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飛奔的身軀,就像突然撞上一堵墻,猛地栽倒在地。
那一槍準確的擊中了她的胸膛,立刻胸骨開裂,疼的她險些暈厥,完全不能動了。
狙擊槍子彈的威力,遠遠超過蕭山挨那一槍,即便她的外套是防彈的,也險些被打穿一個洞。
僅僅過了一息,槍聲再次響起。
芒果卻心中大喜,知道芭蕉鎖定了敵人的位置,只是不知道這一槍的結果如何。
再說蕭山沖出房門的時候,安然已經上樓。
安然一身風塵仆仆,目光幽幽如潭,身后跟著標槍一般的教官。
看到蕭山,安然猛然加快了腳步,兩人如磁石一般牽引著,迅速擁抱在一起。
“以后讓教官跟你吧,否則我擔心的睡不著覺。”安然抓著蕭山的后背衣服,哽咽地說。
蕭山樓得更緊,仿佛要揉碎了愛人,輕聲嘆道“傻瓜,那我就睡不著覺了。”
話音剛落,陡然聽得槍聲。
蕭山渾身一震,猛然想起了芒果,轉身就沖進臥室,一看果然不在,他立刻就要沖向露臺,卻沒想被江良慶一把拽住“別動,我去!”
說完如靈貓一般沖出露臺,剛剛躍起還沒落地,槍聲再響。
蕭山驚得以為江良慶也中槍了,忍不住再次沖向露臺,又被教官一把拽住“別動,這是從近處朝遠處打的槍,是自己人。”
“噢?”蕭山略微安定一下,幸虧還有自己人潛伏,估計是芭蕉。
他又懸著芒果,正準備喊鐵虎四個去看看,鐵虎卻已經沖進來叫道“老板,芒果中槍了!我們都沒有槍,怎么辦?”
他是在監控室看到的,直接就沖上樓來。
“良慶下去救援了,你們不要動。”蕭山恢復了冷靜,他記得芒果是穿著防彈衣的。
此時的安然簡直驚呆了,蕭山這是過的什么生活?難怪他不帶我來啊。
江良慶的兵王素質盡顯,落地的瞬間,就貼地如蛇行一般,身軀急速扭動,速度比普通人跑還快,三息就到了芒果身邊。
芒果忍者劇痛急忙說“我沒事,躺一會兒就好,你去幫芭蕉!”
江良慶放下心來,卻道“我不能遠離蕭山,抱歉。”
說完一把抱起芒果,猛地躍起,閃電般沖向圍墻拐角。
芭蕉開了一槍之后,迅速閃身換了一個地方,他知道如果這一槍不中,自己就肯定暴露了,結果等了一會兒,沒有槍聲響起。
他果斷作出決策,迅速彎腰沖向敵人,他的速度奇快,而且腳步落點飄忽不定,完全沒有規律,狙擊手想要預判下一個落點很難。
一番疾奔之后,他已經確定敵人中槍,否則剛才肯定有機會開槍。
他再次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到了那個狙擊手的位置,卻發現空無一人,地上一大攤血跡。
“兩個人。”
他這個念頭閃過的同時,猛地就地一滾。
子彈擦著他的鬢角飛過,帶起一飚鮮血,他卻已經成功地躲到了低洼處。
芭蕉心中咒罵了一句,這第二個敵人夠陰,居然能忍到現在。
他可以肯定是兩個人,因為流了那么大面積的血,絕對死翹翹了,那么尸體是誰拽走的?
他匍匐著換了一個位置,距離坑洼足有十幾米,悄然用狙擊槍剝開樹叢,潛伏不動。鮮血依舊在流,他卻目光如鷹,眨也不眨,狙擊步槍的槍口緩緩移動,指向第二個狙擊手的位置,紅外瞄準鏡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顆小樹下面,露出一個槍口,
而那槍后,卻趴著一個人。
芭蕉腦中轟的一聲,知道上當了。
那是一個死人!
沒有狙擊手會眼睛看著地面,數螞蟻呢?
第二個狙擊手,用第一個狙擊手的尸體當誘餌,設置的一個陷阱!
那一槍是提前架好了狙擊槍,瞄準血跡那個位置,知道芭蕉肯定過去查看,然后用線拽著,扣動了扳機。
換句話說,敵人已經繞到了背后!
無數次游走在生死間的靈覺告訴他,這個時間足夠被狙擊槍鎖定!念頭閃過的同時,芭蕉直接扔了狙擊槍,同時猛地一偏頭,子彈再次擦著他的鬢角飛過,兩邊都變成了鮮血淋漓,可他也在這一瞬間,抬手一槍射向子彈飛來的位置
。
這一槍來得極其突然,因為是手槍!
敵人距離如此之近,已經在手槍射程內,而且這個敵人明顯沒想到,芭蕉扔了狙擊槍,還能反擊,而且出槍速度如此之快!
芭蕉真正的強項,并不是狙擊,而是百發百中的手槍!
幾乎就在狙擊槍響的同時,手槍子彈已經射出,直接灌入了狙擊手的眉心。
芭蕉躺在地上大口喘息,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子彈爆頭的聲音告訴他,已經打中了。
但他仍然沒有動,他不知道是否還有第三個人。
等了有三分鐘,敵人的位置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芭蕉,我是秦雍,狙擊手死了。”
芭蕉大吃一驚,教官潛伏在這么近,我居然沒發覺?
這要是敵人,我特么早已經死了啊。
他確定再無敵人,立刻翻身而起,貓腰到了教官的位置,果然地上躺著一具尸體,穿著黑色夾克衫,滿臉是血,已經分不清面孔。
他松了口氣,拿出電話,說了幾句暗語,便掛了。
“尸體我來處理,你們都別參與。”芭蕉快速說了一句。
教官目無表情地點點頭,轉身如飛離去,這速度快的如鬼魅一般,讓芭蕉目瞪口呆,蕭山哪找的高手?
蕭山在確定芒果沒事之后,便叮囑好好休養,和安然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而教官感覺這個別墅的后面沒有圍墻,是一個巨大的缺陷。敵人要上樓很容易,等監控察覺就晚了。所以,他直接守在蕭山臥室樓下的書房里。
但這一夜很平靜,再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蕭山在浴室中,親自給愛人洗去一身的風塵,然后抱上了床。
或許是生死之間走一回,讓兩人都珍惜活著的每一秒,他們的每一個細胞都好像被激活,散發出無比旺盛的精力,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讓自己綻放出光彩。
一個又一個的輪回,如同在陽光下歡樂飛旋,終于在低低的呼喚哀嘆聲之后,整個世界回歸了沉寂。
安然心底深處的不安徹底釋放,只要擁著愛人入眠,哪管它天塌地陷。
……
第二天。
太積電的會議室里,八個董事聚齊,會議正式開始。
本來董事會是九人,但鷹國電信的獨立董事,這次依舊沒有參加董事會。
不過值得玩味的是,他這次把表決權委托給了宮浩。
蕭山估計,宮浩可能給那個獨立董事許下了什么好處,而且在對大路投資這類事上,他們兩方本來就是一致的立場,很容易結成聯盟。
這就有些麻煩了,蔡立行容易說服,可宮浩是銅墻鐵壁。
蕭山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目光掃過眾人,輕聲開口說
“各位董事,今天我們深度交流一下看法,然后我會提出一個新的發展規劃,讓我們太積電的利潤能夠在十年內保持年年翻倍的提案,供大家表決。”
他這一句話,把八個人都聽傻了。
十年內,年年翻倍的提案?有這樣的提案,他們舉雙腳都會贊成,問題是誰信啊?
連續十年翻倍,那等于幾何擴張了,只有小企業才能做到,可太積電已經是成熟的大企業了,就算一統天下了,也不可能保持連續十年翻倍吧?
就連張仲謀都疑惑不解,蕭山有必要說十年嗎?你就是保證一年翻倍,大家都通過了啊。
宮浩直接冷笑說“你不會是要把芯片賣給外星人吧?”
蕭山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吐出四字評語“井底之蛙,怎知天大?”
宮浩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剛想開罵,張仲謀瞪他一眼搶先說“你閉嘴,現在輪不到你說話!”
宮浩一句話又噎了回去,差點憋死。
這是董事會,而且是太積電的董事會,在這里,張仲謀就是天。
如果蕭山要把他踢出董事會,還得開股東會;可張仲謀要踢他,連股東會都不用開,沒人會反對。
蕭山繼續說
“首先,一個企業要賺大錢,開創一個行業是最好的辦法。這一點張總開創芯片代工行業,就是一個例子。其他的成功例子也不勝枚舉,毋庸置疑。”
第一句話先捧了一下張仲謀,蕭山就這個原則,你幫我我就捧你,你踩我我就弄死你。旗幟鮮明,恩怨分明,大家看著辦。
不過他捧張仲謀,說的也是事實。
在張忠謀之前,芯片行業只有一種模式,就是英特兒和二星那種,從設計、生產、測封、包裝,整個流程都自己做,費時費力,成本高昂。
因為只要制程技術一突破,就得建新廠,每一家芯片公司都建,浪費是必然的。
張仲謀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開創了代工模式。
你們不必自己生產,我來代工,你們只設計就行。這樣把兩家的生產都集中在一起,成本不就降下來了嗎?
結果,從張仲謀之后,芯片行業一分為三,變成了三種模式。
第一種模式,還是以英特爾、二星、東芝等為代表,全都自己做,但把一部分交給太積電來生產,以降低成本。
第二種模式,只設計不生產,如高通、聯發科、展訊、ad,包括蕭山的比特大陸。它們沒有芯片工廠,自己只做設計和銷售,生產包給代工廠。
第三種模式,只生產,不設計。比如太積電、太聯電等等。
自太積電之后,整個產業變成了垂直的,效率大大提高,從而推動芯片行業大發展。
所以,張仲謀的功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蕭山繼續說“所以,太積電要大發展,開創新行業是最快的辦法。沒有需求怎么辦?我們開創一個行業,來創造需求。”
眾人這才恍然,同時露出興奮之色。如果蕭山能開創行業,那真有可能連續十年翻倍啊。