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葉真的電話響了,他從容拿出來接通。
眾人臉頰一抽,一般人進了這里,身上連電池都不可能留下。
而這位捅了天大的簍子,居然還能打電話。
“明秀。”
“葉真,我代表我們醫(yī)院院長,邀請你來做一臺剖腹產(chǎn)手術,算是交流學習了,你有時間嗎?”明秀的聲音充滿了期待。
葉真立刻就明白了,她這是知道了寧冰的事情,甚至可能看到了寧冰。
“我說你沒病吧?我跟你們有什么可交流的?”
“你別這樣,我好歹幫了你一次嘛。”明秀的聲音透著撒嬌的趕腳。
“你可沒幫上我,我要的是剖腹產(chǎn),你給我找個流產(chǎn)的。我都沒敢?guī)Щ厥捈遥苯泳驮谒易隽恕N姨澦懒撕喼薄:么跛算漂亮,否則我跳樓的心都有了。”
這些國安面面相覷,葉真太肆無忌憚了,完全無視這些人的存在,居然還有心情調(diào)侃。
“那這樣好不好,我們把這臺手術,放到蕭家來做,讓若蘭親眼看著。當然,我們幾個醫(yī)生也要去看看,你不能再拒絕了哦。”明秀好似委屈求全的說。
葉真明白過來了,她原來的打算就是這個,只不過先要個高價,再降低要求,讓人不好拒絕。“嘿嘿,明秀啊,你學狡猾了。不過還是不行,因為我被國安抓起來了。有個叫孫元辰的,說要讓我死一百次,估計肯定要槍斃了。所以你別惦記我了。記得給我燒點紙錢
就行。永別了。”
葉真悲愴地說完,掛了電話,卻一臉笑嘻嘻。
宗的臉色頓時黑了,孫元辰還說過這話?這倒是很有可能的。葉真明顯利用這句話,讓醫(yī)學界給國安施壓啊。
那邊的明秀聽完果然火冒三丈,居然要槍斃一個神醫(yī)?
院長可就在她旁邊聽著呢,一聽要死一百次,頓時氣得眉毛都綠了,醫(yī)生該死一百次,那院長是不是該死個千八百次?
他立刻給衛(wèi)生步打電話,請大領導親自出面,給國安施壓,要求立刻釋放葉真。
這邊的宗澤杰,終于決定快刀斬亂麻,拖下去會越來越不利。
“葉真,如果你拒絕治療,那我只能把你關起來。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噢,不死一百次了嗎?那太好了,關吧。”葉真非常高興。
“那你把孩子交給我吧。”宗澤杰很謹慎,沒敢說交給手下。
葉真一擺手“不可能。只要別碰我的孩子,我絕不反抗,否則連你也扔樓下去。”
宗澤杰頓時氣得渾身一抖,這特么更麻煩了,居然連葉真的孩子也關起來了。
“葉真,你信不過我嗎?”
“只要牽涉到孩子,我只相信我自己,蕭家的人我都不信。”葉真直接堵死宗澤杰的所有說辭,別說什么讓蕭家來人接走,誰都不行。
宗澤杰想說蕭家的人你都不信,你還為蕭家如此付出?
可想想葉真不可能找不到理由,便干脆地一擺手“宋樂,帶他進1402號。”
宋樂當即走過來,客氣地說“請跟我來。”
臥槽,怎么聽著像店小二。
葉真果然沒有絲毫反抗,跟著宋樂走出辦公室,走下樓,又換了隔壁一棟樓,直接進了地下一層。
門口有守衛(wèi),登記拿了鑰匙,然后向里走去。
地下也同樣是走廊,一排排的鐵門。
“這里關的都是什么人?”葉真居然還問了一句。
按規(guī)定是不可能回答的,可宋樂沒把葉真當犯人,他知道這個人是肯定要放的,趕緊回了一句
“都是間諜、恐怖分子。”
“噢,我屬于恐怖分子。”葉真很有覺悟地說。
宋樂頓時訕訕地,不知怎么回答。
在他看來,葉真絕對夠不上恐怖分子,就是牛逼大了,被更牛逼的人弄進來松松骨。
到了四十二號牢房,宋樂打開了門,葉真立刻走了進去,然后回頭說了一句
“麻煩把午飯送來,我女兒喜歡甜食,再來一杯牛奶。”
宋樂僵硬了三秒,才適應了在牢里點餐,這是關了一個祖宗啊。
他像服務員一樣客氣道“請稍后。”
然后鎖好房門走了。
屋里頓時一片漆黑,萱萱卻并不害怕。
她已經(jīng)知道爸爸是如何強大,只要抱著爸爸,她什么都不怕。
但她卻趴在葉真耳邊說了一句“爸爸,我要換褲褲。”
葉真感知一掃,“沒關系,爸爸給你弄干。”
伸手在中間一托,真元流轉(zhuǎn),果然干了。
萱萱臉頰如蘋果一般,羞澀而幸福。
葉真的感知,仔細掃了一遍牢房,確定沒有監(jiān)控。
……
宗澤杰剛走出大樓,電話就來了。
他苦笑一聲,接通了問“康部,有什么指示?”“你開什么玩笑?我哪有資格指示你?倒是你們可以指示我了。我就想問問,葉真是間諜嗎?是恐怖分子嗎?有什么證據(jù)嗎?你給我指示一下,我也好給下面一個交代,否
則我的壓力太大,謝謝。”
這夾槍帶棒、明譏暗諷一頓削,讓宗澤杰頓時臉色難看。
“本來沒什么事,我們只是請他來問幾句話,沒想到他把我們的人打傷了,而且還拒絕治療,這讓我也無法對下面人交代啊。”宗澤杰訴苦說。“很好!你說了本來沒什么事,卻被抓了,那就行了。立刻給我放人,別給我胡亂扣罪名,我還不了解你們那一套嗎?還有那個孫元辰,醫(yī)生該死一百次,我是不是得死一
萬次?他是不是已經(jīng)準備抓我了?什么時候抓?給我個交代。”
宗澤杰頭大如斗,只好抬出擋箭牌“這件事是錢茂盛的意思……”
好不容易搪塞過去,掛了電話,長舒了一口氣。
可電話緊跟著又響起。
宗澤杰皺著眉頭一看,趕緊接通,笑道“靳老。”
“別,咱倆平級吧?叫我尚宜就行。”一個蒼老的聲音。
宗澤杰渾身一顫,這調(diào)門就不對了。
雖然是平級,可美協(xié)那種地方,是不受年齡限制的,靳老身為某院院長,某協(xié)主席,某聯(lián)副主席,德高望重不說,年齡可比他大幾十歲呢,他哪敢叫名字?
“靳老您開玩笑。”宗澤杰賠笑說。
“不是開玩笑。我想請教一下,你們闖入陳逸飛的家里,調(diào)查葉真我可以理解。可是陳逸飛已經(jīng)證明葉真清白了,你們還是把他抓走了,這是什么意思?”
宗澤杰干澀地說“我們只是請他來商量一下,能不能給錢公子治好病。”
“你們是不是請,我就不和你爭辯了,蕭家至少有十幾人能證明葉真是被強行帶走。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們商量完了沒有?”
“他不同意。”
“不同意就關押起來?”
“靳老,他還打傷了我們的人,而且拒絕治療,放了我也不好給手下人交代啊。”宗澤杰簡直有苦難言。
靳老厲聲質(zhì)問“萱萱也打人了嗎?打傷了幾個?要關幾年?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靳老,我會盡快處理。”宗澤杰苦澀地說。
蓬!靳老直接摔了電話。
宗澤杰簡直欲哭無淚。
電話又響。
宗澤杰一哆嗦,一看是自己人,頓時來了底氣
“張醫(yī)生,趙鏗怎么樣?”
“領導,趙鏗是真的昏迷,而且查不出原因。他頭部只是擦傷,并不足以導致昏迷不醒,如果就這么下去,那就是植物人。”
宗澤杰瞬間從骨髓里冒涼氣。
他哪還能不明白,不但趙鏗,連錢榮升也是葉真干的。
最可怕的是,把錢榮升變成植物人,葉真沒有作案時間,還有人證明;
把趙鏗變成植物人,葉真根本沒動手,同樣有人證明。
他就咬定趙鏗是裝暈陷害他,誰也沒轍。
這還怎么放?
……
趙梵在辦公室接到電話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澤杰,你說葉真根本沒碰趙鏗,就把他變成了植物人?”
“這只是我的猜測,葉真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或許趙鏗真是裝暈,現(xiàn)在不好確定。”
“什么叫不好確定?”趙梵怒了,“趙鏗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陷害葉真?成不成先不說,自己的位置先丟了,你糊涂了嗎?”
宗澤杰一呆,頓時懊喪不已。
趙鏗那個位置,不能沒人,哪怕生病住院,都得換人。
這道理如此淺顯,自己居然被葉真牽著走,真是可笑之極啊。
宗澤杰懊喪之后,還是無奈,能把葉真怎么樣?他只好道“現(xiàn)在我承受的壓力很大,最多能堅持三天。我必須提醒你,葉真還抱著孩子被關在牢里,這可是趙鏗下令強行帶來的。所以我想,現(xiàn)在最好盡快和葉真談判。
”
趙焚氣得腦袋要炸了一般,萬分壓抑地說“趙鏗怎么可能讓人強行帶走孩子?這絕對是葉真故意抱著孩子,陷害趙鏗!”宗澤杰嘆道“那問題就來了。如果不是強行帶走,趙鏗有什么資格不讓葉真抱孩子?又有什么資格動葉真的孩子?葉真進門就表示不會反抗,該殺殺,該判判,是趙鏗要
動葉真的孩子,才導致的沖突。”趙焚郁悶的差點吐血,葉真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圈套,偏偏就釘死了趙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