為術法一脈人士,他們自然樂見乾鶴大展神通,將橫練宗師斬殺的無上風采。
“這位小友,你莫不是覺得自己戰績彪悍,一拳差點打死江海王家的王道陽,一腳踏死北方超級世閥蕭家的魏武衡,就足以挑戰我了?”
出人意料的是,對于林軒那番狂妄話語,乾鶴并沒有當場動怒,而是依舊背著手傲立原地,一派仙風道骨縹緲絕塵的超然氣勢,他面無表情打量著眼前年輕人。
倒不似在看一個對手,而是仿佛在看一只獵物,一只即將被自己殺死的年輕獵物。
“魏武衡?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林軒一聽不禁點頭。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那個被自己一腳踏死的蕭家武道宗師叫什么,之前他還以為是蕭家的某位老一輩,就跟坐鎮江海王家的王道陽一樣,但現在看來,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樣。
“沒錯,他叫魏武衡,是一位驚才絕艷的武道高手,以楊氏太極拳踏入宗師,當年在華夏也是風光無比的人物,在海外擂臺連敗古泰拳宗師、侯爵強者,甚至被譽為最有可能取代華云峰成為天榜第一的天才!鼻频搅周幘尤徊恢辣蛔约簹⑺赖奈涞雷趲熃惺裁,乾鶴也不著急動手,而是緩緩講述魏武衡的昔日威名。
“這樣的人物,為什么后來淪落了!绷周幯凵耖W過詫異。
他曾在江海福山陵園和蕭家的魏武衡交過手,深知那個人要比王道陽厲害一些,無論力量、速度、肉身還有招數,都是一個可怕人物,憑他的能耐,相信去了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雄霸一方的巨頭梟雄,美女、金錢享受不盡。
只可惜誰讓遇到了自己,怪就怪他運氣不好吧。
“為什么淪落了,這個問題問得好。”
乾鶴哈哈一笑,笑過之后,繼而深邃的眸子猛地爆射出兩道青芒,宛如兩道沸騰的火焰那般。
一時間,這位術法宗師整個人的恐怖氣勢再度攀升一截,顯得巍峨如山,無形中仿佛擎天巨人那般,站在林軒前方,俯視這個即將赴死的獵物。
“因為他遇到了我!”
因為他遇到了我,這句話一出,是何等的霸氣絕倫,就像一尊被無數人頂禮膜拜的神圣,被自己輕易踏在腳下,并取而代之,成為更強大的神圣!
“十五年前是他的不幸,遇到了我,被我用‘踏天九步’活活震裂了內臟,最終吐血求饒,而我才走了三步而已,并且那時候我剛剛參悟‘踏天九步’這門道術沒多久,所能施展的威力,連現在的十分之一恐怕都沒有吧!
說到這里,他雙眸神芒暴漲,如雷電吞吐,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寒意,被他突然一盯,就好像冥冥中被人用劍插進了心臟,痛的歇斯底里,又好像被食肉猛獸盯上的綿羊,明知道死亡將至,卻根本無力反抗的絕望心境。
乾鶴此時正用這種傲然不可一世的眼神盯著林軒。
“而今天,將是你的不幸!”
“十五年前我既能輕易廢了驚才絕艷的魏武衡,今天自然更能輕易殺你!哪怕你肉身強大的驚人,絕對算得上橫練宗師中屈指可數的人物,但終究只是血肉之軀而已,又怎敵我堪稱仙人手段的術法神通!”
這句話一出,全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即懾服于這位兇名赫赫黑道大梟的恐怖氣勢,又拜服于這位術法宗師的無匹意志!
“是嗎?”
林軒嘴角勾了勾,不屑搖頭,繼而氣定神閑的緩緩道,“那你準備好領死吧!”
“正如你剛才說的那樣,我既然能一腳踏死那位蕭家的倒霉蛋魏武衡,也能一腳踏死你這位大名鼎鼎的洪社巨頭。”
誠然,林軒至今為止還沒有跟真正的術法宗師交過手,但是哪有怎么樣,世間萬法歸根結底都是一個“力”字,無論是術法之威力,還是武道之威力,只要手里握著掌控一切的絕對力量,任你花樣百出,都可一拳破之!
更不要說,林軒可不單單是一個橫練宗師,他還是修法者,身上既有“道家真火”這樣的大殺器,還有駕馭雷霆的毀滅殺伐力量,乾鶴就算術法再強大,他都有十足把握宰了!
“呵呵,逞口舌有什么用,拿出你的本事來,讓老夫看看你如此狂妄的底氣在哪里!”
乾鶴冷笑一聲,不再和林軒廢話,打算出手收割這個必死的獵物,只瞧隨著他一句話吐出,緊接著眾人就看到在他頭頂上方閃過一道青色光芒。
“虛空凝結法。
“沒錯!的確是直接虛空凝結法印!就如同雷法大師虛空召喚出雷霆一樣!術法宗師果然是強大!”
“要知道,就算如今最厲害的術法大師,最快也需要七字咒語才能凝結法印,繼而變成各種術法招式或者陣法,但是術法宗師哪里海需要念什么咒語啊,直接信手拈來!”
有眼力的術法大家立即一個個大聲驚呼出來,語氣充滿了激動,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某種極為罕見的術法神跡!
眾所周知,術法師要釋放術法,首先必須先默念咒語凝結法印才行,然后再將法印打出,爆發出術法手段的強大威力!可是乾鶴幾乎瞬間就完成了這一步驟,這不是術法神通信手拈來又是什么?
“踏天九步第一步!鎖龍陣!”
就在無數術法師皆為乾鶴這尊術法宗師的抖漏的神通手段激動亢奮之余,他已經一語道喝,當場踏出自己成名道術“踏天九步”的第一步!
這門道術踏天九步,據說是源自華夏最神秘的隱世宗門昆侖道門,乾鶴在未成為洪社大梟之前曾在那里學藝,當然這些都是坊間流傳的東西,真實情況就無人得知了。
只瞧他一步踏出,整個武場仿佛抖動了一瞬,以林軒為中心的方圓五丈內,平靜的空氣突然變得暴躁,宛如山洪暴發那般,匯成一條條鋒利無比的煞氣刀片,這些煞氣大片從四面八方朝林軒襲來,仿佛要將他絞殺成粉碎!
鎖龍陣!
顧名思義,就是把敵人牢牢困在陣中,只能束手待斃。
“一年前在我尚未領悟化境層次時,曾用此陣絞殺了堪比橫練宗師的變異恐怖生物,現在我領悟化境的諸多玄妙,比‘入道’何止厲害了十倍,就算他肉身再怎么強悍,僥幸不死,但也會受傷慘重!
乾鶴雙目如電,長發亂舞,渾身殺氣滔天,望著已經被困在陣中的林軒,心中無比自負的自語,對自己這門“踏天九步”的第一步信心滿滿。
外界都知道“踏天九步”是他的成名技,卻不知道,他至今為止也只能踏出三步而已,踏天九步是最神秘的道家宗門昆侖的幾大鎮派絕技之一,據說練到最高處,能把天空都踏個窟窿出來,天崩地裂,又豈是浪得虛名?
多年以來,他都在試圖踏出第四步,但是均以失敗告終,饒是他如今堪稱一身法力通神,可每次哪怕傾盡全力去踏出第四步,都不能辦到,如同一座太古神山壓在腳上,讓他不得寸進!
“也罷,今天就拿這小輩祭我的神通,說不定此戰之后會有所收獲!
在短短一瞬功夫,這位洪社巨頭的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反而對身在“鎖龍陣”中的林軒不怎么在意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陣中卻傳來一個聲音。
“什么鎖龍陣,名字倒是響亮,想把我鎖在里面嗎?”
“嗯?”乾鶴眉頭一皺,雙目微睜,繼而就看到陣中那個年輕身影,非但沒有一絲慌亂,反而悠然無比的雙手插袋站在“鎖龍陣”的陣中央,任憑周圍的煞氣刀片如何怒斬、切割、撞擊,都不能奈何他一分一毫,反而還發出咔咔咔宛如刀片砍在鋼板上的悲鳴之音。
“什么?”
乾鶴臉色終于變了!
他如何不知,那些煞氣刀片堪比橫練宗師的強大內勁,這一點早已讓身為橫練宗師的青社風雷烈試驗過,要知道,就算是風雷烈也不敢輕易進入他的鎖龍陣。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的橫練宗師,卻能硬生生抗住。
何止是能抗住啊,甚至對方撐起的內勁氣罡,正在撼動他的陣法!
“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的話,那就去死吧!绷周幉[著眼神色漠然的搖搖頭。
其實早在乾鶴踏出第一步凝結出“鎖龍陣”的時候,他就能憑借速度抽身離開,但是他很想見識一下術法宗師究竟有什么神奇,索性就故意呆在里面,讓對方困住自己。
話說完,他一手抬起,好似攥風為刀,周圍眾人均是駭然看到,一把銀芒閃爍宛如實質化的霸氣長刀,在他手中轉瞬間凝結而成。
吐氣成劍!
馭氣成刀!
銅皮鐵骨!
可不正是橫練宗師的看家本事!
“哼!雕蟲小技,也敢攔我!什么狗屁鎖龍陣,我若為真龍,又豈是你鎖得住的?”
林軒冷喝一聲,手中以澎湃內勁凝結成的霸刀當空一劃。
“轟隆!”
只見能輕易切開裝甲坦克的煞氣刀片鎖龍陣,伴隨他的手勢土崩瓦解,好似一頭洪荒巨龍碾壓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