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正在城中心，您要看哪個方向？”牛奔星恭敬地問。

蕭山早已經放出感知，籠罩了整個暮九城，發現這里比想象的小很多。

整個城市呈圓形，直徑也就一公里。

天高百米，同樣有云層籠罩，只是比極樂通道亮了許多，地面看起來是金屬的，塞滿了各種形狀的房屋，竟然沒有公路，只有羊腸小路，乍一看亂到了極點。

蕭山就這么默默地看著，漸漸感動。

這些人該有多么向往地面啊？那些房屋的形狀，貝殼、海螺、鯨魚、鯊魚、松樹、鷹、獅子、老虎……簡直千奇百怪，地球上有的動物，大概這里都有，蕭山懷疑這里的房子是不允許重復，竟然沒發現

一樣的。

唯有一點是相同的，每一個房子里，住的都是老人。

“奔星，為什么每個房子都只住一個人，難道暮九城里沒有夫妻？”

牛奔星愣了一下，趕緊道：“主要是他們年紀大了，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另外，所有地下城里都沒有夫妻啊，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不存在夫妻的。”

“噢，那他們為什么都不工作？”

“呃，這個暮九城，用們的話解釋，就相當于養老院，都是快死的人，不需要工作的。但正因為不工作，這些人都支撐不了多久，就紛紛去極樂通道了。”

蕭山詫異地說：“他們都是自愿去的？”

“那當然。沒有人死在家里。”牛奔星說。

蕭山回想地下那些人的表情，忽然明白了，那只是對生的眷，不是對暮九城的眷，與其呆在暮九城里，還不如去極樂通道來個痛快，早點轉世投胎。

可他們卻不知道，那地方根本不能轉世。

那些大人物根本沒打算讓這些無法進化的靈魂再重生。

蕭山漫步向距離最近的一個海參走去。

這海參有八米長，兩米五高，如果不是兩根刺中間有個門，還真以為是巨型海參。

“在外面等著。”

蕭山吩咐一聲，伸手拉開門，徑直走了進去。這個房間雖然不大，卻是干干凈凈，或者是很簡潔，家徒四壁，什么裝飾都沒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穿著寬敞的漢服，正盤膝坐在不知道什么材質的光亮地板上，似

乎在閉目修煉。

但蕭山明白，這個老者是凡人，這里也沒有靈氣，不可能修煉的。

“老人家，打擾了，我叫蕭山。”

老者睜開了眼睛，看看蕭山，疑惑地問：“什么病？為什么不進極樂通道？”

“呃，我來自地上，是被抓來的。”蕭山笑笑說，這次很聰明的沒提殺了初夏。

老者居然沒有深問，只是很感興趣地說：“地上的人類毀滅了嗎？”

“還沒有。”蕭山趕緊岔開話題：“老人家，每天吃什么啊？”

“靠能量水活著。”老者回答。

“暮城的人都喝能量水？”“不是。只有暮九城的人喝能量水。沒有工作就沒有供給，資源永遠向有用的人傾斜。食物也分三六九等，土壤種植的天然食物是最貴的，人造食物是最便宜的。暮八城里

只能吃最低等的食物，干的是最艱苦的活。”

老者說話間向上指了指，說的理所當然，仿佛就該這樣。

蕭山又問：“我看這暮九城里，有些人身體很好，完可以工作的，為什么給送到暮九城了？”

“來暮九城的人，不一定都是老的不能工作了，也有一些是工作中犯了錯誤，貢獻值不足以抵消損失，繼續工作可能帶來更大的危害，所以就送這里來了。”

老者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問：“有紙筆嗎？”

蕭山一呆：“要寫信？”

“不是寫信，是畫畫。”老者看蕭山呆滯，又解釋了一句：“暮九城里除了能量水，沒有任何供給的。”

蕭山忽然感覺一陣悲哀，這些人等于被逼去了極樂通道，如果一個人活著只能慢慢等死，那還有什么意義？

“沒有孩子嗎？”蕭山問。

“我不知道啊。即便是知道，也沒有給我送紙筆的義務。”老者搖頭嘆道。

蕭山無語了，直接從懷里掏出紙筆遞給老者，然后轉身走出了海參屋。

他仰望著天空的云，默默無語。

“大人，我們現在去哪？”牛奔星問。

蕭山淡淡地道：“奔星，是暮九城的人嗎？”

“不是，我是負責管理暮九城的，比如發現有人病了，不能動了，就送往極樂通道。”牛奔星說。

蕭山目光灼灼地問：“那也不能離開暮九城嗎？”

“我能離開，但那不失職了嗎？”牛奔星坦然不知畏懼，這就是催眠狀態的好處。

蕭山忽然想一巴掌拍死他，但終于忍者怒氣說：“帶我離開。”

“好。”牛奔星立刻應諾。

兩人轉身走回傳送通道，一起站在圓圈中，牛奔星說了兩個字：“傳送……”

“等等。”蕭山忽然制止。

牛奔星這才發現，旁邊一道圓柱光束落下，里面有一個穿著緊身衣的彪悍青年。

“這是護城衛，一般不會來這里，肯定是查看初夏大人死因的。”牛奔星飛快地說。

蕭山一眼就看出是機器人，想起露珠體內的炸彈，立刻進入量子態。

“是殺了初夏？”護城衛問。

“沒錯。”蕭山破例沒問‘不服嗎’，挑釁機器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但他也沒逃避，就和牛奔星并肩站在圓圈中。

護城衛冷漠地說：“那就死吧。”

話落，驀然一拳轟向蕭山。

蕭山卻閃電般一旋，直接一拳轟在機器人后腦！

這動作快的機器人都沒反應過來，牛奔星更是茫然，蕭山怎么忽然消失了？

蓬的一聲，機器人的腦袋炸開，身軀轟然倒地。

蕭山等了一息，微微疑惑，機器人為什么沒有自爆？

這種攻擊足以觸發自爆才對。

“難道他體內沒有炸彈？還是這地方不允許自爆？”

“是不允許自爆，只有外來敵人可以自爆。”牛奔星解釋。

哈哈哈，蕭山大笑：“這么說，我還是自己人了。”

他話音剛落，一聲恐怖的巨響，機器人炸開！整個空間都好似被撕裂，牛奔星瞬間消失了，空中充滿了血肉骨骼碎片，又被恐怖的沖擊力推動，如利箭爆射，白墻瞬間變成了萬點梅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